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四]师弟请自重》第110章


不知外面是何种情形,竟这般吸引他们?
自小到大,他虽时常离开缥缈峰到外面的海中游玩,却是仅于海中游荡,极少上岸。并非毫无兴趣,只是舅舅不许,娘亲虽未说过什么,那神情也是颇不赞同的。他不愿违背娘亲与舅舅,便也一直未曾上岸过。
“莫问,”眼见着少年答允,司幽却未曾抬步离开,只上下打量眼前和小徒弟仅两分相像的少年,将他看的全身不自在后,方沉声开口道:“你……可想知道你爹是谁?”
爹?!
少年怔了怔,心中仿佛平静湖水中投入一颗石子,微微漾起一片涟漪后又立刻恢复平静,再不起半分波澜。
他眼睑低垂,默然半晌,方轻声开口,却是未曾正面作答:“小时,莫问看了书籍,知晓人生在世应有爹,有娘,方有人子。莫问问娘莫问的父亲是谁人,娘却面带惊惧失魂落魄,莫问也就不敢问娘了。后来莫问去问舅舅,舅舅却大发雷霆不许莫问再问,甚至为莫问取名警示……后来,莫问也就不再问了。”
司幽目光如剑,直视他的双眼,沉声道:“是不敢、还是不想?”
“两者皆有。”少年抿抿唇,思虑片刻后认真的点点头,眼睑微抬,分明是凌厉逼人的眼形,却显得极为沉静平和,“莫问生来早慧,如今亦隐约记得当年娘亲是经受了何种凶险才将莫问诞下,以灵养魂,血肉养胎,其中艰难莫问时时铭记于心,不敢相负。其后舅舅十八年来的殷切教导,爱重关怀,如师如父,莫问亦不敢相忘。生恩养恩大过于天,娘亲与舅舅均为莫问此生最珍最重之人。莫问母慈舅严,十八年来半刻不曾离去,然生身父亲却从未出现过,且娘亲与舅舅提到莫问的生父时那般情态,想必是莫问的父亲对娘亲不起,既如此,莫问又何必多想他?”
顿了顿,他又道:“子不言父过,莫问不想对生父心生怨责,亦不会特意去寻求了解娘亲和生身父亲当年旧事,然而若是有朝一日偶然得遇,莫问便要将这一切问清楚,决不让娘亲平白受了委屈!”
说至最后一句时,他神情一肃,眸光坚毅凝然。
“好孩子。”司幽抬手轻拍他的头,顿了顿,沉声道:“放心吧,会有这一天的。”
“啊?”莫问困惑的抬头,正待问清楚,却见司幽玄衣一晃,已飘然走远,远处一道微光闪过,人影不见。
心知司幽此刻怕是到了外界海中,追之不及,莫问便也不再去想,摇摇头转身去寻自家娘亲了。
拐过了几条长廊后,出了后门便是后山,远远的看到一处淙淙清泉,其中一朵白莲幽幽开放,圆圆莲叶浮于水面,莲香袭袭,清雅动人。
莫问站在泉边,屈身伸手扬了一道水花洒在那白莲瓣上,扬声道:“娘,莫要再睡了,舅舅做了红豆糕,叫你回去吃呢。”
那白莲花颤了颤,抖了抖娇嫩的莲瓣,花盘缩小,枝蔓伸展,化作了身着白衣的少女,眉间含着些许困倦之色。唇似樱瓣,眸似星月,清雅绝伦,左眼尾处一银瓣纹更添惑色,只双脚仍是深色的植物根茎模样,牢牢的抓着泉底的泥土不放。
“舅舅不是跟娘说过莫要在外头睡着吗?缥缈峰内虽无人迹,然幕天席地终归不好。让舅舅知道又该罚你不许吃甜食了。”莫问无奈的轻叹一声,向她伸出手。
“小汤圆……”霜染看清了眼前人,掩口秀气的打了个哈欠,抽出扎根在泉水之中的根茎,化成白细双足,握住莫问的手上岸,“师兄不会知道的,小汤圆你可莫要告诉他。”
“我何时向舅舅告状过?”看着心性比自己更为纯稚的母亲,莫问无奈的摇摇头,“娘,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再不走红豆糕要凉了。””
霜染身上的衣裳皆是鲛绡所制,入水不濡,倒也无须去换衣。想到璧颂雅亲手所做的红豆糕,母子两人皆垂涎不已,径自相携去前厅寻璧颂雅。
作者有话要说:这样的莲苞亲们觉得肿么样?音痴让师兄很苦恼啊~
☆、第102章 解铃系铃
第一百零五章解铃系铃
见着相携而来的母子二人;璧颂雅眉头即是一皱,清冽双眸瞥向霜染;淡淡道:“又在后山池子里睡着了?”
