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折花上青云》第93章


沉默许久,久到萧折靡以为他不会回答她的话,久到萧折靡嗅着他身上的杜蘅香快要睡着的时候,他开口道:“本宫登基之后,让你杀。”
她猛地睁开眼,亮晶晶地望着太子殿下的眸光,惊喜道:“真的?什么时候?”
“三天后是黄道吉日。现在朝廷局势差不多稳定下来,该下狱的都下狱了,要定罪问斩就得等本宫登基。”重仪太子说完脸上一暖,萧折靡已经欢喜地亲了他一口,笑得眉眼弯弯,很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欢呼道:“殿下我原谅你了!”
重仪太子呆了呆,然后挑眉把另半边脸也凑过去,低低地笑道:“还有这边呢?”
萧折靡心情很愉悦,毫不在意地又扑上去亲了一口。不等离开重仪太子已经侧身将她压下去,细细地吻着她的唇,火热的大手撑着她的双肩,长发从背后滑下来浓密如幕,光晕昏暗。
她听到他附在她耳边微喘着说:“我很想你。”
我也是!真的很想、很想、很想你。
萧折靡刚要开口说出这句话,突然殿门被人推开,万隐大刺刺地走进来,刚出声说了句“殿下我……”就立刻闭了嘴,脸上激动和惊恐并存,连连摆手往后退:“不不不,你们继续你们继续,我什么也没看到!我这就滚出去!”
重仪太子脸色万分难看地瞪着他,萧折靡在他身下甚至听到了磨牙的声音。果然没等万隐逃出门槛,他就语气森凉地开口说道:“从现在起,你去后院马厩养马去,殿前不用你伺候了!!!”
欲求不满的男人是很恐怖的,万隐终于深刻地体会到这句话的精髓。
殿门再次被关上之后,萧折靡便推开他坐起来,理了理被拉乱的衣服,好笑地看了一眼仍然黑着脸的重仪太子,然后低下头在他书案上随便看了一眼。等等——
她伸手将压了一半在砚台下的信纸抽出来看了又看,皱起眉有些意外地问道:“宇文炎也到帝京了?他来……做什么?”
第92章 红衣倾国
“他来……是为他将来的皇后取一件东西,当然,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贺我登基。”重仪太子眸光细碎地虚散在殿门紧闭的雕花窗上,那里一簇簇有清幽的冬阳投射进来,恍惚间好像已经是永恒的安稳祥和。没多大会儿,他转过头来,笑容如水地叹息道:“他也是个痴情人。”
萧折靡放下信纸,挑眉似乎有些意外。她感受到的宇文炎,似乎……更像是个无情人。那样的眼神,好像世间一切皆已凋零,唯有那黑暗深处还有丝丝缕缕的幽光,却仍然闪烁不定,随时都会熄灭。
更离奇的是,宇文炎身边并未听说有什么得宠的妃嫔,何来皇后一说?
“他的皇后是?”
重仪太子想了想,似乎在斟酌那名女子的身份,半晌偏头低声道:“越国前朝长公主。”
“哦……”萧折靡对越国的情况不甚在意,虽然不知道越国前朝长公主是何人,但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是日十二月二十一。
距离新帝登基还有一日。
此夜风清月霁,宫里各局各宫的宫人都忙得火烧眉毛,纵然御花园景色宜人,也没人会停下来多看一眼。有人红衣如火隐在假山之后,在这浓浓的夜色中恍如鬼魅,妖冶动人。
蕉宁夫人。
但她此时脸色苍白中分外严肃,神情似戒备似警惕,还带着隐约可见的惶恐,她一个人站在这里,浑身上下穿的无比妥帖,与她平常时候惯有的奇装异服迥然不同,不知要做什么。
“让我看看这是谁……好一个红衣倾国的美人。”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邪气冲天的沙哑嗓音,带着三分的媚,四分的情,两分的浪荡和一份的狂。
蕉宁夫人突然身体一抖,缓缓转过身望了一眼近在咫尺的那人,又迅速低下头去。他穿一身暗红色龙袍,眉眼狭长,透着审视和冷意。
“主上。”
宇文炎听到她出声,目光迷离地伸出手在她脸上抚摸着,语气似乎温柔而脉脉含情:“我想听到的称呼,可不是这个。”
蕉宁又抖了一下,似乎有些害怕他一般,却又不得不抬起头来望着他叫道:“……姐,姐夫。”
“真乖。”宇文炎勾起唇角有了些许笑意,拇指轻轻地在她艳丽的唇瓣上拂过,然后俯下身凑过去似乎要吻她,突然他又停下,两人之间不到半尺的距离。
“我忘了,你现在是楚国夫人,不能随便碰。”
他笑容更灿烂,缓缓直起身去,手掌离开她的下颌,正当蕉宁夫人要松一口气的时候,宇文炎却猛地抬手一巴掌掴在她脸上,一片火烧般的疼痛蔓延开来,耳边嗡嗡作响的时候,仍旧听到他冷酷无情的话语:“谁允许你穿红色的?!”
