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武安君他不得好死》第89章


楚王真心实意要与秦国交好,就该派人去齐国都城,堵在齐王宫宫门前,通骂齐国三天三夜,如此一来,秦国才能相信,楚国可靠,能将秦国的南方托付到楚国这个盟友的手中,安心与齐国一争高低。”
“这……”楚王与景鲤皆是愣住了。
景鲤双手都有些颤抖,指向卫淇,哭笑不得道:“贵使啊,这如何使得?通骂齐国,还要三天三夜?两国断交,也不该如此侮辱别国吧!”
“哎!正是因为不该,才能断得干净啊!”卫淇双手摊开,倒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直直瞧着楚王,见他一瞬未曾回应,当即收起手来,翻了个白眼,大声叹了口气,“唉……算了算了,要是楚国觉得实在难办,就算了吧。这六百里沃土,秦国也不是不能管。秦国人少是少,耕多两亩地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说着卫淇就要伸出手去,将那地图抱回去。楚王见状,哪里肯,当即将地图往身后一拢,抬手挡在身前,喊道:“贵使且慢!”楚王偏头,瞪了景鲤一眼,对卫淇笑道:“哪里难了?不就是痛骂齐狗一顿吗?这有何难?本王当即下令,征集一名,不,三名勇士,立刻策马借道宋国,赶到齐王宫外,立刻开骂!”
卫淇双手背在身后,躬身一请,“既然令尹也在,不如楚王就依照自己所言,下令征召勇士吧!秦国务实得很,外臣临行之前,小君千叮咛万嘱咐,必定要外臣亲耳听到了楚王承诺,亲眼看到了楚王下令,才让外臣回去呢!”
楚王挥手,让内侍取来绢布毛笔,唰唰地写下了王令,正要盖印,那印章恰恰悬在绢布上方,楚王抬起头来,看向卫淇,目露精光,“楚人重诺,秦国如何?本王要派使者随贵使回秦取六百里地图,贵使以为如何?”
卫淇直起腰来,“自然应当如此,卫淇的这颗头颅,尽在楚使手中。”
楚王听完,手中王印落下。卫淇瞧着上头红艳艳的朱砂印迹,看向楚王,只嘴角眉梢都带着浓浓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 卫淇:秦楚联盟,多谢令尹!(送钱)
景鲤:要不得要不得!(转身扒口袋)
第75章 
暮春时节的咸阳城,少不得三两日热浪翻涌; 叫人觉得夏日快要来了一般; 却又畏惧那随时可能回卷的丝丝寒意,不敢这么快脱去春衣。可这秦王宫外使节驿馆里头的楚国使臣靳尚,却是心焦更胜酷暑; 一日日如热锅上的蚂蚁; 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 叫身边的小吏侍卫也头痛起来。
“大夫; 今日还去卫府找那秦王师吗?”
正在房中背着手踱步的靳尚一听,顿时停下脚步,眉毛挑得老高,大喊道:“找啊!怎么不找!不将他翻出来,你我怎么回楚国!”
小吏打着手背,也是满头大汗,“这秦王说身体不适不上朝,右相樗里疾不问邦交不见外使; 左相怀侯魏冉又回了封地; 这秦王师卫淇只说奔波劳累,一连歇息了这大半月了闭门谢客; 这该如何是好!”
靳尚正气着,被他这样一说,更是火冒三丈,抬手抓起一旁的铜杯要砸,却又听一旁的近卫嘀咕道:“这秦国; 别不是诓骗咱们楚国,不打算给地了吧!”
靳尚手中攥着铜杯,广袖扬起,停在半空,一瞬愣神,身形定住,“不,不会啊!这,两国邦交,岂是儿戏!我大楚的人已在临淄骂足了他齐王三天三夜,可是一个时辰没有少过,这,哪里像话!”
近卫小吏皆不说话,靳尚将铜杯往回收,握在手中,揣在怀里,在房中又踱起步来,从这头到那头,从那头到这头,脚步一停,将铜杯丢下,一按手中长剑,冷声道,“不行,取令牌来,进宫!今天,一定要见到秦王!我就不信了,他整个秦王宫都能将本使拒之门外不成!进宫!进宫!”
说着,没等身旁小吏和近卫先走一步,靳尚先行迈开步子往门口走去,抬手拉开木门,却险些要撞入一人的怀中。来者也是被吓了一跳,连忙捂着额头往后退了两步。靳尚缓过神来,火气上了,正要痛骂出口,手指一瞬怼出去。抬眼一瞧,那人可不是旁的甲乙丙丁,正正是他这大半个月来日思夜想的秦王师卫淇!
靳尚只大喜过望,只差没一步跳上前去将卫淇抱在怀中。
卫淇笑着拱手朝靳尚一躬,笑道:“楚使这是往哪里去啊?幸好在下早出门两步,要不然,可就见不到楚使了!”
