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王今日死无葬身之地》第48章


赵佗连忙把那木板和炭笔接过来,五指捏紧,将东西攥住。
越枝抽出一方布帕来,擦了擦脚,将鞋穿上,终于站起来,理理裙摆,拍拍袖口。
“快到博罗了吧?”
赵佗轻轻咳了两下,点点头,“还记得路?快两个月前的事情了?”
“自然记得。”越枝朝赵佗伸出手,要把他手中的木板和炭笔接回来,“还我吧,谢谢了。”
赵佗将木板和炭笔还给越枝,目光往下一扫,认出上头的画,问道:“画的是博罗县文郎的祭坛?”
“是啊。”越枝拿回木板与炭笔,掏出个布袋子来,将东西装进去,又说:“这回过去,应该能画完了,还能把上次没看全的东西补一补,文郎部宗祠的门廊还缺一些没画完。”
赵佗笑了笑:“你倒是有趣,一呆就能在老房子里头呆一天。”
那是自然,跟着导师去田野作业的时候,只盼着下雨能够有休息,日日在田间地头祈雨的,这点还算不上苦。再说,如今能够离开龙川县到处走走,越枝乐得不行,哪里还会觉得辛苦,只恨不得将自己绑在文郎部的旧屋里头,吃住都在博罗县。
越枝耸耸肩,倒是不以为意:“习惯了。”
“习惯?”赵佗奇怪,追问:“屠梏倒是说,你不是闲得下来的性子,怎么习惯?”
越枝抬眼,将他探究的目光看了个全,如今倒是找借口能够脸不红心不跳了,只说:“怎么不习惯,再闲不下来的性子,在龙川县呆了这么久,两点一线的,什么性子都被磨得静下来了。”
赵佗又被噎住,嘴角轻轻抽动,说:“这回在博罗呆个七八天再走,你要想去画老房子,我自然可以日日陪你去画。”
越枝却是笑了:“我可不敢,赵县令日日案头公文堆积,在博罗县呆七八天已经是过分,难不成还要秦兵一箱箱公文抬到文郎部的宗祠里头,辟一间房子给赵县令办公吗?”
“你这张嘴,真的是……”
赵佗话说到一半,却听见前头博罗县传来隐隐号角声。赵佗脸色骤变,目光锐利,往前头看去。
越枝自然也听出不对,是越族的号角声,扭头过去看,却不见江上有船只,两岸山边也尚无动静。
身后赵佗厉声吩咐属下:“斥候舟何在?”
话音刚落,只见远处水天间冒出一叶小舟,逆水而来,速度却是飞快,眨眼间就停在主战船一箭之远的地方。
越族设计打造的新船,载着赵佗手下的秦兵。正是方才赵佗问的斥候舟。
秦兵催着斥候舟靠近,两船相靠,斥候舟上的秦兵登船报告:“前方博罗县潼湖,是越裳部。”
越枝一惊:“阿爸?”
赵佗齿间相磕,又问了一句:“越裳与何人交战?”
秦兵回答:“尚且未知,博罗县令已派军援助,只是……水上无援”
不是秦越开打,越枝登时松了口气。
赵佗当即下令:“加速前行,援助越裳。斥候舟开道,探明敌方。”
秦兵纷纷颔首称诺,当即催船前行。赵佗转身,伸手扶住越枝的手臂,将她往船室里头带。
“怎么了?”
“你先入船室,我去另一艘主战船。”赵佗一面回答,脚下却没停,直赶着越枝回船室里头。
越枝此刻也是心慌,既是担心越木,又是真的被这样的突袭吓到。赵佗推着她回船室,她也没有任何反抗,抱着怀中的木板和炭笔,乖乖回去坐下。她一不会打架,二不会指挥,书生师爷不动刀子,真的到了这样的前线,是真的半分用处都没有,只剩下乖巧听话。
船队加快前行,连带着船室窗门都呼呼作响。
赵佗让越枝在船内坐下,转身就想走,可抬眼见她脸色有些发白,还是停下来,蹲在越枝面前。
越枝手抱着怀中的木板和炭笔,赵佗直伸手去将手覆在她的手背。
“你不用担心,越裳侯自然会安然无恙,博罗兵力充足,龙川船队也是你打造的,你该有信心才是。”
越枝喉头滚动,说不出话来,只点了点头。
“你在船中不要乱走,如果事情有变,自然会有小舟将你送回龙川。” 赵佗叹了口气,手上用力,将越枝的指节捏了捏:“我先走了。”
赵佗站起身来,往船室门口那边走去,尚未迈出门槛,外头斥候舟上的秦兵又来报:
——前方越裳与瓯雒交战,副将赵仲始正在其中!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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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玫其人,妖艳绝伦生而矜贵,四九城里恃美行凶呼风唤雨,要论钓鱼之道,简直无出其右。
如果依玫知道,有一日她会从岸上的人,成为水里的鱼,还是心甘情愿地被俘虏,
当初就该牢记六字真言:猥琐发育,别浪!
