《前夫登基之后》第142章


半个时辰后,容修又回禅房,盛姮见之,起身问道:“那位可愿一见?”
容修愁眉摇头,道:“方丈说,那位唯有一句话。”
“什么话?”
“不如归去。”
这便是不见的意思。
盛姮又坐回椅上,容修道:“娘娘接下来是欲……”
“不见不归。”
容修心道,虽说你是月上女子,虽说你与二十年前那位佳人有些渊源,可那位大人物都说了不见,你又能如何?
面上,他仍笑道:“只望昭仪娘娘的诚心真能打动那位。”
盛姮放下手中茶盏,对容修行了个佛礼,浅笑道:“劳烦爵爷了。”
容修忙回一礼,假模假样地道了一句“阿弥陀佛”。
第一日,方丈无功而归。
第二日,方丈无功而归。
第三日,方丈无功而归。
到了第四日,禅房里的那位连方丈都不见了,盛姮再坐不住,也品不下茶,起身出门,容修问道:“娘娘是要……”
盛姮道:“请爵爷带路。”
……
深山老林,曲径通幽,花木深处,藏着一间禅房。
虽是寒冬,但盛姮为显诚意,也为博同情,只穿了一件单薄衣衫,立于禅房外,平静道:“信女盛姮请大师一见。”
房内无反应。
盛姮大声了些,“信女盛姮请大师一见。”
房内仍无反应。
盛姮声音更大,中气更足,可房内僧人就跟入定了一般,仍无回应。
一旁的容修瞧不下去,轻摇头道:“昭仪娘娘还是回吧。”
容修心想,自己见不着那人,皇帝陛下见不着那人,就连太后娘娘都见不着那人,难道盛姮还当真能见着那人不成?要知晓,那位大人物,如今最厌恶的便是皇室中人,她一个小小昭仪,皇帝陛下的一个妾,又如何能见之?
盛姮不死心,从午后等到了暖阳下山,禅门依旧紧闭着,山中风雪更胜京城,吹得盛姮面色惨白,惨白之后,又被冻得发红。
容修有些忧心,怕盛姮再这般站下去,身子会撑不住,劝说了许久,但盛姮向来是个倔强性子,越是劝,越不听,目的不达,绝不死心。
容修见久劝不下,也不再开口,对身旁的佳人,生出了无限怜惜。
怜惜她做这无用功。
眼看暮色四合,盛姮又开口,声音因寒风而颤。
“信女盛姮请大师一见。”
容修早便不信,禅房那人还会再见一位皇室中人,刚这般想着,却听身后传来了脚步声,鞋踩枯叶,橐橐作响。
人还未到,声已到。
“什么都不信男唐堂请大师一见。”
容修一闻,眉头紧皱,心想哪个不知死活的,跑来此凑热闹,盛姮自称信女,而来者居然打趣自称什么都不信男,最为紧要的是,唐堂这个名。
全然不曾听说过。
化生寺怎地连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来了?
容修刚这般想着,又有一人开口,开口的不是盛姮,不是来者,更不会是容修自个。
而是禅房里的那人。
“进来。”
话音落,不速之客便堂堂正正地走了进去,徒留寒风中的二人,大眼瞪小眼。
……
不知是因唐堂的笑太具感染之力,还是因唐堂这人太过讨喜。
面无表情惯了的玄归大师见唐堂一入内,便展露一笑,唐堂见后也是一笑,随意地盘腿坐在了空着的蒲团上。
两人对坐,只是笑,却无言。
良久后,玄归问道:“哪阵风把你吹来了?”
唐堂叹道:“皇帝陛下都跑来我家门口,敲着门,对我说,请君出山了。若我再不来,岂不是显得比诸葛丞相的面子还大了?”
玄归道:“你的面子哪日小了?”
唐堂嘿嘿一笑,道;“大师这般说,便是折煞我这小小御厨了。”
玄归道:“天下间,怕是还寻不出像你这般放肆的御厨。”
唐堂哼了一声:“若不是瞧着你当年没了儿子,我才不会进御膳房那破地方,早在京城里开酒楼了,说不准如今,已然开了好几家。”
玄归道:“若你不进御膳房,不在我眼皮子底下待着,怕是早便没命了。”
唐堂想了想,轻点了下头。
诚如玄归所言,若不是他护着自己,自己怕是早便死在老妖婆的阴诡手段下了。
一言及此,两人皆是沉默,委实不愿多提那些旧事。
沉默半晌,唐堂难得认真恳求道:“见见吧。”
玄归道:“给个理由。”
“百年难得一见的绝世大美人,你便不好奇?”