“先生说的这是哪里话!”靳尚大笑,朝卫淇一躬身,“本使也是想要去先生府上啊!正正是巧了!先生如今可大好了?可以进宫见秦王了?这秦楚的盟约可……”
卫淇笑着连连摆手,往前走一步就将靳尚的手握进手中,“楚使啊楚使!楚使与在下可真真是心意相通,今日在下来找楚使,为的就是找楚使一同进宫去商量秦楚盟约的事情啊!在下的马车已经在外头了,楚使可快些走吧!”
卫淇一面嘴上叭叭说着,手上只将靳尚攥得更紧,脚下步子也是加紧,近乎跑起来一般,扯着靳尚就往外头出去。靳尚也是心急,见卫淇如此紧张两国盟约,方才心中的疑惑早就烟消云散,更是巴不得背起卫淇,直直冲向秦王宫,好早日将那六百里沃土吞入腹中。
两人上了青铜马车,车夫马鞭一扬,马车只箭一样朝着秦王宫狂奔而去。
一路宫门大开,毫无阻拦,只让这青铜马车一路开到秦王宫内黑石阶梯前才停下来。马夫放下马凳,卫淇拉着靳尚速速下马,一路拾阶而上,直奔秦王宫的议事堂。
靳尚迈入殿中,却未见殿中有半分秦王的身影。正当疑惑着,卫淇却一躬身,朝靳尚陪笑道,“楚使请在偏殿稍等片刻,我王正沐浴更衣。这六百里商於之地,也得珍重对待。在下这便去催一催我王!楚使稍等!”
卫淇陪着靳尚走入偏殿,唤了婢女来奉上茶水糕点,这才躬身退去。靳尚心中虽有不安,可此刻人已经在秦王宫议政堂内,料想这秦王再躲,也躲不到哪里去,便是等上几刻又有何妨?总好比之前一路吃闭门羹要好得多。
婢女红袖添茶,偏殿之中清凉舒爽,靳尚这颗焦躁不安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抬眼欣赏着身侧秦女的英气眉眼,捏起茶碗,细细啜饮起来。
外头一阵脚步声,靳尚连忙放下茶碗,正正衣襟站起身来,见门边一角黑袍飘过,拱手朝向一躬身,“拜见秦……”
“王”字还没出口,靳尚只觉当胸一瞬重击,整个人一下不稳,直接往后倒去,撞上身后的木案,后腰一阵酸麻剧痛,脑袋发白只眼冒金星,待意识回笼,靳尚扒着身旁倒下的木案坐起身来,暴怒大吼,“大胆!我可是楚国使……”
自报家门还没报完,靳尚睁眼一瞧,话只顿在嘴边,再也吐不出去。
门口那人华服高冠,怒气冲冲,不是如今的齐国国相田婴,还能是谁?!
田婴冷哼一声,手按腰间长剑,斜睨地上愣坐着的靳尚,冷笑道:“田婴认得,不就是那个在临淄通骂我齐王三天三夜的楚国吗?你们楚人不是很多话吗?不是骂我王后奇丑,不是骂我王愚钝,不是骂我稷下学宫无用,你们不是很会骂人吗?如今怎么哑巴了?!骂啊!”
田婴两三步走上前,一把揪住靳尚的衣领,目眦欲裂,大吼道:“你倒是骂啊!”
“哎!哎!哎!这是怎么了!”外头秦国右相樗里疾哎呦哎呦叫着,连忙跑进偏殿中,将田婴拉起来,又将地上的靳尚扶起来,伸手去拍了拍靳尚身上的尘土,关切问道:“楚使这是怎么了”
靳尚只瞧着田婴那张气得通红的面庞,喉头艰难滑动,吞咽了一下,攥着身边樗里疾的衣袖站稳,低声道,“他,他,他怎么在这里啊!”
樗里疾一笑,“各国来往也是常事,楚使不是也在这里嘛!”
“算了算了!”靳尚抓住樗里疾的手臂,只急急道:“右相啊,速速带我去见秦王,拿到商於六百里的地图我便走,立刻走!”
樗里疾开口,只叫靳尚当即愣住。
“啊?什么六百里?”
靳尚如遭雷劈,只觉得天灵盖也发凉,“不是你们亲王之师,那个卫淇先生,亲自领命到楚国,说要将邓城和商於六百里尽数给我楚国吗?”靳尚甩开樗里疾,一指田婴,“若不是如此,我楚国是吃饱了没事干去骂齐王吗?”
樗里疾哎呀一笑,甩着袖子道:“我说楚使啊!两国邦交割地的,什么时候动用过君王的老师当说客了?这卫先生是我王的老师,没有错,可他仅仅是个客卿,一无相权,二无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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