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壁图》第788章


吗?”
江淮见花君这样伤心难过,心里也是痛如刀割,但是解药还在太后的手里,她不得不和宁修一样变得铁石心肠。
“不是我不想帮你。”她道,“而是我没办法帮你,也是我无能,不能把事情的真相昭知天下,才叫你们落到如此田地。”
慧珠哭丧道:“这不关大人的事。”她低头哆嗦着,“就算不知道真相,我们家郡主和十三爷也没什么可能。”
听到慧珠都这样说了,花君更是悲痛欲绝,瞧着宁修将要跨入那善缘寺的寺门,她蓦然深吸一口气,声嘶力竭道:“宁修!你今日若是敢踏入那寺门一步!我便死在你面前!”
说着,她一把抽下头上的银簪抵在脖颈处,那散落的发丝忽的飘扬在半空中,如黑纱般遮住她绝望的面容和眼底的坚毅。
江淮眉头紧皱,却并未阻拦,花君没有武功傍身,只要她真的准备划破自己脖颈,她随时来得及阻止。
重要的是,宁修此刻的选择。
那人听到这话,终于回过头来,他瞧着自己此生最为珍视的女子如此落魄狼狈的跪坐在地上,那锋利的银簪尖端抵着白皙的皮肤,不知道是太过用力还是不小心,已经逼出两颗嫣红的血珠了。
“君儿。”宁修万般疲惫,“不要胡闹了。”
花君见他在担心,犹如在黑暗中望见一抹曙光,颤巍着起身,试探着往前两步,重复道,“你若是踏入那寺门一步,我现在就用这柄银簪子刺破喉咙,死在你面前,叫你永生永世都悔不当初!”
荀方丈见势,赶紧道:“阿弥陀佛,郡主您这又是何苦呢。”转头询问宁修的意思,无奈道,“王爷,您看这怎么办?”
宁修转过身来,长长的舒了口气,淡淡道:“既然她说我若是踏入这寺门一步,便要死在我面前,那我不叫她死。”指了一下寺门前的往来空地,“麻烦方丈着人在这里搭一个小棚,我白日里便在这里修行即可,绝对不踏入这善缘寺一步”
荀方丈点了点头,算是妥协:“也罢。”
而远处的花君闻言,登时心寂如死,不可思议的呢喃道:“宁修!宁舒文!你当真要这样对我!”
宁修硬心冷眼:“是你说的,我现在也做到了。”
江淮见状,一把夺下花君手里的银簪子掷开,那人脱力,紧紧的抱住她,浑身冰冷且在颤抖,泪水很快浸湿了前胸衣衫。
江淮单手搂着她的腰身,叫她埋头宣泄,转头和宁修对视一眼,那人冲她点了下头,随后对荀方丈说:“麻烦您了,剃度吧。”
谁知荀方丈却摇头道:“还请王爷见谅。”放低声音,“想要遁入空门,则需六根清净,再不谙尘世,可您这六根未净,心里还贪痴情爱,老衲只能让您带发修行。”
宁修神色复杂:“我决心已定,自会斩断尘世烦杂。”
可荀方丈一眼便能将他看透,淡然笑道:“罢了,王爷就听老衲的吧。”探手在空地处,“若是真的心无杂念,剃度与否都不重要了。”
宁修心内一紧,浓密的睫毛颤了三番,再回头看向花君和江淮等人的方向时,发现那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正如荀方丈所言,他心里满满当当都是花君,自然没办法六根清净,便是她死了,也会成为他心头的红朱砂,是比血还浓烈且生世都割舍不下的娇嫩颜色。
惟愿花君一切安好。
惟愿真相早早大白。
待回去海棠府,在正房的院子里,花君一把推开江淮,叫一头雾水的慧珠出去,随即指着那人鼻子红眼诘问道:“江淮!昨天在御景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宁修突然转变了心意!”
江淮微微蹙眉,搪塞道:“人心都是肉长的,宁修出身宁姓皇族,被阖长安的人指指点点这么久,早就受不了了,太后三言两语便将他说动了,所以他才”
“不可能!你骗我!”
花君神色凌然,根本不会相信道:“我和宁修一同长大!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最了解!他才不会因为太后的三言两语改变心意!其中必定有猫腻!”上前抓住江淮的手臂,哀求道,“你和我说,君幸,以咱们的情分,你是不会骗我的是不是?”
