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凤江山令》第292章


司马策一愣,几乎歇斯底里地喊道:“你等一等……”
一语,再次截断了司马笠离开的脚步,“何事?”
孰料,那司马策竟“嘭”的一声跪倒在地,“我求你,救救我母妃!”
语带哭腔,真挚不疑。
“父皇在,我帮不了!”司马笠坦言。
“我知道,”司马策有些焦急,“但是那个诸葛芯鸳,她一定会想尽办法折腾我母妃,还望你……能替她挡些灾祸。”
闻言,司马笠皱着眉头朝着他走了两步,他声音压得很低,询问道:“那你可否告诉我,诸葛芯鸳为何要陷害你的母妃?”
司马策犹豫了片刻,终于缓缓答道:“因为,我母妃手中,有证据,证明诸葛芯鸳当年曾有意害死谢皇后,并且她与贺兰旌的死也脱不了干系。”
此话一出,司马笠怔在当场,他半蹲下来,焦急地道:“司马策,我警告你,不可胡乱编造!那日在望月宫,你母妃曾亲口告诉过我,她手中并无你所谓的证据。”
司马策笑了两声,答道:“这东西隐秘得很,我母妃就算日日将它带在身边,也不会知道它究竟有何用处,更何况,这玩意儿还被我藏了起来。”
司马笠紧紧地盯着他,似乎在等待答案。
“诸葛芯鸳当年痴恋父皇,她不惜背叛自己的亲生哥哥,也要出卖贺兰旌的身世,但是,她的一场算计却扑了个空,她没有料到,父皇最终要迎回帝都的人还是谢绾绾。”司马策冷冷一声,“后来,她想方设法怀上龙肆,然而却因自己的贪念而一赴黄粱,不仅没有入宫,就连身怀的龙肆也没有了。诸葛芯鸳把这一切都归罪于谢皇后身上,更是想尽办法要除掉她……要想除掉谢皇后,在宫里在帝都,都是不太可能的,于是,诸葛芯鸳想到了一个人——贺兰旌。会稽之事,虽是咱们那位父皇刻意而为,但谢皇后对她这位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却是极为愧疚的,一旦西楚有事,贺兰旌遇险,谢皇后必是最为紧张的,所以,诸葛芯鸳便利用了这一点……”
第764章 释怀(四)
司马笠听得一身毛骨悚然,一时间他甚至不知该说些什么。
“诸葛芯鸳有个管家,叫关明诚的,你可知道?”
又是这个人!司马笠连忙答是。
“关明诚这人,本事很大,他早年间是与诸葛有我一同念书的,所以,他模仿起诸葛有我的笔迹来,几乎没有任何破绽。诸葛芯鸳让关明诚模仿诸葛有我的笔迹写了一封信,大约是代贺兰旌向谢皇后求助的。”司马策顿了顿,补充道:“我曾询问过一些旧人,当年的确有传,在父皇攻打西楚之时,那贺兰旌的身体是严重抱恙的。”
司马笠点点头,答道:“我与青箬是同年同月同日生。”
司马策愣了一下,倏地明白过来,“原来如此,难怪落风河谷那样重要的战事,却不见女帝身影。”
“你接着说!”司马笠道。
“谢皇后收到书信,自然是坐不住,她当即请命,要去前线和谈,父皇拗不过,只能答应。如此,诸葛芯鸳算是成功地将谢皇后骗出了帝都。”司马策冷笑,不由得叹了一句,“帝都之中,如此多诡谲伎俩的权臣,我倒从来没见过谁,像诸葛芯鸳这般恶毒。”
司马笠板着脸,听他继续往下说,“待得谢皇后离开帝都,诸葛芯鸳便派那关明诚拿着半块玉珏去了凉州,找我祖父!”
