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前夫黑化后[穿书]》第57章


“我怎么瞧着,你心中甚为不安,亟待谅解?”
许如是不禁一愣,她事事算计为先,即便跟许铄关系不错,心中又有愧,先想的还是怎么找补回先前的错。
至于齐行简所言,或有动念。但都淹没在算计之下。
“或许有吧。”
许如是一带而过,道:“不说他了,你呢?你打算怎么办?”她好奇他与许宸交易了什么?
齐行简大笑,指了指自己:“我?自然解甲挂官,自归家叨扰夫人了。”
许如是点头,道:“也好。逍遥自在,星空之下,山河之广,皆可去得。”京里的纷扰懒得去理会。
齐行简哪能看不出来她的心思:“夫人静极思动,要出外游玩?”
许如是笑道:“听说扬州的琼花好呀……”
“那便去扬州吧。”
……
万幸的是,许铄并未闹出事端来,齐行简也果然将兵权交出,许宸拿了兵权,在朝堂行事愈发有了底气,提拔了好些旧人,威严日重,羽翼渐成。
齐行简在三年多后才辞去了身上一身职务,与许如是两个自广通渠顺水而下,入黄河水道,复沿通济渠入淮,到山阳却没有立刻从淮水转入邗沟,下扬州去。
要说这广通渠与通济渠都是前朝开凿,总称更为人熟知,便是京杭大运河。
许如是一路坐船下来,尽观河道,跟齐行简一块出来,也不觉得腻,只是在船上总吃得不多,齐行简屡劝也没什么效果,许如是反倒愈发消瘦。
一下了船,齐行简便忍不住赞道:“山阳县果真人杰地灵。”
许如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自视甚高,不轻易夸出一句“人杰”。但她也不扫兴,只是笑着附和道:“繁之所言甚是。”
齐行简看她,当年说得信誓旦旦,如今真来了,也不似兴奋的模样。不禁有些狐疑。
出门在外,也懒得摆那些个排场。倒是山阳县乃江淮枢纽,商贸发达,市肆鳞次栉比。
许如是逛累了随便找了家食肆坐下,齐行简特地点了当地有名的清口烧鸡,许如是动了几箸,觉着味太清淡,远不如长安的,便不动了。
齐行简随手夹了一箸,这皮炮制得金黄,里头的肉被竹签戳得软烂:“没来之前,吵着恨不得要生啖其肉,来了以后,反倒不喜欢了?”
许如是坚决不承认,只以为齐行简是劝她多吃些。
“我怎么会说这种话。”
齐行简不紧不慢道:“传说淮阴侯为吕后骗至钟室残害,雉,之字野鸡,乡人怜韩侯为其所诈,故烹鸡为祭,寓报仇雪恨,以祀其英魂。”
许如是坐了许久的船,本没有食欲,以听了这话,瞬间化悲愤为食欲。不多时,一盘无甚滋味的烧鸡,便被她吃干净了大半。齐行简见她吃得高兴,心情也颇为愉悦,刚唤来店家,许如是便交代要包个百八十只走,喜得店家合不拢嘴。
许如是还不忘切齿嘱咐道:“多扎几签,多撒花椒,伤口记得多撒盐。”
“好咧!”
见她吃得激动,齐行简不动声色提醒道:“阿如,咱们船上并未携带冰,百八十只,怕也顶不了几日,不如,带个厨子走?”
许如是恍然大悟:“好。”
她想起齐行简说是乡人祭祀,想必这里离韩侯顾里不远,不觉有些激动雀跃,连什么琼花都抛诸脑后:“说来,此地似乎与淮阴相去不远?”
许如是忽然觉得齐行简的目光有些复杂。
原来她不知道。
齐行简叹了口气:“……算是吧。”
“有多远?”
他不露痕迹道:“你可知此地滨临哪一条水……”
许如是学会了抢答:“淮水。”
齐行简锲而不舍地提醒道:“此县邑在淮水哪一边?”
“淮南。”
齐行简:“……”
他心情颇为奇妙道:“山南水北谓阳,山北水南——”
“……为阴。”许如是脑子里一琢磨,“淮阴?”
齐行简颔首:“高祖时,将淮阴并入了山阳。”
许如是从他的目光中,读出了——
她怕是个假粉丝。
脸腾的臊红。
齐行简低头一看,嗤地笑起来:“城中还有韩侯祠,可要去拜祭一番?”
