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这个妃子居然》第235章


身旁陪嫁的老嬷嬷见姜姒出来,心疼地给她披上披风。
姜姒握住了老嬷嬷的手,整个人立在风雪之中,犹显得人淡如菊。
慕北易登基的一月之后,年轻的皇后莫惊鸿便溘然长逝。
她死的时候如同睡着了,嘴唇粉嫩,皮肤雪白,好似下一秒就会活过来似的。
既然嘴唇不是乌紫,便不是鸩酒毒死的。慕北易负手立在棺椁旁边,若有所思地望着薛袆。
既然皮肤不是金黄,便不是斑蝥害死的。薛袆穿着妾室为正妻守丧的白色广袖哀服,悄悄从余光之中打量天子。
两人目光相接,有些意味不明。
姜姒跪在莫皇后的棺椁之前,哀哀地哭了几声,长长短短的,十分伤心。
莫惊鸿生前,性子是很活泼的。她喜欢花草树木,喜欢投壶骑马,还喜欢各式各样没见过的小玩意儿。
好奇没养过的动物,好奇没吃过的美食,好奇没戴过的首饰,好奇没见过的酷刑。
她就像个没长大的小姑娘,什么稀奇都喜欢,什么都固执,偏偏要强求。
特别是在爱墓北易这件事情上。
爱热闹的她这么一死,寂寞的帝城显得就更加冷清了。众人行走也是悄悄儿的,说话声音也是低低的。
宫人们瞧着天子的冷脸更觉压抑,新得权的祺淑妃也是个不苟言笑的主子。大伙儿成天提心吊胆,也只有在姜嫔那里办差的时候,可以喘一口气儿。
姜姒公允温和,她的好脾气,是阖宫皆知。
制香局的小宫女将各色香料盛在小盒子里,摆在了案上。姜姒敛裙看了一圈,很是满意,便拿了装着细碎银子的粉色石榴香囊赏赐给那小宫女。
小宫女掂了掂,有五钱,便喜上眉梢连连祝祷:“姜嫔小主真是大方,多谢姜嫔小主赏赐,祝小主称心如意。”
姜姒温婉一笑,取了案上青瓷碟子里的千层脆果仁饼给小宫娥尝:“好了好了,你办事周全,自然是应该赏的。”
小宫娥笑嘻嘻吃了一块儿饼,嘴角还带着渣,小声道:“近日宫里野猫儿多,姜嫔小主要这些香料做花露、香膏,平日里便要小心收捡。省得猫儿闻着香,偷食了或打翻了,白费小主一片心思。”
“你倒细心。”姜姒笑起来温柔如水,与人说话儿都是轻声细语,从未脸红过。她轻轻抖了抖白色的衣袖,“皇后娘娘去得突然,如今要为娘娘守丧,也没心思在衣服、饰物之上,也只能做一做这些香膏玩了。本主学得少记得少,这些年只会做那么一样的花露配方,实在比不得你们制香局的人见多识广。”
小宫女连忙摇头:“小主折煞奴婢们了。”
“好了,回去罢。”姜姒唤贴身的嬷嬷去送那小宫女,又嘱咐道,“昨日下过雨,路滑呢,你小心慢些。”
小宫女的脸上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盈盈谢过,喜滋滋地出去了。
冷清的庭院里落英缤纷,姜姒嘴角噙着恬淡的笑意,轻轻哼着一首民间歌谣,闲闲地调弄香料花粉来。
她哼的歌是小时候听的,坊间的孩子们偶尔唱,歌声便传进姜府来。
姜家是广汉郡中书香门第,也是体面殷实的好人家。好人家放在后宫里一看,便是低微的出身了。
别人都是豪门嫡女,京畿的贵人。当年慕北易还年少,不过十**的年纪,不曾及冠。那年她姜姒还未出阁,因着少女时候眼界高,便未曾许配人家。
温家找上姜家,乃是因为温皇后的表兄,是姜家家主的上峰。姜家门风淳厚,人口简单,为人处世也柔和,正合心意。
温家说的话也很清楚,很明白。
太子到了年纪了,娶太子妃之前,要配一个妾室知晓人事。这妾室自然要温顺服从,出身清白,好衬托着太子妃的尊贵无匹。待来年太子妃入府,新婚之日有个妾室在角门远远地磕头敬茶,也衬得太子妃体面。
温皇后看上你们姜家,那是姜家的福分,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即便是妾室,也是太子的妾室,尊贵的妾室。往后太子登宝,那便是妃子嫔御,是能侍奉的帝后的好福气。
姜家原本不肯,却拧不过当朝皇后的意思的。姜姒最懂事了,哭了两日,索性盖头一遮,红鞋一蹬,从广汉来到了乐京。
