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嫁阴鸷王爷》第77章


只听见王秀珠伏在他怀里悲恸的哭泣声,像是要把埋在心中的丧子之痛,把这几年的颠沛流离和委屈都哭出来。
场中有心软的人已经发出了抽噎声,那素来聒噪的刘成才也一脸恻然。
杨润芝一边流泪,一边将怀里的飞宇搂得更紧。
钱永良擦擦脸上的泪水,扶起妻子的肩头。目光柔柔地打量着她,并抬手理了理她纷乱的鬓角。
无限怜爱地温声说道:“秀珠,这些年你受苦了。”
王秀珠流着泪拼命摇头,语不成调道:“不苦,我不苦。”
钱永良又微笑着问道:“那你怕吗?”
王秀珠渐渐停止了哭泣,看着丈夫道:“我不怕,给小宝报仇后,我就什么也不怕了。”
她的语气里带着认真的保证,又有几分释然。
程安从这奇异的氛围里突然感受到了一丝不妙。她正要提醒秦湛,就见那两人分开了拥抱,各自迅捷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
不好!
秦湛同时反应过来飞身上前,那两人动作更快,已经拔开了瓶塞,仰头往嘴里一倒。
来不及了……
纷乱中,只见得一群人在惊慌大叫,有人在奔跑端水,有人在掐那对夫妻的人中……
程安呆呆站在原地,看到一个巴掌大的东西从钱永良怀里滚落出来,咕噜噜一直滚到了她的脚边……
是一只棕黑色的,幼童玩耍的小木马。
第64章 
待到天明; 一辆马车停在城外官道上,驾车的是一名军士,车身里装了两具上好的棺木。
这是程安为钱永良夫妻买的。
毒箭木不愧为见血封喉; 在他俩双双服毒后便顷刻毙命; 无力回天。
在客栈一团乱的时候; 张泉失魂落魄地站在一旁。天还未亮,便带着张氏的尸身黯然回了泉颐府。
马车将行之际; 他来到秦湛面前告辞; 躬下身哑声道:“王爷; 下官这就回府————”然而秦湛却看也没看他一眼; 将视线漠然地调向其他地方。
张泉张了张嘴; 剩下的话无论如何再也说不出口,只抹了把脸转身上了马车。
“运到罗文县后; 找到他俩孩子的坟茔,葬在一处……”秦湛站在装着钱永良夫妇棺木的马车旁,对赶车的那名军士低声吩咐。
想了想又从怀中掏出一块银锭递过去,“墓碑选好的; 多烧点纸钱。”然后退后一步,静静站在程安身边。
他不说走,那军士也不敢动,就驾着马车等在那里。
程安手里紧紧攥着那只小木马; 从昨夜到现在一直如此,冷冰冰的木头已经被她掌心攥得微微发热。
军士见秦湛迟迟不发话,正迟疑着准备驾车前行; 就见程安对着他缓缓走了过来。
镶着白毛边的大斗篷下,是一张清丽绝伦的脸。此时,那张脸的表情无比凝重,粉红的唇紧紧抿着,两道秀气的眉也没有舒展。
程安拿着一样东西递了出去,等军士带着几分愕然也摊出手后,落在掌心的居然是一只木头雕刻的小马。
那只小马的雕工很拙劣,但是看得出很用心。
像是年成已久,浅黄的木质本色已经变成了棕黑。又被人珍爱地时常摩挲,周身异常光滑,反射出微微的亮光。
“请将这小马和他们一起葬了……”程安乌黑的眸子瞧着那军士,声音放得很轻。
军士将小马郑重地揣入怀中后,见到秦湛对他微微颔首,这才一扬马鞭,马儿缓缓起步。
程安注视着那马车渐远,终于消失在视野,仍然怔怔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们一家人也算团聚了……”身后靠近了一团暖暖的气息,秦湛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程安没有回话,只是将身子缩了缩,想更近地靠近身后那团热源。
秦湛像是了解她心中所想,从背后将她轻轻圈在怀里,一股混合着草木香的男性气息,暖暖地裹满全身。
“我是不是做错了?”程安的声音带着一丝难过,“如果我不指出来是他们,那他们就不会去死。”
“你没错,小安。”秦湛将她在怀里调转面向自己,再将那双冰凉的手揣进了自己胸膛。
“不管是谁,都要为自己做下的事承担后果。张氏如此,钱永良夫妇也是如此。”
“你只是将真相展露出来,至于这个结果,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程安感受着掌心下结实的胸膛,那里心脏在勃勃的跳动,有力且让人安心。
