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她想当山大王》第64章


这本名册,她甚至能猜出来是那个人放的。
头痛欲裂,名册从葱白指尖掉落。
“烧了吧。”
裴锦扔过火折,将她抱得更紧,看跳动的火光一点一点将名册吞噬,最后发黄的纸张变成灰黑的残片。
瑶儿哭了,在他怀里轻轻啜泣。
裴锦心里又软又疼,低头吻怀里人发梢,轻声软语细哄。他没读过什么书,比不得徐远安会写风月词,只能反反复复轻声说,“我在。”
他管一座华阳小山,而当年女帝管的是江山。他自认杀了些人,那女帝手下流淌过的无辜的血,就是他的千倍万倍。
这无辜的血里,还有一些,是瑶儿最亲近的人,也是女帝自己至亲之人。她瞒下来,不要瑶儿知道。但有人知道,甚至做了一本名册,放在她灵牌下。
长仪哭得狠,裴锦小心又温柔地擦去她眼角晶莹的泪,等她哭够了,才说,“瑶儿,我会领朝职。”然后走去你身边,帮你疼。
作者有话要说: 不似崔穆不似崔穆,崔穆只是一个副线里面的路人A,真正的黑暗大boss,是……
第68章 
梁京都坊间暗巷众多,有些土生土长的京都人都不能认得齐全。
京都有舞坊照月阁; 望水而歌。
戴锥帽的女子绕过楼台水阁; 莲步翩跹; 身段玲珑,水绿襦裙勾住月白交襟,往暗巷深处去。
谁家早桃伸出院墙外?迥劲枝头香气阵阵。春风过; 落红满地; 闲愁万种。
裴锦折了一枝闲愁; 在空中挥舞; 想使瑶儿笑一些。
她这两日总是为心事烦闷; 甚至出来之前有意用药迷倒他,不要他跟着。
他捻着糕点歪头; 特别抗拒不想吃,眼里更是藏不住的委屈; “瑶儿; 你要我跟着好不好?”不想再像上次那样沉沉睡去; 等赶到时她已经身处险境。
长仪叹气,夫妻之间果然就是太心有灵犀; 下个药他还没吃就知道了。
而且那可怜兮兮的小眼神; 搞得就像她要私会情郎毒杀亲夫一般。
最磨人的是小狼崽子看着你; 你要他吃他不会不吃,但是那个湿漉漉的大眼睛,还有小犬儿似的难受地揪头发的小动作……
最后,他跟着她一起出来; 折一枝新桃,努力蹦跶要哄她开心。
长仪确然无甚心情,不过朱唇淡淡地勾着,留神听身后细微的响动,照月阁和九姑姑的人都跟在后面。
她如果没猜错,那个人要在京中,定然是在此处。
幼时和他偷偷出来,就躲在矮墙后的那方院里,他给她烤鱼,像平常人家的孩子。院里桃树也是他种下,矮矮的小玉团子似的姑娘用指头戳绿叶玩。
那时候太小了,如今再回来,桃花都能将洒满地。
长仪站在有些破败的金漆篱门外,直到那人从巷尾从容转出,“瑶儿为什么不进?”
她抬头,看他那张已经有些陌生的清润的脸,纤细玉指弯成叩门状悬在半空。
跟着他的,还有一群玄衣人。
裴锦往前将瑶儿半挡在身后,摸出匕首,细长手指紧握手柄,桃花眼轻眯。
长仪不似幼时往一见到那个人就往他跟前扑,垂下眼帘,杏眼边角略红,“阿兄。”
宁王世子和宁王次子为孪生兄弟,遇到暗杀时,当真要活下一个再掩人耳目比旁人容易许多。
世子喜记事,她幼时笑他四肢发达记性不好。
名册上谁的名字旁都有一行小字,唯有宁王世子旁边没有。
宁王次子边上的小字:帝于北方暗杀。
他们遭遇事故时十三岁,跟着去北方,再也没有回来。
上次她问颜修,三郎当真死在北方?颜修答,是。
但是她十岁那年却想不起来问一句,漫天飞雪,无边草原,阿兄当真死在北方?
北方有雪,有梁北兵,有北幽族。
除了他们,女帝杀过很多皇族子弟。有些她知道,有些她看过名册才知。
宁王世子留下的名册。
桃花乱飘,已是弱冠之年的宁王世子衣袂翩翩,“瑶儿当真聪慧。”
“我那日在想,什么刺客会轻易知晓公主住在哪间?什么人会那般熟悉梁宫,连女帝的灵牌放在何处都知?又是什么人,和南境有旧?”
