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狗尾花下死》第69章


翘楚听着,仍哽咽着,努力地从喉咙中断断续续地憋出话来,道:“你……这样打他……如何……不算伤我……”伤的是她的心,比伤身更甚。
锦衣便冷哼一声,道:“挨打的是他,不是你,如何算是伤了你。”说着,他看着哭得极难过的翘楚,和表情比挨打还难受的沐清风,又是一声冷哼,脸上带上了快意。
“果真,伤身算不得什么,伤心才更是有趣。”说完,他勾着唇角,滑动轮椅转过身,同时道,“要好好准备,别这么早就把眼泪儿给掉干净了……以后,还有的是要掉的时候呢。”说着,他便滑着轮椅,离开了。
沐清风哪里顾得上他,仍是手忙脚乱地安抚着翘楚,一个劲儿道:“真的没事,翘楚,都是小伤,哪里需要哭——以后也没事,你忘了?我以前常挨打的,这些东西,根本就不够看。”
令沐清风没想到的时候,锦衣一走,翘楚的眼泪竟就飞快地停住了。随手抹干净了脸上残留的泪珠,翘楚压抑住难过,努力地对沐清风笑了起来。“我不哭了,你不用难过。”
而的确,虽然不明白翘楚为什么忽然不哭了,沐清风心中的负担仍是一下子就轻了许多。心里的负担一轻,他顿时就觉出了和翘楚在一起的好来。和翘楚一起,他马上就不在意刑具所激出来的心里的苦楚了,便不自觉地往翘楚的身边凑了凑,感受她的存在以及她的存在本身就能自然而然地给他带来的温暖。
“刚才是哭给他看的……他就想看我难过。”翘楚努力压抑着眼泪,对沐清风道,“没事,我也没有那么难过啦……我不哭了。”她当然是知道的,自己的眼泪只会给沐清风徒增负担而已。沐清风已经伤得这么重了,她怎么还能要他分出那么多心思来应付她?
“……你不难受就好……都是我没用。”沐清风抿抿嘴,一对漂亮的眸子里褪去了负担,却染上了愧疚。
“你能不能别这么自怨自艾的。”翘楚白了他一眼,努力地撕开了自己干净的白色里衣,深吸一口气,然后强作镇定地去给他包扎伤口。他伤得很重,身上的血痕一道一道,极密,像把全身都填充上了红色,也极深,让她看得揪心。她觉得自己的眼眶又在发热,就又将软弱狠狠地压了下去,装成平时的样子,训斥着反驳他的话,道:“你都算没用了,那天底下的男人哪个还敢自称有用?”
沐清风闻言苦笑,抬手怜惜地抚摸着翘楚的头发,道:“天底下,哪个男人会让自己的姑娘受这么多苦?”说着,他将满带着怜惜的手向下滑动,顺着翘楚的脖子,滑到了她的锁骨上。“疼吧……当时,这里肿着,一定很疼吧……你开始,就是因为我而把你卷进来,吃了苦头……你为我,受了那么多委屈,现在,又在这里受苦。”他心肝尖上的姑娘,应该锦衣玉食,应该被好好地宠在手心里,一点点罪也不用受。可他却一点也保护不好她,得了她给的温暖,还反而要她保护,只懂得让她受苦。
第59章 结尾很神展开的大虐
翘楚是想坚强起来的,因为她一直知道,在这种时候,她所有的不坚强都只会给沐清风带来负担而已,而她不希望给沐清风带来一丝半点的负担。不仅如此,她还要好好地照顾沐清风才行……尽管没有能力保护他,她至少要好好照顾他。
所以,她无数次地告诉自己,要坚强。眼泪憋回去,难过憋回去,脆弱憋回去,崩溃……憋回去。
她觉得自己可以做到的。
她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待了多少天。可能是五六天,也可能是五六十天……度日如年,她根本就把握不住时间。她只知道,她总是看着沐清风被遍体鳞伤地拖出去,又被遍体鳞伤地扔回来……而她却怎样也拦不住。她心疼地给他绑上的绷带,很快就会被打成碎片,嵌在伤口里。她小心地给他擦干净,盼着能赶快好的伤口,很快就会被重新撕裂,变得更加严重。她每天每天都在为了他做自己能做到的事,却全都是无用功。她以为自己已经不能更加心疼他了,却在下一刻就会被他身上更重的伤势压得快要发疯。
他曾悄悄告诉过她,他内力未失,可这一点也抹不掉她的心忧,因为他还是伤重得让他难过。他也曾告诉她,未央已经与他联系了,很快就会带他们走,让她不要担心……她却只是开始了怨恨,怨恨未央为什么还没有来。
