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王阁秘闻》第172章


她踩在碑座台上也仅仅到其半腰处,根本看不到上半部分的图案。
就在她一筹莫展之时,面前的石碑上突然映出来一个人影,缥缈阴森,正从远处朝她背后走来。她心中惊骇,却
又不敢表现出来,只得假装继续观察着石碑,一只手悄悄伸入怀中去取匕首。
那黑影离她越来越近了,还渐渐扬起一只手,似乎要朝她的后颈一掌劈下。她竭力保持着镇静,一动不动盯着那黑影,就在他的掌风即将擦过她后颈时,她猛地一转身,举起匕首朝那人捅了下去!
“月儿!”来人迅速抬起手肘一挡,连退三步,衣袖已被轻轻划开一条口子。
“忆哥哥,怎么是你?!”西岭月大感意外,连忙放下手中匕首,上前关切,“我没伤着你吧?”
萧忆穿了一身守陵人的墨蓝色衣裳,仍难掩其出众风姿。他低头看了看衣袖的裂口,回道:“幸好穿得厚,无碍。”
“那就好。”西岭月长舒一口气,这才想起问他,“你不是走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萧忆沉默片刻,回道:“昨夜已经宵禁,我本想今早再走,却看到你从后门溜了出去……我不放心,便一直跟着。”
“你一直跟着我?”西岭月更觉意外,“乾陵守卫严密,你是怎么进来的?”
萧忆待要回答,此时忽见南面火光幽幽,神道上传来一阵阵脚步声,似乎又是一队巡逻的守卫。西岭月担心萧忆露出破绽,连忙拉着他躲到巨大的无字碑后。
片刻,那队守卫才缓慢地、整齐划一地走过无字碑,沿着神道继续向北巡逻去了。
两人小心地从无字碑后走出来,萧忆问她:“你来这里
做什么?”
既然已被撞破,西岭月索性不再隐瞒,如实回答:“我来这里找线索,关于《滕王阁序》的。”
“乾陵会有线索?”
“不知道,是王爷分析出来的。”西岭月话到此处,突然想起方才的苦恼,不禁来了精神,“忆哥哥你来得正是时候!这石碑太高,我看不清上面的图案,你能不能帮我爬上去看看?”
萧忆面对这光滑的石碑,显然也是犯了难:“我不会武艺,如何爬得上去?”
“那可怎么办?”西岭月再次陷入苦恼。
萧忆思索片刻,说道:“不如你踩着我的肩膀上去,如何?”
“你受得住吗?”西岭月颇为担忧。
“脱了你那身铠甲,大约可以。”他说着便已跳上碑座台,半蹲下来朝她拍了拍肩膀。
西岭月想起他们儿时玩过类似的游戏,也不再矫情,连忙把身上沉甸甸的铠甲脱掉,踩着他的膝盖踏上他的肩膀,扶着碑身慢慢站直。
有了身材颀长的萧忆做“垫脚石”,西岭月一下子高出许多,可以看清碑身上部的雕刻了。离得近了,她才发现那些花草纹饰的线雕十分眼熟,似乎与通天手杖手柄处的花草图案相同。
这种花内瓣粗直而少、外瓣细弯而密,外瓣紧托内瓣,像是一把披针倒置的小伞。西岭月在调查安成上人的血案时,曾翻遍安国寺内经籍寻找八部天龙,无意中见过这种花的描述——
曼珠沙华,又叫曼陀罗
华、彼岸花,多部佛经中有过记载,称其为天界之花,象征天相、星宿、思念与爱情。
象征星宿?西岭月顿时来了精神,打眼一数,碑身上正好刻有七朵!只是这七朵曼珠沙华,并不是按照南方七宿的方位所刻,反而是从上至下垂直雕刻,呈一条笔直的竖线。
西岭月心中疑惑,但还是按照李成轩和元稹的方法,依次点按那七朵曼珠沙华,但根本没有任何机括,碑身也一如往常,并没有冒出什么字句来。
她又抚摸碑身各个角落,也未发现蹊跷,正想再爬高一些,脚下忽然一个踉跄,是萧忆挺不住了!
西岭月连忙示意把她放下来,关切地问道:“忆哥哥你没事吧?是不是我太沉了?”
“没事。”萧忆揉了揉双肩,“你找到线索了没?”
西岭月泄气:“没有,就是碑身上有几朵曼珠沙华的雕刻,似乎有些蹊跷。”
“曼珠沙华?”萧忆若有所思,“这陵园里有栽种吗?”
“咦?我怎么没想到!”西岭月眼前一亮,“忆哥哥快帮我找找,哪里有栽种曼珠沙华!”
