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妇》第75章


维珍看着这对欢喜冤家,无奈至极,转身又想起容珍说过,她不嫁,她便不嫁。想嫁之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君不见妾之意,妾心惶惶不得安。君只愿佳人好,妾只求恩断情了心不忧。
这日天边刚泛白,闵老三抗了锄头欲去地里,方开门,一人便向他倒了下来。他吓得把那人一推,那人顺势倒在地上,也不动弹。他壮了壮胆,翻开那人一瞧,居然是许久不见的闵宗辉!
“辉儿?”见他没反应,闵老三大叫闵方氏,“老婆子,快出来,辉儿受伤了!”
闵方氏听到辉儿的名字,不敢相信,待她出去一瞧,只见闵宗辉浑身是血,已是昏迷不醒了。她哭着跑了过去,抱起闵宗辉,“辉儿,醒醒!这是哪个杀千刀的干的坏事啊!简直是烂了心脏,黑了水啊!”
闵老三吓道:“别嚎了,我先把他弄回屋去,你赶紧去请大夫。”
刘香韵透过窗户,瞧着这一切,嘿嘿地笑。
经大夫诊断,闵宗辉身上的皮外伤无碍,只是腿骨已碎,往后只得在床上度过了。闵方氏听后,又是大哭一回。闵老三送走了大夫,看着昏迷不醒的大儿子,嚎啕大哭的妻子,不谙正事的二儿子以及活死人似的二媳妇,满心绝望。这个家到底是怎么了?为何会变成如今模样?
“老三,老三,不好了,你家宗耀又被抓了!”邻居刘老汉很是为他捏了一把汗,怎的都是这些不争气的儿女?
闵老三顾不得许多,与刘老汉一齐去了衙门。
闵宗耀再次因戏子与人打架,被捕入狱。这次对方不要钱,势要闵宗耀坐牢。
闵方氏急道:“还等什么,去找宗海媳妇啊,上次不是她救了宗耀么?她一定有办法的。”
“上次是如何与她说的?那是最后一次,如今又有何脸面再去求她?”闵老三抹了一把脸,这真是养儿不教,不如不养!如今祸害全家,悔时已晚矣!
闵方氏才不管那许多,“是脸面重要,还是儿子性命重要?你是不是他爹啊?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被闵方氏吵得头昏脑胀,闵老三妥协道:“要去你去,我不去!”
“这是要去哪儿啊?”刘广财与刘王氏冷冷地进了屋。
闵老三起身招呼道:“亲家来了。”
刘广财手一挥,“我来接香韵回家。”
“亲家这是。。。。。。”
闵方氏捅了一下闵老三,“接回去便接回去,省我还要照顾她。”
“这次接回去,我不打算让她回来了。”刘广财狠道。
闵老三不解,“什么?”
“我要让香韵与你家的浑小子和离!”
“什么?和离?她要离开只能是我家耀儿休了她!和离,休想!”
不知何时,刘王氏把刘香韵扶了出来。刘王氏眼泪不断,刘广财这才发现他的女儿竟然怀有身孕!从身形上看,约五月有余了,但她的气色却是绝差。刘广财真心悔恨啊,当初就应该拼了闺誉也不能让刘香韵嫁过来。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他怎么就一时被迷了心窍呢?
“你们若不是肯,我直接找里正、找衙门,势要和离!”他吼完,与刘王氏一齐扶了刘香韵,慢慢向门外走去。
闵方氏向他们的背影吐了一口,“你当衙门是你家的,想找便找?有本事去啊,我就不和离,看你能怎么着!”
闵老三望着他们的背影,忽然想起杳无音讯的二丫,胸口闷热至极,而后一口污血喷了出来,他应声倒下。
☆、第六十七回 上妆
闵老三死了,一个简易的棺材、一张贡桌、三柱香、三盘果子,便是他的身后事。崖儿怕有意外,便让银曼留在美味情缘,独带了李五前来。
闵方氏瞧见崖儿,疯了似的跑过来,抓住她道:“你救救耀儿吧,求求你,当家的就是因救不了耀儿才急死的,你救了耀儿,他才能冥目。”
若是可能,她也想再救他一次,可是。。。。。。“三婶,我真的无能为力。”
闵方氏抬手一巴掌打了下去,不想在空中被人牢牢地捉住。她向旁边望去,却是李五阴沉地脸。
“你大胆!一个奴才竟敢反主子!”
“他是我的下人,自然是为我着想。三婶还是想想其他法子,不然晚了,可救不了你的宝贝儿子了。”崖儿气极,不但想打她,还侮辱李五。真拿她当软柿子捏么?