玄归双掌合十,闭目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阿弥陀佛。”
唐堂知这个理由是不大好,便换了一个,道:“美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
“贫僧早已斩断尘缘,何来儿媳?”
唐堂听后皱眉,心想,这个理由确然也不大好,随后,他绞尽脑计想了一番,竟想不出一个好的。
想不出来,便不想了。
“门外那位是我义妹。”
玄归睁开双目,皱起眉头,道:“荒唐,她分明是你的……”
唐堂抢道:“我本就是这般荒唐之人。”
玄归无话可说,又合上了双目。
唐堂见后,笑得更为灿烂,道:“所以你必须一见,就当给我个面子。”
若是门外两人听见了这话,定会腹诽不止,你一个小小厨子,竟胆敢让眼前人给你面子,简直是天大笑话。
可谁知,笑话还未来得及被人听见,竟成真了。
……
不知过了多久,禅房门开了,容修走了出来,走至盛姮身前,盛姮极是惊诧,道:“义兄。”
唐堂知她这位义妹有无数疑问,却也不便答,只是道:“进去吧,无须对里面的老头子客气。”
盛姮又是一惊,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便这般入了禅房。
禅房内,依旧很冷,一位僧人坐在蒲团上。
只见那僧人瘦得可怕,静坐不语,盛姮进来,也仅瞧了她一眼,痴愣了半晌,随后复又闭上双目,念起经来。
盛姮知晓僧人身份,再观其眉眼,更感与她家阿澈哥哥有几分相似,心头生出些许紧张,半晌后,稳住心绪,平静道:“大师如何称呼?”
没有行礼,没有跪拜,只是相问。
你既两年前便已不是至尊天子,那我便不须跪拜君王,你既两年前便遁入空门,斩断尘缘,那我便也无须对夫君的爹爹行礼。
盛姮清楚此问何意,僧人也知,双目微张,回道:“贫僧法号玄归。”
“见过玄归大师。”
言罢,她坐在身前蒲团上,而玄归则不应不答。
虽知此人身份,但因着某些事,盛姮也不愿多做寒暄,索性开门见山。
“此来想问大师一些事。”
“贫僧只知修行,不知俗事。”
盛姮平静道:“既不知俗事,又何以要修行?”
此话一针见血,使得玄归正眼瞧向了盛姮。
“对于佛家修行,晚辈所知甚少,但也能瞧得出,大师所为乃苦修,靠折磨肉体,来求取内心祥和。若非自感罪孽深重,又岂会择这苦修之法?”
说完这话,盛姮极有触动,那三年里,她何尝不是在终日苦修?
玄归仍旧无话。
盛姮了当问道:“我想知,我的小姨母究竟是死在何人手上?”
玄归修行两年,自问已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可一听这话,脸色顿变,蒙上一层阴翳。
良久后,他道:“欲知此事,又何须长途跋涉,来这深山老林呢?”
盛姮道:“他的话,我不信。”
“贫僧的话,你便信了?”
“出人家不打诳语。”
玄归又是不言,闭上双目,欲念心经。
盛姮接着道:“还望大师直言,叫晚辈就算死,也能死个明白。”
“逝者已矣,施主何必刨根问底,徒生烦恼?”
“不瞒大师,晚辈对那位小姨母,虽谈不上‘喜爱’二字,却也不愿见她死得不明白不白。若大师真对姨母有愧,就该告诉晚辈真相。”
玄归念起心经,好似这般便能驱赶心头罪孽,视眼前人为无物。
盛姮冷声道:“一味逃避,罪孽只会越积越深。”
此言一出,玄归只觉不论哪本心经,好似都无用处。
既无用处,那还念它作甚。
玄归不再念经,也不再看盛姮,平静道:“二十年前,东宫太子送了一杯毒酒去东月楼,待我赶至时,你的小姨母已然气绝身亡。”
盛姮也很平静道:“二十年前,东宫太子还是个十岁孩童。”
玄归淡淡道:“谢彻早慧,且承了他母后那副狠辣心肠,做出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