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要臣嫁,臣要回家》第172章


那一霎,我清清楚楚地从她水一样的眸子里面看到了嫉妒,还有恨。
连夜握着我的手,头也没回,他嗓音淡然地出声,“退下。”
华妃脸色又是一白,梨花带雨的白,她看了连夜英挺的背影一眼,又看了一眼我,我垂下了眼睫,她嗓音微颤地应了一声,搁下药碗,莲步轻移地退了出去。
偌大寝殿里只剩下了我们三个人。
齐太后发丝如墨,只用一条丝带松松地系着,其余尽皆披散在肩头,她面色苍白地偎在床榻上,看向我时,却是目光锐利如钩。
完全无视了同样在场的连夜,她语气敌对地问我,“回来朝本宫显摆么?”
天地作证,我实在没有这个心。我看着她,不卑不亢,一字一顿,“太后娘娘未免多心。”
“多心?”她当即冷冷哼了一声,锐利的眸子鹰隼般地紧盯着我的脸,咬牙切齿地道,“你,你……你明明早该死了,却又回来,难道不是要亲眼看我死吗?!”我实在不能明白她这样的理论。
我要她死?要她死对我有什么好处?
抬手拂开连夜的手,我冷了语气,寒声说,“我好歹也是一国之君,并非往日那个任你辱骂的丫头,太后娘娘,我来是要向你求证我和连夜的关系,还请你冷静一些。”
“求证?”她笑得眼角都挑起来了,一脸讥诮地看着我,冷冷地说,“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凭我怀着你儿子的孩子。”
她面色一变,定定看向我的肚子,却在下一秒霍然转怒,气愤不已地骂,“贱人!你连孩子都怀上了,问这个还有何用!”
“自然是为了安心。”我看着她,很镇定。
她冷哼一声,“安心?事已至此,若我说你们是亲兄妹,你还舍得把孩子杀了不成?”
连夜紧握我手的那只手登时一震。
我笑,动作很轻地拍了拍他,低声,“不会。”
“那你还问它作甚!”齐太后勃然变色,气得胸口直起伏,她眉眼冷厉地盯着我,一字一句,“贱人生的女儿,就是矫情!”
我不计较她骂我矫情,但她又骂我娘是贱人……眸子冷了几分,我反手,握住了连夜那只手,垂下眼轻声,“我能不能和她单独呆一会儿?”
连夜抬起脸来看着我,一脸的内疚,和隐忍。
我朝他笑了一下,指尖划过他的眉心,将他紧蹙着的眉宇舒展了开,我轻轻地说,“没事的,你放心。”
连夜临走时一步三回头,我亲眼看着,他用一种复杂到难以用言语形容的眼神望着病榻上的那个女人,一字一顿,“你对面坐着的,是你儿子的女人。”
他想要保护我,我明白,但其实……真的不用。
连夜终于从大殿里退了出去,我起了身,朝病榻上那个羸弱不堪的女人走近几步,我站定,笑意彻底退了下去,我面无表情地问,“先不说我和连夜是否是兄妹,我倒是更加想问,你……真的是连夜的娘亲?”
【197】残忍的真相
我的一句话,让齐太后顿时面色如纸,她看着我,怔怔看着,好半晌后才悚然回神,惊惶而又愠怒地说,“你胡说些什么!”
她分明是恼羞成怒了。唛鎷灞癹晓
我笑,笑得讥诮而又讽刺,缓缓走了两步,我寻找到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悠闲地靠着,眼睛却是目光如炬地凝视着床榻上那个病容娇媚的女人,字字清晰地说,“齐太后,齐蕊,武林盟主齐天御的长女,陆笺青梅竹马的师妹……太后娘娘,我可有说错?”
齐蕊的脸色在一瞬之间变成了蜡白,她瞪着我,用一种像是见到了鬼似的表情瞪着我,她嘴唇翕动,颤着声音说,“你,你从哪儿听来的?”
不再骂我胡说了吗悛?
发丝落下,我用手指勾了勾,绕着玩儿,眼睛里面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我盯着她,用一种看完全陌生的人的眼神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你是齐天御的大女儿,你还有个妹妹,和你同胞而生,只差一会儿工夫,她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却比你温柔了太多……太后娘娘,我可有说错?”
齐蕊的脸色已然白得不能更白了,她盯着我,惶恐而又畏惧地盯着我,因为疾病而没了血色的唇瓣像是枯萎的花蕊,就那么不成样子的颤抖着。
她想说话,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就只好瞪大了眼,嘴唇剧颤,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关。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随手将发丝丢开,我冷笑着看她,“你想问我是打哪里知道的?”