友人问周谦行为什么回到四九围城里,不远处依玫跟人谈笑风生,却是心猿意马,目光止不住往周谦行这边飘。
周谦行垂眼一笑:“当过了鱼肉,想知道当刀俎是什么滋味。”
#假。追夫火葬场#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你看我一眼,我要你一辈子眼里只有我,你咬我一口,这辈子我到哪里都得叼着你走#
第46章 
赵佗尚且还没有反应, 却是越枝腾地站起身来,瞪着那报信的秦兵:“赵仲始?!怎么会这么早?!”
赵佗听着这话,眉头拧起, 分明是有话想要问越枝, 可眼前情况危急, 不远处的刀兵厮杀中, 有越木,有赵仲始, 他想问的话,尽可押后,也不得不押后再问。
“开船,尽速前行。”
赵佗说完,大步迈出船室, 往甲板走去,登上另一艘主战船, 随着船队顺水往南开去。
东江下游,潼湖出口,越裳与雒越的追兵早已打得不可开交。秦船着黑漆,如同猎鹰一样冲入战场, 更是将原有的战局冲散, 变成实实在在的秦越对战起来。
两方混战,一方中原秦人,一方南蛮越人,先前落败, 连同主帅之子都被送去作为质子, 无疑问的,秦方士气并没有高涨之势。
但当实实在在刀兵相接时, 秦人却是越战越勇,快船,强弓,秦人的装备并不比瓯雒插半分,越裳部快船小舟穿行其中,更如同给秦军庞大战船添羽傅翼。
赵佗站在主战船顶部,一眼就看见乱局之中越木所在的越族战船,自然也看见那船上一身越人装束的赵仲始。军令落下,秦军轻量战船当即往那艘战船附近靠拢,将瓯雒的战船士兵全都隔绝开去。
铁军铁甲铁船,这一回的瓯雒人,却没有了当初破甲裂船的灵弩,只剩下与秦军与越裳同样的刀剑**,渐渐便弱了下去,但雒越船队毕竟众多,紧紧卡着潼湖的出入口,叫一艘秦船越船也不能闯出去。
秦军主战船已经靠近越裳侯越木所在的船只,江水血染,却无法可破开雒越的围堵。
赵佗走下甲板,下令:“斥候舟将副将接过来,绕到后方,主战船冲杀,斥候舟……”
令尚且没有下完,但听上游发出了一船沉沉重响,仿佛是惊雷破天,赵佗往那边一看,正是他留给越枝的另一艘主战船,本该在东江河段上留守待命,此刻却带着快马舟队撞入湖中。
庞大的主战船直接撞开雒越的封锁线,船身相碰,叫木屑木块都被撞出来,散在江上铺开一篇。
封锁线当即裂开,主战船仿佛靶子一样,箭簇如雨,实打实地往主战船上头飞,船身牢固,被穿成刺猬,窗门脆弱,早被攻破。
赵佗直惊得瞪大双眼,慌得连连下令:“调转船头,往上游,护住那船!”
主战船破开封锁线,后头跟着的快马舟队鱼贯涌入湖中,直直朝着赵佗所在的主战船奔来,快船轻舟,瓯雒的箭只能追上后头的几艘小舟,前头的小舟却已经追上赵佗所在的战船,直直贴上越木的那艘越族的战船。
快马小舟,站在船头的一人扯下斗篷帽兜,露出红红双颊,晶亮双眼。
“阿爸,将人送过来!”
后头的小舟靠过来,将越枝所在的快马舟挡了个严实,越族的船中越木探出身来,手臂架着的人正是赵仲始。赵仲始满头大汗,一手扶着越木,一手捂住自己的肩头,鲜血淋漓,将他身上的蓝布衣裳都染得乌黑。
赵仲始一冒头,当即吸引住了瓯雒的火力,三五支铁箭飞来,赵仲始几乎上不了船。
铁箭头裂风而来,却狠狠打在船板上,赵佗所在的主战船调转方向,把箭雨挡住大半。
越木抓紧良机,将赵仲始往小舟上一松,越枝与秦兵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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