闵方氏大吓一声,欲挣脱出来,撕了崖儿的嘴,却被李五牢牢捉住。
“住手!”闵老大出声道,“如此胡闹,成何体统?”
崖儿心里好笑,打她的时候不出声,如今讨不到便宜了,就出来装好人。
“大哥,这个贱人能救耀儿却不救,如此冷血,就应家法伺候!”
闵老大看了一眼崖儿,对闵方氏道:“耀儿打的是荣知县的儿子,你叫她如何去救?”
“她不是与那墨家纠缠不清么?用墨家的名义吓唬荣知县,不怕他不就范!”闵方氏说得理所当然,崖儿听得天方夜谭。
“哼,她肯的话,什么都好说了。”闵老四这是唯恐天下不乱。
闵方氏瞬间被激得着了魔。她抓住崖儿的肩膀,“你为什么不肯救耀儿?为什么不肯?你为什么如此冷血?耀儿也是你嫡亲的堂兄弟啊!”
崖儿在李五的帮助下,奋力挣脱了闵方氏,又躲进李五身后。“四叔曾做过官,他的门道不比我多?指不定能救出宗耀呢。”
闵老四不想崖儿竟然知晓此事,果然在他的担心下,闵方氏又冲到他跟前。拉扯他。求他救闵宗耀。无论他如何说,她就是不听,似疯了一般。
这时闵宗辉坐着轮椅出来了。他慢慢移到闵方氏跟前,“娘别担心,我一会儿就带你去找耀儿,他好好在玩呢。无事。”
听到闵宗耀无事,闵方氏果然安静了下来。“你说了啊,不许反悔。”
“嗯,不反悔。”然后,闵宗辉牵着娘亲回了房。在转身之时,他望了崖儿一眼,眼眸透着无欲无求。似是感激又绝望。那轮椅是崖儿做了送他的,她总是觉得。人在经历万苦后,是最善良的。此时的闵宗辉看淡一切,一把轮椅也不值什么了。
两日后,衙门宣判闵宗耀蓄意伤人,发配至西北矿场徭役三年。闵宗辉得知后,不言不语,一声叹息后,寻了人,卖了老屋,带着疯了的闵方氏离开了昌城。
孙小花今儿定亲。
“我来替你上妆,如何?”
孙小花含羞点头。
崖儿替她擦了粉后,用画眉笔蘸了石黛研磨的汁,画了两弯柳叶眉,又道:“把眼睛闭上。”待她闭眼后,又在睫毛根处画起了眼线。孙小花惊得一颤,她温柔道:“别动。”画了眼线,又以指尖蘸了少许胭脂,点缀在眼皮之上,充当眼影了。两边颧骨薄薄地抹上一层胭脂,小薄唇亦是抿了红纸。最后从盒子里挑了梅花钿,贴在她额上。
待到妆成,孙小花盯着镜中的自个儿,半晌后,“嫂子,这是谁?”
崖儿微微一笑,替她整理松了的发丝,才道:“花儿天生丽质,只上了淡妆竟是如此出挑呢。”
孙小花这才敢信镜中之人确是她自个儿,她拉着崖儿的手,“嫂子才是蕙质兰心呢,常日里,我瞧了别人上妆,红的红、白的白,都说好看,可我总觉得还不如不上呢。今儿若不是嫂子,我是打算不上的。不想嫂子竟是将我画得如此好看!”
“花儿想学么?”
孙小花点头,兴奋不已。
崖儿瞧了一众女眷,都是一副期待的模样。她拉了兰儿过来坐下,兰儿受宠若惊道:“嫂子给我画么?”
“是啊。”
兰儿欢呼地声,“嫂子最好了!”
“安静,不然换人了。”
兰儿立马正襟危坐起来。崖儿无奈地笑了笑,又对众人说道:“你们都可以学,学好了亦是一门手艺呢。”她一边与兰儿上妆,一边解释道:“在睫毛根处细细地划一线,此为眼线。此线可粗可线、可长可短,端看你如何搭配。。。。。。以胭脂为色,在眼皮处涂抹,可轻可重、可深可浅,随心而定。。。。。。两颊之扉色,不用重涂,只轻轻扫抹,以自然为好。。。。。。若是哪个姑娘如兰儿一般,塌鼻梁,可以手指蘸了白粉在高处加深,如此鼻子是不是长高了呢?”
“是呢,是呢,真是神了!”大家惊叹声不断。
兰儿照了照镜子,又瞧了众人的神色,高兴不已!
“上妆唯有一条心得:怎么好看怎么画,随心而发。”
“我们是否可以一试?”
“你们可以互相一试。”
孙小花拉了王绿荷,缨连拉了清水。。。。。。一时之间,屋里热闹一?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