“是啊……”霜染目光不停的往桌上的白玉盘子上瞄;闻得璧颂雅的问话,只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声。忽而心头一紧;回过神来;紧张的回视璧颂雅;磕磕绊绊的开口道:“不……没有……没有睡着……”
一旁的莫问原本亦是如母亲一般直直的望着那装着红豆糕的玉盘;只摄于璧颂雅往日的严厉,不敢擅动。此刻见着母亲被舅舅抓了个正着,心中暗叹一声,收回留恋在糕点上的目光,拉了拉霜染的衣袖;示意她莫要硬撑快些认错。
“好吧我知道错了……”收到儿子的暗示,面对着璧颂雅似笑非笑的脸孔,霜染泄气的抿抿唇,又瞟了眼那桌上的红豆糕,嘟囔道:“师兄是如何得知的?”
璧颂雅径自坐下举杯品茗,一边冷哼一声将母子两人垂涎于红豆糕的目光引过来,视线向下一扫,淡然道:“衣裳确是没湿,你却忘记穿鞋了。”
说话间,他冷眼一瞥莫问,后者立刻心领神会,疾步出了门,少顷后取了双绣花鞋来为自家娘亲穿上。
“师兄,我饿了……”霜染眼巴巴的望着悠闲品茗的人,时不时偷瞧一眼盘子里的红豆糕,小声道:“可不可以吃……”
“胡说!以你如今的修为,如何会感到饥饿?”璧颂雅无奈一叹,然而眼见着自家师妹满眼期盼,旁边的莫问眼中亦满是垂涎之色,终是忍不住摇摇头,拍拍霜染的脑袋,宠溺道:“本就是给你准备的。莫问,你也一起吧。”
得到璧颂雅的首肯,母子俩欢喜之至,两张只两分相似的脸孔上泛着一般无二的满足欢喜神色,坐下来便两手各捏着一块糕点大快朵颐起来。
在母子俩的饕餮之下,盘中的糕点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迅速减少,然母子两人吃相却是同样的斯文至极,不见半分不雅之态,一旁的璧颂雅看着不由好笑,心中概叹自己教导有方。
片刻后,眼见着玉盘中的红豆糕只余最后一块,莫问遂停了手,不与母亲争夺。
他取丝帕拭了拭唇,正要依礼答谢舅舅一番,丹田之中却蓦地生起一股热流,眨眼间便传遍全身且愈演愈烈,烈火灼烧般的痛楚令他瞬间苍白了面色,咬紧了牙关不吭声。
璧颂雅立刻察觉了他的异状,眉头一皱,瞥眼看霜染,果然见她红了眼眶,焦急的揽过莫问的身子。
“师兄,为何会这样?明明还不到一个月……”抱着浑身紧绷却咬牙忍耐不肯出声的儿子,她心中悔恨不已。
她曾经亦是亲身经历了这般苦痛,知晓这阳炎侵体的痛楚是如何令人生不如死,然而如今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受苦而无能为力,且这一切竟是自己一手造成,心中的悔恨与自责早已让她无力承受。
面对着霜染的焦灼悲伤,璧颂雅皱眉不语,只抓过莫问便闪身出门。
霜染紧紧跟在他身后,见他将莫问丢进了烟碧湖,眼见着莫问紧绷的身体稍稍缓和,安静的躺倒在湖底,她无力的在湖边坐下来,无神的双眸怔怔的望着儿子在湖底下模糊不清的脸。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小汤圆……都是我的错……”她双臂抱膝,将脸埋在双膝间,只传出几声含着哽咽的哭音。
璧颂雅在她身边坐下,将伤心欲绝的女子揽入怀中,轻拍她的背,柔声道:“并非染儿的错,染儿只是以一个母亲的心情,想要自己的孩子生活得更好,只是结果不尽如人意。染儿已经尽力了,你是一个好母亲,莫问也是这样认为的,他从未怪过你。”
“不,是我太贪心,太不知足,才会让小汤圆承受这许多痛苦……”霜染紧紧抓着璧颂雅的衣襟,将脸埋入他的怀中,只想将心中的悲苦合着泪水一起倾泄出来。
当初在这烟碧湖边,见到自己的真身白莲花心竟长出了莲蓬,且蓬大成熟,其中还生出了几颗小小的莲子,她顿感惊异不已。
师尊言她体内已珠胎暗结,虽是不足月然真身莲子已生,必不会有错。
她心中懵懂惶然,然而面对师兄师姐的怒意,她再三犹豫之下,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舍弃腹中的孩子。
不论这孩子是如何来的,他都是她的孩子,是她诞育的莲子,完完全全属于她。他们血脉相亲,会是此生最为亲密之人。
她要把他生下来,要教他修仙,让他变得强大,让他一直陪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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