秦湛又拢了拢她的斗篷帽子,将拂在面颊上的一缕头发细心地挂在耳后,“走吧,出发去宁作。”
这时,赵小磊等人也骑着马从城门口出来了。
他们一早就去了县衙,呈上此案的证人证据,并解释了整个案件的来龙去脉。
县官大人先是一番感慨,接着就释放了被关押的所有达格尔人。经过裴氏父子的指认,没在那些人里发现柳三李哥他们。
不过想也知道,那三人定然是假扮的,此刻早就没有了踪影。
裴氏父子以盗窃罪论处,本应杖刑后发配偏远处,但赵小磊前去附耳几句后,发配便免了,只杖十。
父子俩对着几人深深叩拜,王悦只离开时对裴石头笑道:“早点回家老老实实过日子,再等你儿子娶个媳妇抱孙子吧。”
“哎。”裴石头擦着眼泪应道:“我们也会经常去给钱永良夫妇烧纸上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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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宁作的路上没有那几百军士,只有秦湛骑着马悠悠地跟在马车旁。
“湛王爷,要是有达格尔人冲来,那咱们大大小小可都要被一网打尽了。”赵小磊骑在马上,担心地左顾右盼。
“那仗也不用打了,只需将咱们几人挂在城头上,我保管烁王爷第一个投降。”王悦嘎嘎大笑起来。
秦禹平刚张嘴想还击几句,就见路面的小石子全都震颤起来。接着,前方烟尘滚滚,一队铁骑风驰电掣地迎面而来。
“糟了,达格尔人果然来了,赵小磊你这个乌鸦嘴。”秦禹平急急调转马头,嘶吼道:“快跑快跑,分散跑!跑掉一个算一个,再回去报信!”
“平郡王与我分散,我跑这边,快!”赵小磊也嘶声喊道,人却骑在马上一动不动。
秦禹平应了一声便拼命挥动马鞭,身子伏低在马背,只觉得风从耳畔呼呼刮过,自己都似要飞起来了。
然而身后的马蹄声却越来越近,还伴随着用手有节奏拍打嘴唇发出的哦哦声。
糟了,是蛮子。
就在他想回头看看情形时,突然觉得后背一紧,整个人被人从马背上提了起来。
一阵天旋地转,秦禹平还未来得及发出惊叫,便被肚皮朝下横放在了另一匹马上。
“抓住一个嫩的,回去挂在城头上。”一道粗犷的声音响起,“叫他爹拿银子来赎。”
秦禹平正想呼救,突然觉得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他费力地侧过悬空的头往上一瞧。
正紧紧抓住他后背,咧着张嘴笑得眼都没了的人,不是陈新潜又是谁?
再一看远处,秦湛赵小磊他们根本动都没动,王悦已经笑得快从马背上跌落下去。
“老陈,你居然伙同他们一起来骗我。”秦禹平还倒挂在马背上,脸涨得通红,“快放我下去。”
陈新潜大笑着跳下马,将秦禹平也放了下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平哥儿,欢迎来到要塞。”

陈新潜带着一支铁骑天不亮就从津度出发,终于在他们刚出石塘县不远就把人接到了。
大家数月没见,一路上都是欢声笑语,说不完的话打不完的趣。程安瞧着马车外一碧千里的草原,再也不想拘在马车里,也和他们一道骑在了马上。
琥珀色的阳光暖而柔,草色似绿绸,既是浅浅的,又是浓艳的,在身后连绵逶迤。微风卷过,那绿浪便莽莽苍苍流曳到天际。
程安和秦湛并行着,充满心上人就在身侧的安宁,只想就这样一路走下去。
她忍不住看向身边人的侧颜,见那英挺的脸上挂着浅浅笑意,阳光而愉悦,不带一丝阴郁。眼眸被光亮照射着,像一块褐色的琥珀。
感受到程安的目光,秦湛转头看向她,轻轻挑起一边眉,露出询问的神情。
程安本想问他对三皇子秦晖和元威帝有什么想法,但想了想还是把话咽了下去。只笑着道:“想和我比骑马吗?”
赵小磊几人正在比谁跑得快,早就冲前去没了影。秦湛闻言,露出饶有兴致的神色,“行,你喊口令。”
话音刚落程安就一夹马腹冲了出去,跑出十余丈后才大喊一声,“开始。”
秦湛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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