宁王世子浅笑,算是承认她的猜测,目光从她身前的郎君上蜻蜓点水般掠过,“这就是华阳的那个小土匪?”
长仪如今只想确认一件事,“华阳那夜的刺客?”
“是我的人。”他看她时再没有幼时的温柔。
真的是他!她攥紧水绿襦裙。
知晓三郎甚至四郎刺杀过自己时,她都不及如今这般撕心裂肺。
三郎四郎毕竟不是一母所生,而他!他怎么可以!
宁王世子有些怜悯地看她一眼,“阿耶不也是女帝的胞弟吗?我不也是女帝的亲侄儿吗?”
皇权面前,一母所生又如何?
“瑶儿当真觉得女帝宠爱你,因为你是她侄儿吗?冷血嗜杀的人,怎么会在乎你是她的侄儿?她在乎的,只是能培养出一个同她一样的人,在她百年后替代她罢了。”
长仪之前不曾想过,但是看到名册上小字时,就明白了这一点。
清润的男人缓缓走进一步,注意到裴锦气势上越发凌厉,不经意地笑了,“瑶儿,你是我胞妹,若你能主动助我,阿兄不会亏待你的。”
“勾结外族吗?”
宁王世子不答,抬了抬手,身后玄衣人便举起弓箭。这就是他的答案,不愿多解释一句。
与此同时,长仪身后的暗影也现身出来,有两个上前,挡在他们二人面前。
“知道北幽人最常用什么吗?”男人笑得冷漠,似是在给她最后的机会。北幽人,擅用弓箭。她带了这些人,不是他的对手。
她也当真不敢想,他能冷漠到这一步。
这就是她不甘心放下的皇权吗?
颜修那样心狠的人,也倾一片柔软护着一个人。
但是站在她面前的阿兄不一样,阿兄他眼里,冰冷的像冬日幽深的湖,唯一有的情绪,或许只是恨。
“执迷不悟吗?”他最后问。
挡出来的暗影已经拔剑。
男人笑了一下,阴冷凉薄,示意间,密集的箭雨狂乱地砸过来,铺天盖地,像卷着风雪而来。
长仪拖了这么久,没有等到颜修来。
她笑得有些苍白无力,来时不信阿兄无情到这一步,也相信颜修能尽快赶过来。但如今茫茫天地间,能信的,只有护着她的小狼崽子。
箭羽飞快,擦过空中飘浮飞舞的桃花。
裴锦反身抱紧她,替她挡了。长箭刺入肩胛处,她带来的暗影也一个一个倒下。
北幽人最擅长的,是弓箭。
她过来前告诉颜修,只有自己能找到他拖住他,在两人交手时,他要出现。
但是没有人过来。所以颜修,在坐享渔翁之利吗?
宁王世子凉薄地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示意弓箭对准带血的月白衣袍。先杀了华阳的那个小土匪。
长仪看裴锦额角已经有冷汗留下,用力推他让他让开,狠下心掐他的劲腰。小狼崽子没有松手,将她抱得紧,笑起来虚弱又乖巧,“瑶儿,我不疼的。”
另一致箭羽紧跟而来,能听得带起的风声,沾染血腥味。
长仪嗓子都哑了,声嘶力竭,“裴锦,你让开!让开好不好。”
裴锦摇头,一双桃花眼透亮地看着她,“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优秀小少年为什么会黑化,且听下回分解。
裴锦啊……
第69章 
月影从池水移上轩窗,琉璃灯烛暖亮; 帘幔被金钩勾起; 没了遮挡; 就同烛光一般泻在榻上。
被褥齐肩,墨色的发瀑布一般垂在枕上。消瘦的侧脸被照亮,睫毛微卷浓密; 鼻梁上一颗淡痣点在阴影里; 像夜里的星子。
才好不容易养回来的; 又生生的消瘦了回去。
宫人才放下药物离开; 御医说大约今日就能醒来。
长仪在他高挺的鼻梁上轻轻点了一下; 才掀了团花被褥去解他腰带,脱他衣衫。
待精壮紧实的胸腹露出; 长仪回身拿药,两人的目光方才对上。
裴锦有点空; 桃花眼里还很迷茫; 但是不妨碍脸红。
长仪:……
这是脸红的时候吗!
借着光亮默了片刻; 小狼崽子想伸手摸瑶儿近在咫尺的娇面,还没抬起就扯到伤处“呲”了一声。不是小伤; 疼起来不是玩的; 他素日耐疼; 也没来由的给疼懵了一下。
然后后知后觉地哑着嗓子哄人,“瑶儿莫哭,不疼的。”
女子杏眼蓄着泪,“怎么可能不疼?”
就算后来那一箭没挨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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