小娘子脆生生地应:“好。”
作者有话要说:
齐行简:媳妇傻成这样,我太难了。
以及谢谢油爆枇杷拌着面小天使的地雷。么么哒。
第55章 疑心
庙偏僻且小,又冷清,当中并无几个游人,唯有院中一株高树,枝叶繁茂,系了诸多新新旧旧的红绸,指节宽,寸许长,猎猎迎风飘扬,格外鲜妍。
许如是、齐行简上香祭祀以后,一出来,便见此景。
许如是抬头望去,还没开口,齐行简顿知她意,找庙祝随手买了根红绸。
许如是兴致勃勃地接过来,随手从髻拔下支簪笔,捏着琉璃笔杆子,思索要写什么:“一生一世……不成,太俗。”
“岁岁常……”
忽想起先前之事,又讪讪住口:“算了,flag不能乱立。”
齐行简对她冒出些古怪言语也不觉惊奇,但见小娘子咬着笔杆子皱眉,不禁微笑。好一会儿抬头望着他,眼睛亮晶晶的:“繁之……”
齐行简一顿:“……我文辞不成,你也是知道的。”
“随意写写就是了。”
齐行简啼笑皆非,从她手里接过笔,提了六个字。
许如是。
齐行简。
字字相对,勿庸赘言。
许如是先是一怔,随即笑起来:“这样就很好。繁之写得都好。”
庙祝也不惊扰二人,转身入内。
许如是捏着那绸子,走到那树下,枝柯看着低,却着实难够着,扶着齐行简踮起脚尖,够了半晌。
齐行简摇摇头,忍俊不禁,搂着她腰身托举。许如是忽然双足离了地,腾空失了重心,双手乱扑,直环住了他脖颈。
齐行简笑道:“用得着攥这么紧?赶紧挂上去。”
许如是在上边,偏头看他:“知道了,你若抱不住了要撒手,先跟我讲一声。”
孰知他扬首,挺拔的鼻尖拂过她下颌,许如是心中微微酥麻,便听他道:“不撒手了。这回怎么也不撒手了。”
许如是噗嗤笑了笑,伸手扯了根枝条,把红绸挂上去。
“是,是,咱们说定了,这回,谁也别撒手了。”
暮春之风,和煦温柔。满树嫣红如霞焰火光,绵绵情谊正炽,递次相燃。
乘兴而来,尽兴而归。这日,两人便夜泊于津渡,烟云隐月,瞧着不似是好天气。果然隔日便有天使来催请,言说是西域有事,请郡王速速回京,圣人有要事相商。
两人均自讶异,又有些惋惜。
今年这杨花,却是看不成了。
顺流而下快,逆流而上,却是要些时日。天子使节催促得急,齐行简便欲改走陆路,谁知半路上查出许如是有孕在身,便叫她乘舟,慢慢地回。
齐行简率先到了长安,急急被诏进宫。
许宸见着风尘仆仆的齐行简,不禁调侃了句:“繁之,久不见你了,如今逍遥数年,叫人羡慕。”
齐行简笑道:“圣人日理万机,自然难得空闲。——臣不也是,刚至山阳,扬州一步之遥,便叫圣人召回了。”
他话中说起还颇有几分抱怨,许宸闻言,面色一肃,道:“西域之事,你可知道了?”
齐行简早已听人介绍了西域的详情,道:“听闻西域……尚未失守。”
前些年,康逆作乱,今上祖父仓皇幸蜀,先皇战河北,西域兵马回援中原。
费尽数百年心血经营心血的西域,翻手间落入吐蕃手中。
没有人会以为,西域都护府的数万守军,能抵挡得住吐蕃虎狼之军。
如今却有个小卒,将消息传出来——西域,尚未失守。
“十余年了吧。”齐行简心中忽生出了些感慨。
敌寇虎视眈眈,仅凭那么一点人马。
十余寒暑。
不知多少次内外交困,坚信着大周必胜忍饥挨饿。
不知多少次凶险围城,又凭那么一点执拗打退了敌寇。
苦守着大漠孤烟,苦守着长河落日。
苦守着永远不会到来的援兵。
坚信着——脚下皆大周疆土,周人血不流干,岂容贼寇侵凌?!
一个小卒拼死杀出重围,不远千里,将这极西之地的一片赤诚,小心翼翼捧到长安来。
面对天子震惊垂泪:“卿等尽为大周之肱骨!”
小卒慌乱又腼腆地说:生为周人,固守周土。
此份内之事,不敢居功。
朝堂满座衣冠,寂寂无言。
思绪至此,齐行简默然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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