在她努力地照顾沐清风时,沐清风却仿佛从来都没有把他自己当成一回事。身上的伤口再多,他都不会忘记好好照顾她脖子上那道并不重也早就不疼了的刀口。
他的刑架和关押他们的牢房离得很近,近到她可以清楚地看到辫梢溅起的血花。她以为见多了他挨打,她可以慢慢麻木起来的……却发现她只会随着他的伤重而更加心疼而已。鞭子的呼啸声成了她最怕的声音,每每都能让她随之颤抖。她甚至开始害怕他被带回来,因为看着他满身是血的样子,她疼得恨不得能剜掉自己的心脏。
谁也扛不住这种没有停歇的虐打,沐清风也不例外。在不挨打的时候,沐清风常静静地靠在翘楚的怀里,从来也没什么精神,仿佛早就被耗尽了体力。他却仍怕翘楚担心,就总是与她强颜欢笑,强撑着和她尽量多地说话。然而,他却不知道,在说话时,他常会悄无声息地便没了意识,又慢慢地自己醒过来,不知道自己曾昏过去。这样的他让翘楚感到害怕,她怕失去他,怕得紧紧地搂住他,不敢松手。
根本做不到。不掉眼泪,不难过,不脆弱,不崩溃……根本,做不到。
于是,在沐清风又一次悄无声息地没了意识的时候,翘楚紧紧地抱着沐清风瘦削的满是伤痕的身子,憋了很多天的眼泪终于一点一点地掉了下来,越掉越多,越掉越快,像是冲垮了堤坝的洪水,最终变成了嚎啕大哭。
沐清风几乎是在翘楚的哭声响起的那一瞬就激灵一下,清醒了过来。“怎……怎么了!”他蓦地翻过身,用没有力气的手去擦翘楚的眼泪,道,“不哭……不哭……别哭,翘楚,没事,有我在,没事的……”一边给翘楚擦眼泪,他一边不住地安慰着,觉得自己的心都随着她的哭声而拧成了一团。
然而,翘楚却根本就收敛不起来。见沐清风醒了,她干脆就猛地扑到沐清风伤痕累累的胸膛上,嗅着他身上浓烈的血腥味,哭得声嘶力竭,将眼泪抹了他一身。沐清风一身是伤,被她的眼泪刺激得很疼。然而,与他看她哭成这样的心疼比起来,这点疼却也算不得什么了。
“不哭……”他用胳膊轻轻抚摸翘楚的脊背,看她哭得可怜兮兮的样子,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将她搂得紧紧的,顿了片刻,又低下头,去寻她的嘴唇。
沐清风衔着她的唇,轻轻舔舐,极尽温柔,只求她能少些伤心。翘楚顿了顿,就也慢慢地回应了起来,带的却是讨好的意味——她在反过来安慰他。沐清风察觉到她的意图,心里感动,又有些发酸,就低着头,在她的口中温和地肆虐。她的滋味太美好,让他很快沉醉了进去,一时竟将身上的疼痛连着心里的抑郁都忘记了。
翘楚这么好……这么好……
就在这个时候,轮椅吱呀的声音忽然突兀地响了起来,显然,是锦衣又来了。这些日子,锦衣简直就是翘楚的噩梦。听到了轮椅声,翘楚身子一抖,蓦地从沐清风的怀里弹了出来,像炸毛的小猫似的挡在了沐清风的面前。
“没事。”沐清风忙安慰她,看着她哭得发红的眼睛,心疼她又要因为他而心里不好受。
而这时候,锦衣也已经移到了牢房的门口,看着他们。他唇角含着凉凉的笑意,眸子里满是厌弃,显然是看到了他们的拥吻。“真是恩爱。”他说着,目光在翘楚哭得发红的眼睛上停留了片刻,又很快移开了,“吃够了糖,也该出来挨鞭子了吧?嗯?”
随着锦衣的吩咐,马上就有黑衣的下属打开了牢门,冲着沐清风走了过来。“你们……住手啊!”翘楚见状,一下子扑到了那黑衣下属的身上,刚被沐清风哄回去的眼泪又掉了出来。
住手……住手!他刚刚才又昏了过去,怎么能又挨那种打……他身上哪里还有一块好肉,他们怎么还忍心那样折腾他……他的身体已经虚成这个样子了……他刚刚才昏倒过……他就要出事了,他们看不见么!
翘楚不管不顾地巴住那黑衣下属的胳膊,死都不撒手,怎么都不让他带走沐清风。那人甩了她几次也甩不开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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