蕉宁脸色一半红如火,一般白如纸,满眼后悔和惊恐,哆嗦着往后退了一步却又生生停住,捂着脸颊颤声回答:“我……我只是,只是……”
宇文炎眸光更加阴狠凌厉,讥笑地替她接下去道:“只是想你姐姐了对吧?所以学习她穿红衣披长发是吧?我怎么忘了……当初你不就是这样爬上了我的床?”
第93章 诡异的场面
强烈的羞耻和难堪令蕉宁脸色更白,一瞬间有些摇摇欲坠。
她一垂眼便有热泪大滴滚落,只是她知道,这样惹不起宇文炎的怜惜。
“你还有脸哭?你姐姐是怎么对你的?你在她死后又干了些什么?蕉宁夫人……哈!真是好高贵啊,高贵得让你忘了你原本的身份了是吧?”宇文炎抬手又是一巴掌,清脆的声音响在寂寥的园中,却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蕉宁一时站立不稳,偏头就摔在了地上,丝丝鲜红的血液从她的嘴角溢出来,衬着身上的红衣更加妖艳。
宇文炎眼中厌恶更胜,冷酷中带上狠戾,多看了她两眼,开口却低声喝道:“红衣你还不配穿,脱下来!”
这样的深冬之夜,原本她身上的衣服本就不算多,要是再脱一件外袍,怕是要冷成冻人。
蕉宁往后缩了缩,但还是伸手去解衣带,双手犹自在哆嗦,好半会儿才解开,刚一拉开衣襟,便是一股凉风顺着她的领口灌进去,身上顿时凸起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她多想此时姬坞在旁边,如果他在的话,他一定不会让她受这种委屈。他是那么那么的温柔,那么那么地懂得怜惜别人,他从来不会打她,也不会跟她计较任何无理的行为,当年宠着她胡作非为的姬坞啊……你现在又在哪里呢?
她神情恍惚,面带追忆的凄然之色,宇文炎似乎看穿了她在想什么,却不由笑得更加讽刺,慢慢蹲下去,伸手撩开她眼前的发,“以后要是再敢穿红衣披长发,我就让你生不如死。另外,别妄想重仪太子会救你,他当初对你好,难道你自己不明白是为什么?”
蕉宁又抖了抖,不知是因为太冷,还是他的话太伤人。她当然知道,她什么都知道,可是,可是那么美好的人,那么美好的曾经,让她怎么去当做只是南柯一梦。
宇文炎丢开她的长发,站起身似乎准备离开,蕉宁也许是被逼到最绝望的悬崖边上了,所以她有了破釜沉舟的勇气,冷笑了一会儿,忽然抬头道:“宇文炎!没错,当初我的确是因为喜欢你,不忍看见你继续醉生梦死,所以那一晚,才打扮成姐姐的样子进了你的房间。我以为我们有了肌肤之亲,你定然会把我留在身边,然后渐渐从悲伤中走出来,转而与我逍遥美满……哈哈哈哈哈,可惜我错的太离谱了!你说得对,我的确不应该妄想代替姐姐——可是,她算什么姐姐!你以为她有多么善良纯真吗?你以为她真的把我当做亲妹妹一样的疼爱吗?
当初她是乐姬的女儿,我是被贱卖进乐坊的舞女,我们年龄一样大,所以被安排在同一天接客。你可知你随手指的那个十七号是谁?那不是花名红萝的元绣繁,那是青衣,那是我绣浓!只是因为她母亲的关系,所以暗中买通了下人,让她顶替我去见你,从此便被赎出乐坊,一举成为大越最炙手可热的少年重臣的宠姬。可是我呢,你知道她原本是要陪谁的?那是一个远近闻名喜欢虐女的太监!死在他手下的女子不知几多,那一夜……真是恍如噩梦。这是她欠我的,她后来命人来赎我,与我义结金兰,对我那些可怜巴巴的关爱不过都是她在偿还她所犯下的罪恶!
可是她怎么还得清?若当初不是她顶替了我,那么被赎出去的就是我绣浓,现在你宇文炎深爱的人也是我,大越皇后也是我!你说这笔账她怎么还得清?老天有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