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折花上青云》第94章


还得清?老天有眼,恶有恶报,所以当她的身份被查出来的时候,她进宫做了几天的公主就被杀了,活该!她元绣繁死的活该!”
蕉宁说到后来已经神色疯狂,手指深深地抠进泥土里,口不择言起来,猛地她脸上又挨了一巴掌,打断她的癫笑。
她斜斜地转过脸去睨着宇文炎的脸色,尽管隐没在黑暗中,却仍旧看得到他眼中冷如寒冰的杀意和暴怒。
血液肆意而流,蕉宁又冷冷地笑起来,强撑着爬起身来,摇摇晃晃地靠近他,说道:“怎么?知道真相的滋味不好受吧?知道你喜欢的人也不过一个虚伪恶毒的女人是不是很痛苦?”
当他宇文炎毫不留情地揭露姬坞对她的感情其实另有目的的时候,她也是这么痛苦,也是这么难以承受,尽管她早就知道,可是自欺欺人的伪装被撕破的刹那,那苍白的绝望无所遁行的时候,心底汹涌起来的情绪远比单纯的失望更疯狂。
“你听好……”宇文炎凑近她眯着双眸一字一句地告诉她:“你从今以后不再是她的妹妹,你的死活我也不会再管了,而且,她不欠你什么,她在我心里,永远比你好千倍万倍。如果当初不是她顶替你,而是你来见我的话,我根本不会多看你一眼!”
他说完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蕉宁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浑身不停地颤抖,她想笑,却笑不出来,她想哭,却欲哭无泪。最后她快步跟上宇文炎的步伐,却在即将撞上他的时候一脚踩滑,摔了个嘴啃泥,浑身狼狈至极,但她并不在意,吐出嘴中的泥土,双手死死地拽住他的衣袍,努力地抬头哀求道:“你再帮我最后一个忙,你帮我杀了萧折靡好不好?没有她,只要没有了她,姬坞一定会喜欢我的……我能去帮你取出那个东西,把姐姐救活,这样两不相欠怎么样?只要你……”
宇文炎一把将衣袍从她手中扯出来,冷笑道:“我不需要你动手了。废了的棋子,我就不会再花费任何精力,更何况,我怎么舍得杀她呢,她的眼睛多么像绣繁……”
萧折靡听到模糊的交谈声,一路转过来之后,就是听到这样的话,见到这样诡异的场面。
第94章 脱袍断义
不该出现在皇宫的宇文炎夜晚出现,只着中衣的蕉宁夫人万分狼狈地扑倒在地上,手指上还沾着泥,半截衣袍刚刚从她手中抽走。
她的脸……通红地肿着,嘴角还有血迹,怎么看都像被人打过。
萧折靡意味深长地看了愣住的两人一眼,率先笑着出声道:“真巧啊,这个时辰还能在御花园里遇到两位。不过……越王陛下不是明天才入宫?”
他国皇帝和楚国后妃深夜在御花园中拉拉扯扯衣衫不整,可不是一个“巧”字能掩过去的。
宇文炎挑了挑眉,笑吟吟地走上前来,眼看他快要贴上来了还不停步,萧折靡便后退了三步,出声提醒道:“越王陛下请止步,我乃楚国太子妃,要是被人看见我与陛下举止亲密,大约又是一桩失德丑闻,陛下作为楚国贵客,可不能陷主人家于不义,陛下你说呢?”
“太子妃……?嗯,你说的是。所以,还是快派人请这位夫人回宫去,朕看她神智有些不清醒,大半夜出来拉着朕说胡话。”宇文炎有些嫌恶地抖了抖衣袍上的泥渍,不再理会蕉宁夫人的眼神。
萧折靡眸光闪了闪,偏头让施微去叫了羽林卫来送蕉宁回宫,至于明日会传出什么样的流言蜚语,那可就不关她的事了。她没趁机落井下石,添油加醋就算是够正直的。
蕉宁原本还不肯走,不知是不是受了刺激,真的有些神志不清了,羽林卫在萧折靡专注的目光下头皮发麻,只好一人一边架起蕉宁,生拉硬拽拖回端华宫去。
等到人都走尽了,宇文炎才从暗处走出来,眼神带笑望定萧折靡,开口让人遐想:“太子妃再这么含情脉脉地望着朕,朕就忍不住要在夜月下化身为狼了。”
萧折靡似笑非笑,在楚国帝京里,宇文炎不敢拿她怎么样,更何况这是在皇宫。她轻飘飘地叹了口气,说道:“我本以为陛下会将今晚的来龙去脉好好解释一遍,以免明日传将出去,若是有人将蕉宁夫人的惨状归结到我头上,我也好为自己辩驳两句。却没想到陛下依旧放浪,并未考虑我的处境,看来我为求自保,也只能将今晚的情形和盘托出,奏禀皇后,再请陛下屈就到鸿胪寺暂住两日了。”
宇文炎盯着她脸色变了又变,眼中情绪也变幻莫测,半晌嗤笑了一声,眨了眨桃花眼,反问道:“你就不怕朕杀人灭口?”