东宫里迎接她的,是慕北易有些阴沉的沉默,和温皇后赏赐下来的一碗浓浓的苦药。
姜姒如今早已不想这些了。
她能用沉默和温顺磨平一切,用谦卑宽和的笑容隐藏所有思绪。
便嘴角微微上翘,纤细的手腕如雪,指尖如兰。她拿着琉璃的小匙,轻轻配比着香料。
微微的光芒落在她的脸上,她哼的是一首广汉的民谣。
“夫妇年饥同饿死,不如妾向菜人市。
得钱三千资夫归,一脔可以行一里……”
唱得两句,听见一旁传来闷闷的嗷嗷叫声。
姜姒侧头看去,见一只花背的狸猫正拖着身子从草丛中爬出来。
那猫儿嘴角还沾着粉色的花露与香料,没爬两步,两声哀嚎,伸着腿儿瞳孔一扩便死了。
死了也不见溢血,远远看去好似睡着了。
姜姒哎呀了一声,眉宇轻轻皱起,叹着:“可怜的小东西,阿尼陀佛。”
她便起身来,捋袖将那猫儿尾巴两指捻起,扬手丢在了墙垣外头。
软软的温柔的歌声接着传来——
“芙蓉肌理烹生香,乳作馄饨人争尝。两肱先断挂屠店,徐割股腴持作汤……”
“不令命绝要鲜肉,片片看入饥人腹。男肉腥臊不可餐,女肤脂凝少汗粟。三日肉尽余一魂,求夫何处斜阳昏。天生妇作菜人好,能使夫归得终老。生葬肠中饱几人,却幸乌鸢啄不早……”
慕北易御书房里批着折子,忽然觉得寒毛逆起,一个喷嚏。抬头望向窗外。
茹毛饮血的帝城,今天的春光好晴朗。
第207章 番外 娘馋馋一个,但是爹熊熊一窝
上书房夜里的烛光微微亮起,照映出金色帷幔后两个十多岁少年身影。
怀凌长手长脚地缩在几案后头,一边看对策的难题一边抓头:“什么……什么吃大锅如吃小虾…”
怀清瞥了一眼,有一点嫌弃,却没有表现出来。旋即面色如常,淡然说道:“治大国如烹小鲜。”
“哦!哦……”怀凌如获至宝,连忙写上,颔首答道,“还是七弟聪明。”
怀清略微蹙眉,净手擦干指腹的墨迹,“你如此健忘,母亲调你去了雁北怎么为将。”
怀凌咬了咬笔杆,神秘兮兮地附耳道:“咱们那位殉国的二舅舅据说变曾经驻守雁北,十分英武。”说着,自觉十分聪明得意,“依为兄所见,母亲封我做燕王要遣我就藩,七弟你定然会留京为储了。你放心吧,乐京固然无趣,为兄会为你常常捎点雁北的好吃的好玩的。”
“……”怀清便已经话都不想说了。
“闻说雁北有风吹牛肉、奶酒、烤羊肉。”怀凌犹自说道,“那塞外的烤羊肉与咱们中原的不一样,可以用手扯着吃。那上头满满的香辛料、还有水玉般的葱段与塞外的胡椒壳儿。待烤得外酥里嫩,腿皮儿嚼起来酥酥脆脆的还辣得流口水,里面的嫩肉却又香又软又嫩,直冒着白烟……七弟你为何翻白眼?”
怀清一手撑额,努力使自己表现得不要那么高冷:“是,多谢阿兄了。”
“就是不知道,母亲会不会派虚无先生陪我去。”怀凌揣着手,皱眉想了想,颇是认真,“闻说虚无先生的武功乃是大魏第一人,曾今打败过扶南国的国王呢!倘若有他随我一起入雁北,我便能学许多新招式了!”
怀清一听这名字就头疼,喃喃道:“那个妖邪的狐媚坯子。”
“七弟,什么叫狐媚坯子?”
“虚无先生惑主媚上,不是甚么好东西。”怀清轻轻扬起下颌,像极了慕北易的眼睛轻眯,“咱们父皇是开拓盛世的明君,他算甚么杂碎,也配待在母亲身边?你说得对,迟早有一天我要把他撵出乐京去。”
怀凌:“???七弟,什么又叫惑主媚上?”
此时狐媚坯子正跟枕春两个人缩在绛河殿八重黑龙下的窗户里头看折子。
繁花满树垂窗棂前,将夜色裁碎。两人腻在一处便不方便提笔,分开远了又觉生疏。
如此倒腾了半饷,枕春便一手撑在虚无先生的膝盖上,仰着脑袋看那些累成小山的书陈。
虚无先生一手端着朱墨的砚台给枕春沾,一手从装满了糖蜜果子的碟子里头选个头大的往枕春嘴里喂。
“我总想着怀凌还小,放心不下。”枕春轻轻擦了擦嘴角吃糖流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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