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华年》第413章


殿下坐镇,臣媳这颗心到能稍安。”
听得陶灼华如此识大体,仁寿皇帝自是欣慰。再琢磨陶灼华话中之意,仁寿皇帝也添了些警醒,立时传了兵部与工部诸臣前来,命他们多加留意。
秋风一起,寒露白霜,便是苞谷收获的季节。
大阮地势偏高,所能种植小麦的地方有限,苞谷、高粱、大豆之类的庄稼收成便至关重要。何子岑只恐夏季雨水颇多,秋季蝗灾重起,领着人日夜巡视在京郊的大片沃野,连着几封信向陶灼华道了歉疚之意。
千言万语凝成一行,陶灼华只回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一对小夫妻的心思如今都无暇放在花前月下上头。李隆寿所领之人已然与瑞安逆党正式开了战,朝中尚有何子岕虎视眈眈,却如狡猾的狐狸一直没露出马脚。何子岩蠢蠢欲动,不晓得会不会选择铤而走险。
陶灼华思虑至此,便有些神情凝重。她唤了清风进来,嘱咐他不必留守太子东宫,速去京郊助何子岑一臂之力,牢牢看住那个蛰伏皇陵的何子岩。
清风对陶灼华素日行事颇为信服,眼见她对何子岩如此重视,自是不敢怠慢,即刻便启程赶往皇陵,隐匿在何子岩身旁不远处。
何子岩果然不是善茬,清风监视他不过一两日,便发现了他迥异于寻常的举动。何子岩往往于晚饭后打马京郊,时常爱坐在田间地头饮上几口,坐上一柱香的功夫,便就再回皇陵。
☆、第五百七十二章 证据
清风初时不甚留意,连着三日如此,他便多了心思。
这一晚何子岩又自皇陵离开,他便仔细搜寻着对方的身影,又见何子岩坐在一处结满金灿灿苞谷的地头。清风目力极好,见何子岩马背上有只不大的牛皮袋子,塞子半敞着,里头大约盛有美酒,此刻正缓缓注入苞谷地中。
清风一个激灵,他可不认为何子岩有这么好的闲情,每夜跑至不同的田间地头闲逛。此刻离得太远,又是身处上风,他嗅不到那些美酒的气息,便等到何子岩离去之后,清风悄然走至何子岩方才盘桓的那处地方细细查看。
兑了酒香的火油气味并不能完全掩盖,清风微微翕动鼻翼,敏感地嗅到了油味儿,心间更是警铃大作。他眼望一畦一畦沉甸甸压弯了腰的苞谷,晓得丰收不过便在这三两日之间,眼间露出深邃的寒意。
天色愈晚,朔月在望,唯有几颗星子黯淡,夜色浓得如块黑绸。
将交未交三更的时分,几片即将收获的苞谷地前先后闪过几条黑色的身影。身影鬼鬼祟祟,有人负责把风;有人则快速地打着火折子;还有人搂来些干枯的树枝,想要在何子岩平日浇下火油的地方引发火灾。
便在这些黑影将要得逞之际,无数的松明火把同时燃起,将黑夜照得如同白昼。何子岑亲自带着人把守在清风遇见何子岩之处,将这起纵火烧粮的嫌犯拿了个正着。
何子岩一身黑衣,脸上拿黑巾蒙面,却不妨碍何子岑一眼将他认出。清风、明月合力将何子岩扭到何子岑面前,再将他脸上的黑巾一把撕下。
何子岑义正言辞斥道:“何子岩,你昔日草菅人命,父皇已然宽大处理,要你在皇陵自省。你如今却变本加厉,想要危及大阮的民生,究竟安得什么心?”