“玉珏是信物,为何却只拿半块?”司马笠不解道。
“你去过凉州卓家的药房吧!”司马策忽然问道。
岂止去过,那一回,他还跟阿箬一起被抓了现行,又被关进了铁笼之中押回帝都的。
“那药房是诸葛家做的,但这件事却没有经诸葛有我之手,全是诸葛芯鸳的管家关明诚做的。从那时起,诸葛芯鸳便与凉州卓家达成了某种联盟,双方互信的凭据就是那半枚玉珏。”司马策摇摇头,道:“我外公最后一次来帝都时,将玉珏交给了我,我逃出皇宫时为诸葛芯鸳所救,她趁机问过我玉珏的事,我回答了一句在望月宫,但实际上,我早已将它藏在了别处。”
司马策深呼吸一口气,说:“还有一点时间,我先把最后的部分讲完。”
“你大约也知道谢皇后马车失控闯入西楚阵营之事,这个计划,实际是关明诚做的,他当时给我外祖提了一个要求——他一定要混在谢皇后随行的队伍中。关明诚混进去,联系了他一早埋在西楚凤军中的探子,制造了那场兵变,最终与我外公一道,里应外合,取了贺兰旌的性命。谢皇后回到帝都之后,几乎与父皇彻底决裂,他们大吵了一架,谢皇后便闭门不出,直到她在宫中自尽而死,才算与父皇见了临终一面。”
司马笠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先前他便猜测过,母亲之死或许另有隐情,他猜想到了她的愧疚,猜想到了她的不忍,可直到此刻他才忽然意识到——这一切,全来自于一个女人那可怕的嫉妒。
司马策瞥了一眼他的神色,知道他此刻定然怒火难平,所以他叹了一口气,说道:“后来,诸葛芯鸳虽然如愿进了皇宫,但她也没落下什么好果子。”
司马笠不解,“此话怎讲?”
第765章 释怀(五)
“她害人终害己,不仅仅是丢了腹中胎儿这么简单而已,她呀,一辈子都失去了成为母亲的可能……这也算,咎由自取!”
听到此,司马笠不禁有些心惊,他不由得怀疑——诸葛芯鸳真的只是将错处全都怪在了谢绾绾身上?
“你少小之时总不在帝都,有些深宫妇人的闲言闲语,或许你没有听过。”司马策忽然道。
司马笠注视着他,静待下文。
“我也是年少时偶然听母妃提过,当时不觉有甚,可如今想起来,才发觉事态远飞我所料想的那般。”司马策皱了皱眉,“谢皇后在会稽之时,便有‘一曲箜篌凝霜踏月’的美名,后来,谢皇后到了帝都,还有不少年轻女子争相模仿,学习箜篌。我听母妃说,这其中奏得最好的,便是诸葛芯鸳。而那诸葛芯鸳也是奇怪,当年她在西蜀之时,是习惯了一身红衣的,可到了帝都之后,她却习惯了素淡打扮,说话行事也越来越收敛温婉。一开始,大家还不觉有差,直到后来,父皇将她迎回皇宫,赐了‘凝霜’二字作为寝殿之名时,大伙儿才恍然大悟,宫里的一众老宫人们都觉得,她真是越发像谢皇后了。”
司马笠冷笑一声,说了四个字——“东施效颦”!
司马策嘴角也扯出一丝轻蔑,“也不知道父皇怎么想的,如今竟让她宠冠六宫,莫不是真的从她身上找到了当年谢皇后的影子,可若真是这样,父皇这些年对谢皇后的念念不忘,反倒显得有些可笑了?”
司马笠眉头紧蹙,觉得这大约是今日他听到过的最刺耳的话。
司马策转过脸来看着他,神色很是复杂,过了一会儿才说:“我说完了。”
司马笠拱手,道了句:“多谢!”
“你难道就不问问我,那半块玉珏藏在了何处?”
“我很想知道,”司马笠直言,“如你愿讲,再好不过,若你不愿,我只好自己去找。”
司马策夸张地笑了两声,而后摇摇头,“大哥呀大哥,知道我从小到大最讨厌你什么吗?”
司马笠抿嘴不语。
“你总是这般自恃清高,对我不屑一顾的样子,真是叫人看了就生厌。”
司马策说得咬牙切齿,这倒是多少有些出乎司马笠的意料,可他却也拉不下这个脸面,“我自来性格如此,若让你误会,我赔礼就是。”
说罢,司马笠还当真端端正正地作了一揖。
见状,司马策先是一愣,而后竟仰天大笑起来,比先前任何一次都要笑得开心,“没想到,我死到临头,竟然还能得太子殿下一句赔礼,可真是死而无憾呀!”
司马笠站得笔直,静默地注视着他,在他眼中,此刻的司马策,近乎癫狂。
良久,那人恢复了平静,他转过身来,靠进司马笠,“大哥,那玉珏被我藏在了岭西王府的密室之中,至于诸葛芯鸳手中那半块,应该还在她的管家关明诚手中。”
司马笠道了句多谢。
“你一定要去找到,那块玉珏上有诸葛家弃用的徽纹,即便你找不到关明诚手中那半块,依然可以证明他们与落风河谷之事脱不了干系。”
第766章 约定(一)
蜀中天气已经回暖,海棠花在枝头灿若朝霞。
“陛下,婚服送来了。”身边侍女禀报道。
阿箬这才将自己的目光从书案上移开,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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