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狗尾花下死》第68章


势不成,拳头却又因断了筋脉而无法用力,就结结实实地挨了那黑衣人的一掌。而那黑衣人真的是极其轻敏灵活,竟在出掌的同时柔韧地转身,又躲过了沐清风踢出的腿弯。
一来一往,几乎都是一瞬间的事。
受了一掌,沐清风吐出口血来,却又将后面的血全都咽了回去。这种时候,他竟还记得不让翘楚担心。
“别动他!”就在这时候,翘楚略带着颤抖的声音却忽然传了过来。沐清风一惊,忙看向翘楚,就见翘楚已执着一柄匕首,稳稳地架在了锦衣的脖子上。那柄匕首的刀刃是暗色的,隐隐泛着寒气,一看便不是凡品。那是沐清风寻遍了四处,特意找来给翘楚防身的。
看着翘楚的举动,最先涌上沐清风的心头的却不是感动,而是担心。“翘楚,别!刀扔下,离远些!”沐清风马上开口,制止道。翘楚不懂武功,初生牛犊不怕虎,什么都敢做。沐清风却知道,面前的这个黑衣人若要想阻止翘楚,简直太容易了。他担心翘楚会在被阻止的时候受伤。
的确如沐清风所想,那黑衣人看着翘楚,丝毫没有受到威胁的样子。他不慌不忙地掠了回去,瞬间就夺去了翘楚手中的匕首,而后随手将她推到了一边的地上。翘楚甚至都没有反应的时间。
而一旁,沐清风见翘楚没有再被伤到,松了一口气。
锦衣也是极平静的。他微微偏了偏头,轻飘飘地看了一眼被推到一旁的翘楚,又随意地将头偏了回来。在将视线移回的时候,他瞄到了自己大红衣服上暗红的血色——那是在翘楚威胁他的时候,从翘楚的脖子上滴落下来的。
锦衣的目光微微停滞了一瞬,而后接着转了回来。“找死……”他阴沉沉地开口,语气让人不寒而栗。
“将她,与他一起,扔进刑堂里去。”锦衣如是道。
第58章 恋爱地点包括刑堂
沐清风被捆在刑架上,赤|裸着上身,带着满身的伤痕,痛苦地喘息着。行刑的人却不会可怜他在受苦,还没等他消化完上一鞭,就将下一鞭挟着风,呼啸着砸到了他的身上。剧烈的疼痛逼得沐清风一声闷哼,这是将痛呼憋进了肚子的结果。他以为,他挨过那么多鞭子,一定不会怕这个的,他却发现他错了。
自从离开了昆仑玄圃,他就一直被翘楚好好地护在心里,心里一直都是暖融融的,身体也没再受过刑具的滋味,似乎早就忘了过去的苦楚。可如今,刑具再次上身,这显然勾起了沐清风很不美好的回忆。身体的痛苦,心里的难过,过去日日折磨他的感受随着刑具带来的剧痛一股脑地袭了回来,让他止不住地回忆,痛苦难捱。
他压抑着身体对痛苦的反应,表现得极硬气,好像并不怎么在乎身上的疼。然而,在心里,他却在不住叫着翘楚的名字。只是身体的痛苦的话,他倒是很容易捱过去,难熬的却是心里。刑具加身让他想起了过去,不好的回忆给他带来了了源源不断的心里的难过。他太想让他们加快速度,快些打完,让他能早点回到翘楚的身边去……只要有翘楚在,他心里就是暖呼呼的,就怎么都不难受了。
又一鞭下来,压到了沐清风早就满是血痕的身上,让他眼前有些发黑,他却不会用内力去抵挡——是,他还有内力,尽管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那黑衣人虽然给他打出了很重的内伤,却并没有真正废掉他的武功。他猜着,这黑衣人多半是未央的手下。有人放过自己,他当然也会很自觉地把这个给瞒下来,装成了真的武功尽废的样子。所以,现在,他也自然不会在众高手的眼底下周转内力。
况且,不用内力对他而言也是十足的好事。不用内力,他大概很快就会撑不住了。锦衣定是要留着他慢慢折磨的,不会一天就把他打死了,所以,他撑不住了,就能早些回到翘楚的身边去。他与翘楚,是被关在一起的。
沐清风对人体的估计一直很准,包括他自己的身体。果不其然,在又是几鞭过后,沐清风轻轻一颤,便悄无声息地昏了过去。在意识消失时,他的脑中昏昏沉沉的,飘出了最后一个念头:幸亏他及时地从后颈打昏了翘楚,不然,她看他一身是伤,不知道该怎么难过了。
行刑人敏锐地察觉到了沐清风的昏厥,便转过身,向着一旁的锦衣恭敬地请示。锦衣就坐在刑架的旁边,此时正轻轻地抿着一口茶水,丝毫不在意四散在空气中浓重的血腥气。好整以暇地看着遍体鳞伤的沐清风,他眯着眼睛,脸上显出几分愉悦的神情,闲闲地开口,道:“昏了几回了?”
