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骨》第106章


作者有话要说: 深夜修仙的我啊,泪奔……
☆、意料外
君未期将必须的药材收好,推开门的一瞬间,大火冲天而起。
她的脸色骤然难看了起来,君府内的阵法以水为基,祁杭带的人有些本事,大火一放,别说阵法破了,府中人也将无处可逃。
君府内外,必已被人围得水泄不通,前有大火拦路,后有重兵围守,形势比君未期预料得还要严峻,祁杭的决心也比她所想的还要坚决。
她将药材牢牢绑在身上,将浑身浸湿,冲入了火场,炎灵骨的药性会随着药量而叠加,这第二服药下去,不花费上两个时辰根本无法将药力化尽,为今之计,只有一个拖字。
但叶暇身前只有容情和萧临深二人,双拳难敌四手,要他们抵挡下这么多人,无异于痴人说梦。君未期来不及耽搁太多,将隐秘处的机关按下。
同一时间,四面八方箭雨纷飞,祁杭带领着的数人已丧命在突如其来的冷箭下,他脸色一沉,走至丧命的几人身前,信手拔出夺去他们生命的利箭,冷笑一声。
“解机关。”
三字落下的那一刻,祁杭身影已掠过人海,领着数人往君府深处而去。
火势蔓延到叶暇所在的临泉小院,铺天盖地的热浪扑面而来,容情苍白着脸,推开门扉,望了一眼沉心静气,运功调息的叶暇,心乱如麻。
叶暇显然也已经被外面的变故影响,额上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脸色通红,四周隐有白气在面上萦绕,只是还勉强着自己静心,强制体内真气冲刷着堵塞的筋脉。
她这个时候更不能焦急,一旦有所失误,轻则前功尽弃,成为一个真正的废人;重则走火入魔,性命难保。
祁杭是料准了的,第一贴药药力尚浅,以叶暇的底蕴可以轻易化去,而三天之后的第二贴药重要非常,他选在这个时候突然袭击,无论叶暇是静是动,都不会有太好的下场。
原本清幽压制的私人府宅,在毫不留情的火光下被渐渐吞噬,君未期控制的机关很快在来人的破坏下失效,她目光一沉,几个纵跃便接近了叶暇所居之处。
然而刚脚步刚落地,几把银光闪闪的剑便抵住了她细嫩的脖颈,君未期呼吸一窒,停下了脚步。
“君大夫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祁杭正坐在一顷池水边,提着一把剑,慢慢地擦拭着。在刺目的火光下,俨然有几分闲适的意味。
这些人的周围放着一圈辟火珠,君未期看在眼里,心中忍不住淡淡一哂,为了杀叶暇,祁杭真是好大的手笔,连这价值连城的辟火珠都似不要钱似的,随地乱撒。
她这么想着,却仍是绷着一颗心,难以放松。
只见得祁杭慢悠悠地拭完一把剑,再冲她微微笑了一下。
“否则,你脖子上的那几把剑,可不长眼睛。”
君未期垂了垂眼,任黑色的大袖垂落,遮住了纤细苍白的手指。
指尖缝隙中,金茫闪烁。
“我也劝君大夫最好不要用毒。”
祁杭笑道:“这些都是我特意为克制君大夫而练成的药人,他们不畏百毒,君大夫大可不必亲自实验一番了。”
指尖金茫消失无踪,君未期颓然地闭上双眼。
看着君未期落到了祁杭的手里,容情脸色一变再变,她咬紧了牙齿,紧盯祁杭的动作,只见他提着一把剑,慢慢地往萧临深二人的方向缓缓走了过来。
那是一把细长而纤美的剑,映在火光下,恍若一泓秋水,闪烁着清而冷的光,而剑气也极冽,一划便如游龙,气势惊人。
惊鸿剑。
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这两把剑,拥有一个无比美丽的名字,也似承载着一个伤心的故事。
萧临深踏前一步,目光冷淡而戒备,祁杭唇角勾起一个玩味的弧度,悠然道:“萧兄,你此时退出,我便暂不计较。”
萧临深漠然道:“你此刻收手,也还来得及。”他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容情:“你想好这件事的后果了吗?”
祁杭笑道:“既然你我意见不一,那就凭手中剑来说话了。”他顿了顿,又似是无限惋惜道:“在下不能领教无影剑的威力,能与萧兄的无剑之境一较高下,也是幸事。”
他说到“也是”二字的时候,惊鸿剑已然出鞘!