她震惊得完全说不出话,看着我,瞪着我,又恨,又怕,就那么不知道脸色惨白地将我望了多久,她突然间抬眼扫视四周,浑身一个激灵,像是陡然间想到了什么似的,嗓子变音儿地说,“陆笺他,他不是死了吗?!”
还能猜到是陆笺?
我心底冷笑,面上却是愈发平静的神色,紧盯着齐蕊瑟瑟颤抖的身子,我笑了一下,生怕她听不清楚,语速很慢很慢地说,“对哦,他死了。”
“正是因为得知他死了,你才敢对连夜说出所谓的真相,不是吗?齐蕊,你以为这世上再没人能揭穿你了!”
我陡然转厉的声音,令齐蕊原本就在颤抖的身子猛地激灵了一下,她瑟缩着,畏惧的,朝床榻的里面躲。
一面躲,一面口齿结巴地说,“你,你血口喷人!你,你污蔑我!”
我污蔑她?
我是真的再也忍不住要和她好好说一说了。
抬脚勾过一张椅子,我施施然坐下,双手交叠,放在双膝上面,我凝视着齐蕊那张惨无人色的脸,似笑非笑地说,“哦,对哦,是我的错!您年纪大了,又生了病,难免记性不好……怎么,需要我来帮您回顾一下吗?”
她摇头,一脸畏惧的摇头,看向我时,眼神就像是见了鬼似的惧怕。
她怕不怕我都是要说的。
“齐蕊,你听着,听听看我可有说错?你出生于武林世家,又是长女,因而甫一落地便得到了万千宠爱。但因为你身上有一块褐色的胎记,长的位置不合时宜,所以被你父亲嫌弃,你得到了千百人的呵护,却从不曾得到那个叫做父爱的东西。”
“你的妹妹,齐妍,和你长得一模一样,一样可爱,一样粉嫩,一样招人喜欢,而且,她的身上没有胎记。她是你父亲捧在手里怕摔了的掌上明珠。”
“你记恨她被父亲宠爱,你认为她夺走了你的东西,三岁那年,你偷偷拿针戳她身子,还威胁她不许对父母讲;五岁那年,你把她推进水里,害得她从此弱不禁风,莫要说是学武继承家业,就连拿起一把大刀,都没有力气。”
“七岁那年,八岁那年,以后的每一年里,你都如此,你把欺负齐妍,当做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东西。这样的事情,一直在持续,持续到你从她那里夺走风流师兄陆笺的心,持续到她有一日出了山庄游玩,被连国的陛下看中,要进宫选为妃子。”
我才只说到这里而已,齐蕊的身子,已经抖得不成样子。她看着我,眼睛瞪大,瞳孔涣散,一副畏惧到了极点的样子。
她的手指几乎把身下的锦被给抓破了。
但我不想饶恕她,我的胸腔之中,同样激荡着无处可以释放的怨气。
咳了一声,我眯着眼,冷笑着,继续说,“连国皇帝看中的,是你妹妹,这一殊荣,几乎成了你们齐家百年难遇的盛事。你父亲为此张灯结彩了数日,人前人后都盛赞你的妹妹,几乎把你气死。”
“你气不过,你不服气,那年十五岁的你爬上了师兄的床,用自己的身子,换来他替你出气。”
“你告诉你的师兄,说皇帝看中了你,你说你不想嫁,你说你要和他私奔,你说皇帝下达的聘书就在某一间房子里,你让他放一把火,把那个房子烧了,你们就浪迹天涯去。”
“只有你知道,那间房子里的东西,根本不是什么聘书,而是你的亲妹妹,齐妍。”
“上天庇佑,齐妍没有被烧死,而你和你的好师兄,被你父亲抓到现行,他震怒之下,亲手将你的师兄打得气息奄奄,逐出师门,并直接丢进了荒山野岭之中。”
“而你父亲独坐祠堂半夜之久,最终决定,把你,和你那被烧得失去声音的妹妹,一起乘了马车,连夜送进了连国京城。”
“你父亲虽然暴戾,可却也是条汉子,他把事实呈现在先帝的面前,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女儿哑了,看他是否还要。没有人知道你使了怎样的手段,居然把她和你,一起送进了宫里。”
“秀女遴选,人前人后,巧笑倩兮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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