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名伶》第19章


兰月大惊,朝着赵炎面上便是一记耳光。猛然推开赵炎,兰月红着脸狠狠拭了拭嘴唇,“从今天起,不准近我一丈之地。”
赵炎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疑惑地眨巴着眼睛,“兰姐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生病了?”
兰月不禁越发火冒三丈,吼道“赵炎!”
赵炎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颠颠儿地凑到兰月身边,“兰姐姐,天色已经很晚了,咱们去歇息吧。”
瞧着赵炎乌黑透亮的眸子,兰月心中的怒气霎时消去了大半。他终究不过十三岁的年纪,亲人不在身旁疏于管教,难免不通情理。也罢,也罢!
“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也去歇着吧。”
不待赵炎回答,兰月转身便走。然而,还未行出几步便觉衣袖一紧,接着一抹纤细的身影挡在她面前,“兰姐姐,我睡不着。”
兰月头疼的抚了抚额,“你究竟想怎样?”
赵炎满脸委屈,“自从兰姐姐不让阿炎留在主厢,阿炎便总是睡不着觉,只好守在门外,想着这样可以离兰姐姐近些。兰姐姐,今晚就让阿炎留在主厢好不好?”
兰月无力地拉下赵炎的手臂,“阿炎,你已经十三岁了,不是小孩子了。纵是娘子不在意这些,却终究男女授受不亲。从今日起,休要再提去主厢过夜的事儿。若还想留在娘子身边,便离我与娘子远些,莫要太过近身。”
“兰姐姐,阿炎……”
兰月冷了神色,“你只说听没听懂便是。”
赵炎纠结了好半晌,终是点了点头,“阿炎记下了。”
次日天色蒙蒙亮,张好好便坐上了临仙阁派遣来的马车,摇摇晃晃地向皇宫驶去。
行至皇城朱雀门前,已是天色大亮,守门侍卫严加勘察一番方才放了行。此刻,张好好不禁想起昨日皇城一游,那名不必盘查便能过门禁的男子……她将话说得那样明了,即便今后得见,也不能再以知己相待了吧。
马车直奔皇宫,承天门的守卫越发森严。便是张好好奉诏入宫,却不得不下车任守卫仔细盘查。
张好好一身碧水蓝衣,纱帘低垂,隔断四面投来的各色目光。由于张好好此行是为出演而来,届时势必朝见天颜,因此盘查的分外仔细。
时值皇太后寿诞,承天门前尽是往来达贵,张好好等人阻在前方难免误了后来之人的行程。后方两骑左等右等,始终不见行列前行,紫衣男子眉头紧颦,一夹马腹,“随我上前。”
一旁车马纷纷避让,守卫见着紫衣男子齐齐叩拜,“见过高郎君。”
紫衣男子扫了张好好等人一眼,“今日事务繁忙,查毕即可,勿要多增事端。”
那守卫极有眼色的道,“谨遵高郎君教诲。来人呐!临仙阁查毕,放行。”
张好好在仆从的搀扶下上了马车,紫衣男子静静瞧着马车渐行渐远,却仍旧驻足未行,直到身侧侍从出言提醒,“郎君,皇上还在紫宸殿等候。”
紫衣男子收敛思绪,高扬马鞭行入皇宫。
张好好被宫人引到了麟德殿,而后将她安置在一侧的偏殿收拾衣装。红妈妈早已随舞娘入了宫,见着张好好便命人为她梳洗打扮。
一切置备妥当已是将近午时,红妈妈拣些重要的东西同张好好匆匆交代了一番,便见前殿的李公公前来传话,“一刻后上殿献舞,切记万不可出了纰漏。否则,莫说是你们,便是咱家也罪责难逃。都听清楚了吗?”