“窃以为……”萧折靡抬眸展眉峰,笑颜如花,月色黯淡,极为直白地揭穿了他:“陛下不敢同太子殿下争锋。”
“不敢?”
宇文炎眯起眼来,目光极度不悦,脸上笑意渐渐收敛,好像就要动怒。然而不过下一瞬却立刻又笑了起来,邪气无比,点头道:“对,朕的确不敢,那可不是个善茬,太子妃你也要小心啊,别被枕边人给害了。”
“不劳陛下挂心,挑拨离间的话,我听得多了,可是还没有谁像陛下这么空穴来风的。我想,我是不是应该告诉殿下,让他好好斟酌一下,到底他哪里做得不妥,让陛下有了这样的想法?”萧折靡仍旧笑意盈盈,只是眼底不可抑制地冰凉起来,显然很不高兴。
两人说到这,已经不用继续你来我往地互相刺探了。宇文炎笑着摇摇头,长叹道:“好吧,你想知道什么?”
“这要从何问起呢,我想知道的实在太多了……唔,蕉宁夫人似乎与陛下关系匪浅?”
“蕉宁夫人她原名绣浓,自乐坊赎出来的,乃是朕挚爱女子的结拜妹妹。”宇文炎提起蕉宁便忍不住皱了皱眉,脸上浮现森冷的笑容,继续说下去:“后来她姐姐过世,朕知道有两样东西合起来,可生死人肉白骨,一物藏在越王宫的国库里,一件便在楚宫里。朕欲派人去取楚宫里的宝物,不过要在偌大的楚宫里找到那样宝物,毫无头绪地派个黑衣盗贼是行不通的。所以当朕知道重仪太子和皇帝关系势同水火的时候,就联系上了他,朕给出的条件是在他逼宫造反,或是皇帝派兵镇压他的时候,朕派兵相助。
而他只需要替朕拿到那件宝物即可。他果然知道那件东西,只不过据他所言,他拿不到,因为那件东西藏在楚国国库深处的石室里,而开启石室的唯一钥匙是你们楚国的传国玉玺。拿到传国玉玺比进入那间石室还难,所以只剩下两种选择,一是等到他登基为帝,再取宝相送,二是使皇帝持御玺去取。
你这么聪明的人,应该猜到了吧,朕等不及,当即四处搜罗美人,打算送至楚宫,令她们想尽办法获取楚帝的宠爱,到时候要拿到宝物就有多种方法了,偷也好,骗也好,使诈也好。这时候她站出来,她告诉朕:越国之内,还有比她更美的人吗?还有人比她更适合去做这个任务吗?”
宇文炎以一种似嘲讽,又好似凉薄,又仿佛还带着一些赞赏地说出绣浓当年的那句话。
彼时她也是十四岁,可看起来却显得很小,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风华却已绝代,那寂静的房中,她一身竹叶青衣上前一步,主动请缨道:三年之后,越国无一人更胜我姿!
明明她前天夜里才假扮她姐姐与他纠缠*,而那时候却能为了救她姐姐挺身而出。
“所以朕答应了,派了暗卫给她,她与朕一直保持联系,直到十八岁那年入了重仪太子的东宫,她就忘记了她的誓言,她忘了还要救她的姐姐,她背叛了朕!被爱情迷惑的女人真是悲哀……她以为重仪太子为什么刚好在那个时候回京,又刚好救下她?还能没有丝毫防备地带她进东宫?那都是与朕约定好的计划,他替朕保护好她,送她入皇宫取得皇帝的信任和宠爱,直到拿到宝药后便护送她回越国,而朕依旧会履行自己的条件。
而这样势同水火,想要致对方于死地的关系里,还有什么身份会比重仪太子即将迎娶的、深爱的太子妃更能取信于皇帝,让皇帝主动宣进宫去呢?可笑她还以为她的太子殿下真的会娶她,你说是不是很可笑?”
宇文炎笑着望过来,萧折靡心底五味陈杂,果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亦有可怜之处,她虽对蕉宁夫人的遭遇算不上同情,却还是有些唏嘘。
她沉默了一会儿,不置可否地反问:“所以,方才,你们是在割袍断义……不,脱袍断义了?”
“……她犯了朕的忌讳。”宇文炎冷哼一声,眼神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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