萧忆有些为难:“这乾陵太大了,一时半刻或许找不到。”
西岭月却很笃定:“不会,线索一定是在无字碑附近。”她边说边比画着,“忆哥哥,你找北面和西面,我来找南面和东面。”
言罢不等萧忆回答,她已经往无字碑东面的门阙方向跑去了。
萧忆望着她匆匆跑开的背
影,眸中闪过莫名光泽,转身往西面述圣纪碑的方向而去。
西岭月则一口气跑到门阙之下,可她寻了半晌,也没看到任何曼珠沙华的影子。她又想到“南方七宿”的暗示,跑到无字碑的南面去找,依然无所获。
她再次返回无字碑前,想要把铠甲重新穿上,视线不经意扫过对面的述圣纪碑。隐隐约约地,她看到萧忆正站在那座碑刻前,不知在想些什么。
初春的夜色伴着一地皎洁的月光洒在他的周身,显得清冷而寂寞。山中夜风忽劲,吹起他衣袍下摆随风翻卷,恰似一朵月夜下的曼珠沙华。
西岭月隔着神道望着他翻卷的衣袍,蓦然想到——
曼珠沙华,又叫彼岸花!而无字碑的“彼岸”,不正是对面那座述圣纪碑?
她心中一动,立即跑向对面的碑亭,仰头打量述圣纪碑。不同于无字碑是用一整块石头所建,高宗的述圣纪碑是用了七块石头,从上至下依次是:一块碑顶、五节碑身、一块碑座!正好与无字碑上的七朵曼珠沙华相对应!
西岭月大喜,忙拽着萧忆说道:“忆哥哥我想到了!无字碑上的曼珠沙华,并不是指栽种的花草,而是这座述圣纪碑!”
“是吗?”萧忆表情淡淡。
“是啊,曼珠沙华又叫彼岸花,象征天相、星宿、思念和爱情!天相、星宿代表天子,思念和爱情自然是武后的心意嘛!无字碑的彼岸,不就是这里嘛!
”西岭月言罢便亟亟催促他,“快,快找找有没有和《滕王阁序》相关的线索!”
“好。”萧忆口中应着,人却没动,不知是在想什么出了神。
西岭月却已开始打量这座述圣纪碑。它是武后为高宗歌功颂德而立,开创了帝王身后立功德碑的先例,碑身上刻的是武后亲撰、中宗亲书的功德文,记载了高宗一生的功绩,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别的暗示。
但西岭月并不气馁。若说在李成轩提出乾陵时,她还对这个地点存疑,那么在看到彼岸花和无字碑首的龙纹之后,她已经确定这就是通天手杖所指向的地点了。
而这两座石碑也很有意思,东西相对,恰为一双,规格却不一样。若论碑身大小,高宗的述圣纪碑远不如武后的无字碑大;但若论碑亭,高宗的要比武后的高出近一倍。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武后把自己的无字碑建得那么高,为何把碑亭建得很低?她究竟是想凌驾于高宗之上,还是甘愿屈居他之下?
西岭月感到很费解,转而开始打量两座碑亭,蓦然发现还有许多不寻常:一般的碑亭都是四角,以攒尖顶居多,偶尔也能见到重檐顶。好比对面武后的无字碑,碑亭就是四角攒尖顶。
而护卫述圣纪碑的这座碑亭,构造过于繁复,不仅屋顶是八角飞檐,还是三层格局,旁边有楼梯能直通楼上。
确切地说,这已经不是一座碑亭,而是楼
阁。
等等,楼阁?
她脑海之中忽地闪过《滕王阁序》结尾的四韵诗: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
“忆哥哥,”她不自觉地拽了拽萧忆的手臂,指着屋檐,“这座碑亭是不是更像一座楼阁?”
萧忆仰首环视一周,缓缓点头:“是。”
而楼阁里的述圣纪碑正是象征着高宗,高宗也就是帝子!
阁中帝子今何在?西岭月豁然开朗,转身跑向楼梯处,直上二层!
到了二层她才发现,第三层是暗阁,楼梯不通,需要梯子接引才能上去,这更像是一种暗示!
“忆哥哥你快上来,肩膀再借我踩一下!”西岭月朝着楼梯下喊道。
萧忆应声上楼,走到三层暗格入口下,像方才一样将她托举起来。
踩着萧忆的肩膀,西岭月的双手恰好能攀到三层的楼板,奈何她臂力太小,实在无法单靠双臂支撑就爬上去。
也不知萧忆是哪里来的力气,让她踩在他的手掌之上,仅靠双臂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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