江淮无言以对,只得道:“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
花君根本听不进去,尖叫道:“假的!都是假的!你骗我!”
江淮无奈垂眸,一时不知道如何言语。
“郡主。”
身后突然传来书桐的声音,江淮转身,瞧着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这里等着,手里还端着一个木盘,上面放置着一碗褐色的汤药。
“书桐姑姑。”她道。
书桐颔首,缓缓行至花君的面前,将那碗药往前递:“郡主,这是太后特地让老奴送来的滋补汤药,刚好温热,您快喝了吧。”
花君满眼鲜红,看着她犹如看着生平大敌:“我不喝。”
书桐自然不会像孩子般宠冠她,只冷淡道:“郡主,您可得把老奴的话给听明白了,这是太后赏的药,您还是喝了吧。”
花君骨血里溢满了桀骜:“怎么?这药还偏喝不可吗?”
书桐平静点头:“郡主,您喝了,老奴便可以回去向太后交差了,不会打扰您和御令大人说话的。”
江淮也道:“花君,快把这药喝了。”
花君沉默几秒,旋即赌气的拿过那药一饮而尽,将那白瓷的药碗在地上摔得粉碎,厉声道:“喝完了!还不快离开这儿!”
书桐丝毫不介意她的无礼之举,只道:“那郡主,老奴便告辞了。”说罢,转身离开,路过江淮身畔,和那人对视一眼。
花君察觉到,待书桐出了那院门,才道:“怎么回事?”
江淮道:“什么怎么回事?”
花君气怒上前,却忽然觉得胃里发热,好像有沸水在胃口流进去一般生出痛楚,使她猛地扑倒在地,脸色瞬时惨白。
江淮知道这是解药的药效,并没有太过担忧,只走过去扶着她的手臂叫她站起来,关切道:“怎么样了?”
花君胃里的痛楚减小,但仍是浑身发麻,她漆黑的眼珠转了转,有些不安的推开江淮,质问道:“我方才喝的是什么?”
江淮平静道:“汤药。”
花君的眼神明察秋毫:“不可能,太后不会叫书桐特地出宫来给我送汤药。”剧烈的咳嗽两声,“我喝的到底是什么?难不成太后是准备抛弃我这颗棋子了吗?她要毒死我!”
江淮见她猜出来了,遂怅然道:“这是解药,昨天在御景殿里给你喝的那碗,是慢性毒药。”
花君瞳孔凶狠颤动,伸手发抖的指着她:“太后给我下毒?”
江淮谨记着太后昨日的交代,独自揽了黑锅:“不是太后,这个主意是我出的,就是为了逼宁修出家,解你二人清白。”
花君眨了眨眼,疯狂的摇着头:“不会的,你不会这样对我的。”她拢紧身上的衣服,转身准备回正房,“你我二人幼时相交,你说过你不会伤害我的,你是骗我的,快回去吧,马上就要下雨了。”
江淮仰头看着那闷沉的天,知道很快就会有一场倾盆大雨,而她体内的尸寒之气最怕连绵雨季,夏天则最是难熬。
“花君。”
她没有走,而是选择重复道:“毒药的主意是我出的,昨天在御景殿里,是我以此威胁宁修,让他离开你的。”停了停,“我本想让你们两个在一起,但是我没想到事情会演变的这么厉害,长安城到处都是你们两个的流言蜚语,皇上和太后多方要挟,我只能出此下策,我知道你不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
花君回屋的脚步停住,转回身来,满眸恨意:“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不是说最在意我吗?可到头来,给我希望的是你,破灭我希望的又是你,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
“因为我没有办法。”
江淮的情绪也开始生异,但面色仍是如常:“天上浮云似白衣,斯须改变如苍狗,我以为能计划好一切,现在看来是我错了,如今扶统大任将成,我不许它出任何意外。”
花君不屑失笑,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扶统大任将成,所以就可以牺牲我的余生,去以保它顺利进行,是吗?”
“你的余生?”江淮眼眶逐渐泛红,“这话说的有趣儿,你以为被毁掉的只有你的余生吗?我的,我长姐的,我们谁的一辈子不是破碎斑驳的,难不成只有你吗?”
越说情绪越激烈,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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