一剑,惊鸿。
明明整个君府自然陷入了一片火海,然而惊鸿一出,却似一顷碧海从天降落,浇熄人间烈焰。
萧临深气息凝定,他手中无剑,整个人却瞬间褪去了潇潇青竹般的气韵,整个人如一柄开封的利刃,寒意袭人,遍体锋芒。
祁杭执剑一礼:“萧兄,请。”
萧临深将袍角一掀:“请。”
两人目光相触,身形顺动,一如流水移动无形,一如光影瞬息变换,他们的身影迅疾如幻,如灯中取影,不可捉摸,你来我往间,几乎看不见人在何处,剑又在何方。
就在这二人缠斗之间,余下人马直冲容情守着的房门而去,容情冷笑一声,手中银针没有半分留情,刹那间针雨如织,飞瀑流海,来人为针雨所阻,再不得前进一步。
房内榻上,叶暇眉目深锁,汗如雨下,她心急如焚,可她偏偏不能急,身体中积郁多年的真气难以控制,偏偏堵塞的筋脉又成了滞碍。
真是见了鬼的祁杭!她和他到底什么仇什么怨,至于这样步步紧逼吗?
屋外的容情额上也同样沁出冷汗,她的银针不是无穷无尽的,一般来说够自保,然而现在的情况不早说自保了,她能拦得住多久都是个问题,待到袖中银针挥了干净,她和叶暇都只有束手就戮的份儿了!
怕什么来什么,容情再去袖中探时,便摸了个空!
交睫一刻,数把兵刃直往容情面门,她侧身一避,狼狈地躲开,终究只是半路出家的武林客,即使再高的天赋,囿于年龄,她的功力也只能到二流的江湖水准。
浓浓的无力感涌上心头,容情闭上双眼,一道冷锋顺着她的发丝落下,就要无情斩下之时——
“不要伤她。”
祁杭在与萧临深交手的间隙,往此处投来一瞥,动手的剑客心中一寒,掌中长剑险收回手,逆回的真气震得他脏腑受创,口中涌出鲜血。
容情也为这句话而愣了愣神,她的颈脖上出现了一条几不可见的血丝,细微的疼痛拉回了她的思绪,复杂的目光落到交战的二人身上,她明显注意到,其中一人的身形移动比原先要迟缓许多。
祁杭为了喝止那一剑,硬生生受了萧临深一击,原本旗鼓相当的对局,他瞬间就落入了险境。
高手论战,一个不小心就是命丧九泉,祁杭与萧临深交手到了关键时刻,竟还愿意分神来关注她的安危。
那双流光溢彩、妩媚动人的眼睛里,微微渗出水光。
云鬓花颜的红衣女郎注视着交战的双方,感受着颈上进退不得的冷光,忽然觉得万分苦涩。
为什么老天总是要她选择?而每个选择都会有令人痛苦的结果。
伶仃年幼时,为了果腹的一个馒头,她卖掉了唯一属于自己的自由。
青春正好时,为了逃避鸨母的毒打,她懵懵懂懂卖掉了自己的清白。
年岁见长时,为了换取保命的本钱,她紧咬着牙卖掉了自己的尊严。
每一回,都是在性命与理想之间抉择。
命才是最重要的,她告诉自己。
没了命,什么都没有了。
可是这一回……
旁人不会因为她的阻拦而放弃对叶暇下手,就在容情被制服的那一刹那,另外的剑客已经破开了房门,闯入了屋中。
叶暇正屏息凝神,即使有来人闯入,她也一动不动。
她盘坐在榻上,乌黑柔练的长发倾泻而下,披在身后,运息间蒸腾的雾气萦绕着她的身侧,瞧着不似人间客,飘摇远去了天际。
传说中剑意通达的高手,侠肝义胆的江湖第一剑,此刻看起来遥远却孱弱,只消一剑,她便会化作一缕芳魂,消散而去。
萧临深与祁杭之间的交手已趋近百招,就在最终一决时,祁杭虚晃一招,剑光没去之后,他的身影早离了萧临深身侧,直奔叶暇。
“祁杭!”
一声怒喝,萧临深恨极欲追,却已来之不及,一柄惊鸿剑,眼看就要断人肠,祁杭是绝不放心再将叶暇的命交由别人来收!
这一回,他必要亲自动手!
剑光横绝,叶暇面色更红,她真力的运转到了紧要关头,只消最后一刻,她便能及时睁开眼睛,躲开这一剑。
但也来不及。
一柄冷剑满载杀气,不沾鲜血绝不回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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