红妈妈忙迎上前去,不动声色地向李公公手里塞了只玉镯,“有劳公公提点,妾等定当铭记于心。”
李公公满意的点了点头,便回去复命了。
第十八回怀佳人兮不能忘(上)
对于张好好的技艺,红妈妈虽是早已有所耳闻,但却终究未曾见过,不似张妈妈那般胸有成竹。因而,值此关键时刻,红妈妈总是忍不住零零碎碎地叮嘱许多,连带一旁的舞娘也跟着紧张起来。
宫娥前来引路时,张好好察觉到身旁舞娘时不时的回顾目光,她不动声色地紧了紧面纱,压低声音道,“不必担忧,一切照常便可。”
舞娘瞧了瞧张好好,欲言又止,最终只是颔了颔首。
宫娥将两人引至麟德殿外,便福身退了下去。张好好凝神静气,直待殿中传来内侍的声音,“皇上有命,歌舞起——”
舞娘低眉敛眸地走进大殿,张好好紧随其后。迎着四面八方的目光,张好好一如从前那般淡若流云、宠辱不惊。直待舞娘一跃上了鼓台,她方才从容地于琴案后坐下。
自打张好好步入殿中,主位上赤黄色的身影便一瞬不瞬地瞧着她,似要将她看穿看透。直到琴声铮然奏鸣,舞娘翩跹而舞,赤衣男子方才将目光转向鼓台上的红衣女子。
火辣妖娆地体态,魅惑动人地舞姿,一如天地间缭绕之火云,飘渺中带着足以灼烧人眼的热烈。
妩媚婀娜,风骨天成。
一舞即罢,皇太后凤心大悦,命宫人传令,赏赐如意一对白银千两。紧接着皇上也传了旨,赐翡翠一双绸缎十匹。
张好好等人领旨谢恩后,将将松了口气,却见一名坐在角落里的紫衣男子走了出来,伏地叩拜,“趁皇太后寿诞福光,臣想喜上加喜,还望皇上太后成全。”
麟德殿中一派寂然,众所周知,中书令之子高肃,幼年便在皇上身旁伺候。
这些年来,高肃受尽皇上与太后的恩宠,虽尚未封官加爵,在众人眼里已是达贵之典范。最难能可贵的是,即便受尽恩宠,他却从不恃宠而骄。其虽平日里傲然了些,却始终照规矩行事,从不逾越半分。因此,皇上与太后对他越发青眼几分。
值此寿诞,皇太后本就心中大悦,见高肃如此言语,不由顺水推舟,“二郎但说无妨。”
高肃薄唇紧抿,直直行至一身红衣的张好好面前,执起她的皓腕,张口便道,“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铃娘,你可愿嫁于我?”
皇太后见之,愉悦大笑,“二郎终于开窍了。小娘子,告诉哀家你可愿入二郎府邸常伴于侧?”
“入”与“嫁”不过一字相差,却是天壤之别。达贵之与伶人,况且高肃又是皇上太后身旁的红人,于区区伶人而言已是高攀了。至于妻室之位,却是远非她这样的身份可以肖想的。
张好好不难看出皇太后对高肃的宠爱,若非如此,她这般出身入了高府也不过是仆婢罢了。
皇太后如此恩典之下,高肃接下来的话,却令在座诸人惊了一惊。就连主位上的赤衣男子,亦不例外。
“谢皇太后恩典,请恕臣无礼之罪。臣从未想过纳铃娘为妾,只有她配得上做臣的妻子。”
皇太后面上的笑容僵住,一瞬不瞬地瞧着下方伏跪请命的高肃,“二郎,须知婚姻大事不可儿戏,此事还是容后再议吧。”
张好好见皇太后不悦,不动声色地去扶高肃,却被他反手拽住手臂,带得她于他左侧跪下。张好好不禁挣了挣,高肃的力道越发重了几分,让她有种骨头即将被捏碎的错觉,“高郎君,你……”
“你倘若真想帮我便莫要出声,汴州已放走了你一回,今日我再不会疏忽了。”
“高……”
“还请皇太后成全。”
皇太后不悦地颦了颦眉,主位上赤衣男子终忍不住开口,“高爱卿,今日乃太后寿诞,莫要扰了百官雅兴。此事容后再议,退下吧。”
高肃握着张好好的手一紧再紧,“皇上……”
赤衣男子瞟了下方的两人一眼,冷声道,“还不退下?”
“皇上,此事臣定会说服家父,必不会让皇上太后为难。”
麟德殿中一派寂然,主位上的男子面色冷凝,一只杯盏飞落下来,直直于高肃右侧碎裂。瓷渣飞溅,高肃不闪不避,任由脸颊侧殷红的液体簌簌滚落,“还请皇上太后成全。”
皇太后不由心中一软,暗叹一声正待开口,却听身侧传来暴戾地怒吼,“高肃,你想造反不成!?”
自打相识以来,高肃从未见过李昂如此暴怒的模样,就连同侧的皇太后也不禁瞧了李昂几眼,“皇上消消气儿。二郎素来执拗,他也是心急了些,定然没有造反的意思。”
李昂冷哼一声,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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