与此同时,蹲守在旁处的几支人马也分别抓住想要纵火的元凶,都扭头到何子岑之方。粮食是百姓的生存之本,这些日子各村各乡都有百姓自发地配合官军的行动,眼见果有纵火之贼,一时群情激愤,都请示何子岑严加处置。
何子岑振臂一挥,请大家稍安勿躁,命官兵将一众人犯押解回京城。只怕何子岩路上再整什么幺蛾子,何子岑嘱咐清风与明月两个将他看紧。
仁寿皇帝尚未早朝便听得昨夜三更闹了这么一出,再细揪这祸害百姓之人竟然又是不知悔改的何子岩,不觉深恨自己当日一念之仁,气得一口鲜血狂喷。
帝王昨夜留宿在长宁宫,德妃娘娘瞧着漱盂中那大口的鲜血,唬得魂飞魄散,慌忙命人去传太医,再叫何平传旨:今日帝王龙体不适,早朝暂歇。
这般忙忙乱乱一个早晨,何子岑守在京外自是无法分心,何子岱却早入宫侍疾,仔细瞧了太医号脉,又要亲自去煎药,偏是仁寿皇帝唤住了他。
这已然是仁寿皇帝第二次叫何子岩气得吐血,每一次都是关系着万千子民的性命。为了一己之私竟然草菅人命,置天下万民于不顾,仁寿皇帝不晓得自己如何能养出这样的孽障。
他指着何子岱道:“煎药的事不用你去,如今太子在京外未归,你替朕审一审那个不肖子,看还有什么同谋。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依律秉公处置。”
这几句话便是断了与何子岩的父子之情,要取他的性命。何子岱扪心自问,何子岩落得这样的下场一点也不怨不得旁人。
他命人解了何子岩上堂,当场宣布了他连番两次的罪过,依着仁寿皇帝的意思留何子岩全尸,赐了他一杯毒酒,要何子岩自行了断。
何子岩自知罪恶难逃,对自己所犯之事供认不讳,却口口声声说道是受了何子岕的指使,要与何子岕当堂对峙。
这两兄弟私下勾结,在太子夫妇拜谒皇陵那一日便初见分晓,何子岱一直奉何子岑之命监视何子岕,奈何手上无有真凭实据,到愿意借着这个机会叫他们二虎相争,因此便传了何子岕过来。
何子岕自是抵死不认,何子岩冷冷笑道:“那一日太子殿下拜谒皇陵,你悄悄递了个字条给我,还嘱我看后焚毁。那么金贵的东西我如何能毁?自然要留着万一出事便拖个人垫背。”
姿容冠绝的美少年无奈地将手一摊,到显得委屈无限:“子岕从来不关心这些争王夺嫡之事,四哥何苦信口雌黄,临到如今还要拖人垫背?我素来又与四哥极少往来,您这话便是说到父皇面前,只怕也无人肯信。”
何子岩脸上表情狰狞,指着何子岕骂道:“你个贱婢之后,你说你早与瑞安有旧,要我纵火烧了即将丰收的粮食,替瑞安绝了大阮援助李隆寿之路。将来论功行赏,自可位列亲王,不必再受独守皇陵之苦。你说过的话难道都是放屁么?”
何子岕脸上有一抹受伤的神情,清冷冷反驳道:“何子岩,我敬你为兄,你如何能辱及我的生母?凭你说得天花乱坠,公道自在人心,你若有证据,拿出来便是,也要四哥辨一辨孰是孰非。”
当日两兄弟私下传递东西,何子岱是亲眼所见,只不晓得何子岕是如何向何子岩面授机宜,又如何取得何子岩的信任。他听着何子岩的困兽犹斗,到相信对方话里至少有七成真实的东西。偏偏如今何子岕有恃无恐,到叫他有些诧异。
何子岩愤愤地呸了一声,便解下腰间荷包,从里头取出张折叠着的字笺,冲何子岕怒道:“贱东西,你来看这不是你的东西?”再仰头向何子岱道:“五弟,你来对一对笔迹,瞧我可曾冤枉于他?”
一张白纸敞开,映着秋日的澄澈娇阳,那上面竟空空如也。何子岩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拿着那张纸笺翻来覆去地搜寻,白纸上却何曾有半个字迹?
瞧着何子岩这幅模样,何子岕只是怜悯地一笑:“何子岩,这一张无字的白纸,便是你所说的证据么?”
☆、第五百七十三章 喜事
“何子岕,你使诈!”何子岩瞅着眼前的无字白纸,直气得暴跳如雷。他想要跳起身来去追打何子岕,却被两个侍卫狠狠扭住。
何子岕极是无辜地将双手一摊,反冲何子岱苦笑道:“五哥,子岕哪来这样的心机?平日不过愿意说书听戏打发时间。何子岩这是赖无所赖,硬要拖做兄弟的下水么?五哥可我替我做主。”
本想借何子岩的嘴来揭露何子岕的罪行,岂料想如今形势骤变。何子岱深信何子岩不会蠢到不留证据,如今看来却是何子岕棋高一着。
他温醇地冲何子岕笑道:“公道自在人心,五哥一定会上奏父皇秉公处置,必然不会冤枉好人。你且回去,有什么话容后再说。”
何子岕弯腰轻施一礼,便就翩然而去,临走时的那抹笑容与淡若云岫的身影几乎叫何子岩红了眼睛。他瞪着双目冲何子岱嚷道:“我做下的事我自是承认,却不曾冤枉好人,你如何不能信我是受那卑鄙小人挑唆?”
无字的白纸平摊在面前,到好似对何子岩深深的讥讽。何子岱从地上捡起飘然面前的纸张,翻来覆去瞧不出痕迹,只冲何子岩淡然说道:“四哥,我信你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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