“回督主的话,三回了。”
“还能撑几回?”仍是略带愉悦的语气。
“回督主,没有内力,他大概撑不到下一回了。”这也是沐清风身体底子厚又惯于熬刑的结果。若是常人,早就死在鞭下了。
“那就解开了,扔回去吧。”锦衣吩咐道。
沐清风便被从刑架上解了下来,带着极粗的手镣脚镣,被粗暴地扔进了不远处的一间牢房里。拖着沐清风的人举动极粗暴,随手就将沐清风扔了进去,正好让他手筋的断伤重重地戳到地上。伤口的疼痛让沐清风不自觉地呻|吟了一声,硬生生给疼醒了过来。
一睁开眼,他就看到了躺在他不远处的翘楚。她昏睡得很沉,是他亲手把将她打昏的。在锦衣要将他带走上刑时,她抱着他怎么也不放手。为防止锦衣不耐烦伤了她,也是因为担心她亲眼看到他挨打会受不了,他不得已,只好打昏他。
他有多没用,只能用打昏她的方式来保护她。这样的他,太配不上她的温暖。
轮椅“吱呀”的声音缓缓地靠近着,让沐清风猛地一皱眉。发现锦衣竟没打算离开,他忙忍着剧痛,用手肘撑起身体,遥遥地挡在翘楚的面前,却不敢靠近翘楚,怕她因他而被殃及。
锦衣将轮椅停在门口,凉凉地看着沐清风,勾唇道:“感觉如何?”
沐清风垂下眼,并未答话。他自然不会服软,却也不会说什么硬话,免得锦衣生了气,殃及到翘楚。他并不知道锦衣现在不伤翘楚的理由,却又无比庆幸这一点。所以,他自然不会自己去造出让翘楚受伤的可能。
见沐清风不答话,锦衣却也不在意。将目光移到了翘楚的身上,锦衣挥了挥手。紧接着,就有人提着一桶水,从沐清风没挡住的侧面,将水“哗”得泼到了翘楚的身上。沐清风一怔,下意识地喝道:“住手!”同时转身向前,怕她着了凉。然而,下一刻,他却又停下了动作,蓦地背过了身子,不让翘楚看到自己身体前面满满的鞭痕。
翘楚被凉意激得睁开眼,先看到的是沐清风的裸背。他的脊背遍布着陈年伤疤,而从脊背的侧面,能看到延伸到前面的道道血痕,鲜艳显眼,让翘楚的心不自觉猛地一颤。
她见沐清风竟被折腾成这样,眼圈发热,却没敢掉眼泪,因为在沐清风的前面,锦衣正闲散地坐在轮椅上,眸子里的光让她害怕。为了能让沐清风少吃点苦头,她当然不会在现在与沐清风显得恩爱,惹得锦衣更加愤恨。
二人都为对方着想,是以尽管朝思暮想的人就在附近,他们却没有一个先一步主动凑近对方的。
倒是锦衣眯着眼,先凉凉地开了口,道:“二位情深如许,如今怎么不好好恩爱一番了?嗯?”说着,锦衣打了个手势,就有人从侧面的栏杆缝隙伸出胳膊来,就着翘楚的肩膀往前用力地一推。翘楚便挪到了沐清风的身边。
感觉到了翘楚的靠近,沐清风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想着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就任由翘楚看了自己的前面,同时着急地柔声安抚道:“都不算什么,这种还算不上疼。”现在的他,一见翘楚竟如临大敌,紧张得不行,生怕她难过怕她哭。她一难过一哭出来,他的负担就极重,心里比挨鞭子都要疼得多。
而翘楚也果真哭了出来。紧紧握着沐清风的手腕,她看着沐清风身前密密麻麻的血痕,哽咽得一时说不出话来。沐清风忙拍着她的脊背安慰,只觉得自己的心里堵得太难受……难受得发疯。
锦衣则仍眯着眼睛。看翘楚瞬间掉了满脸的眼泪,他的表情像是愉悦。
“如何呢?我说过,我不会伤你……不伤你,就只能让他挨鞭子了。”
翘楚听着,仍哽咽着,努力地从喉咙中断断续续地憋出话来,道:“你……这样打他……如何……不算伤我……”伤的是她的心,比伤身更甚。
锦衣便冷哼一声,道:“挨打的是他,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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