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王阁秘闻》第173章


踩着萧忆的肩膀,西岭月的双手恰好能攀到三层的楼板,奈何她臂力太小,实在无法单靠双臂支撑就爬上去。
也不知萧忆是哪里来的力气,让她踩在他的手掌之上,仅靠双臂的力量硬生生又将她托高两尺,这才让她轻松爬上了三层暗格。
爬上去之后,西岭月发现暗格里还放着一把梯子,她又连忙将其放下,接萧忆上来。
两人擦亮火折子打量这第三层暗格,发现它比二层足足小了一半,但格局一样,也没有灰尘,可见时常有人上来打扫。
“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西岭月口中念念有词,视线落在四面的栏杆之上,开始依次观察。
果不其然,她在朝南的横栏外侧,发现有一块印有波纹翻涌的图案,正是暗喻了“槛外长江”四个字!
“槛外长江空自流,空自流……空?”西岭月抬手弹了弹横栏,果然如她所料,其他地方都是实心的,唯独印有波纹图案的这一段是中空的!
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原来是这个意思!
西岭月激动得无以复加!连忙从怀中掏出匕首,开始往刻有波纹的位置上砍去!一下,两下,很快便将栏杆中央砍出一个小洞,再定睛一看,里头藏着一个手掌大小的木盒!
西岭月将盒子取出来,见它早已被经年风雨沤得发霉,整个木盒呈现乌黑的颜色。然而那盒盖上的七个方格依然清晰可见,与李锜书楼密室的七块石砖排列正相同,丝毫不差!
西岭月欢喜得几乎快要哭出来:“我找到了!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一定是它!”
“你能打开吗?”萧忆的声音中也暗藏一丝起伏。
“应该能,来之前王爷教过我!”西岭月说着已经伸出手来,按照南方七宿的方位开始依次按压——
井、鬼、柳、星、张、翼……她一连按下六个格子,正要按下第七个“轸”格时,忽地手上一顿,想起了什么:“忆哥哥,如今什么时辰了?”
“大约亥时三刻。”
“糟糕!”西岭月大惊失色,“我和吐突中尉约好了,亥时末要在第一道门楼相见
的!”
此时她也顾不得开启木盒了,一把将它揣入怀中,拽过萧忆便往暗阁入口跑去,边下梯子边催促:“快快,再晚守卫就要严查了!”
萧忆面无表情,随她先后下到二层,再转从楼梯下到一层。西岭月抱起地上的铠甲,开始重新穿戴,然而怕什么来什么,她刚把铠甲穿好,方才那队守卫恰好走了一个来回,又从神道北面折了回来。
西岭月和萧忆看到火光,立即蹲下身子躲在楼梯的转折处。两人才刚刚躲好,守卫们已经高举火把路过碑亭,还有人特意走进来看了一眼。
“头儿,一切正常。”那人朝队长回道。
队长又指了指东面的无字碑,命道:“再去对面看看。”
那人又举着火把跑了过去,当然也没发现什么。
队长遂示意众人继续前行,齐刷刷地离开两座碑亭。
直至他们走出很远,西岭月和萧忆才长舒一口气,悄悄走出碑亭。
可就在这时,那守卫队长突然又站住了脚,若有所觉地转过身来。
这一下子,两人再也来不及躲避,恰好被撞了个正着。
“你们是谁?在那儿做什么?”队长遥遥喝问。
西岭月急促地对萧忆说“别动”,然后便扬起笑脸迎了上去:“这位军爷,小人任职于神策军,今日是随吐突中尉前来办事的,傅郎将认得小人。”
守卫队长闻言半信半疑,又去看她身后的萧忆。后者穿着一袭墨蓝色的守陵服,站
在火把照不见的阴影处,不疾不徐地躬身拜道:“小人是看守章怀太子墓的,傅郎将命小人来陪这位军爷参观陵区。”
“参观陵区?”守卫队长显然十分狐疑,对手下人命道,“再去看看述圣纪碑。”
“是。”几名守卫立刻领命,再一次跑进了述圣纪碑的碑亭之中。这一次他们不敢大意了,因为已经有人往楼上去过了。
而那架梯子还竖在三楼暗阁的入口处!
西岭月耳边传来“咚咚咚”的上楼声,一颗心也随着那脚步声咚咚直跳,背脊已然沁出冷汗。
不多时,只听一名守卫站在三楼遥遥喊道:“头儿,他们偷偷上了三层!南面的栏杆被砍出一个洞!”
守卫队长霎时变色,举着火把上前几步,瞬间照亮了萧忆的面容。待他看清萧忆的样貌风姿,惊怒喝问:“你绝不是守陵人,你们是谁?”
“唰”的一声,其余守卫齐齐抽刀,瞬间便将两人包围。
西岭月连忙摆手:“别别,我们是……”
她才刚说出几个字,那守卫队长已经抽刀朝她砍来,她吓得惊呼出声,下意识地抱头闪躲。
眼看这一刀即将砍向她的面门,电光石火之间,她耳畔忽听“嗖嗖”几声,面前的十余名守卫已经应声倒地,甚至连呻吟都来不及发出。
西岭月定睛细看,发现所有人的咽喉处都插了一把飞镖,个个脸色紫青,面目狰狞,显然是中了剧毒!
是他,是那个凶
手!
西岭月迅速环顾四周,然而这四面平坦宽阔、一览无余,根本藏不住任何人。唯有萧忆面色沉冷地站在她身后,周身寒芒凛冽。
西岭月脑中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头,不可思议地看向他,还未说出一个字,只见碑亭里的几个守卫也冲了出来。
萧忆听到动静飞速转身,长袖一挥,再次“嗖嗖”射出数道飞镖,如先前一般正中几人咽喉。
西岭月大为骇然,颤抖地抬手指向他:“你……你……”
萧忆背脊一僵,慢慢转身,熠熠的火光下是他晦暗莫辨的面容。他没有任何辩解,缓缓朝西岭月伸出一只手,沉声开口:“月儿,把那木盒给我。”
西岭月立即护住胸口的木盒,紧张地后退三步:“你……你是谁?你不是忆哥哥!”
她每退一步,萧忆便逼近一步,神色更加晦暗,不言不语。
“你有没有想过,你我数次破解武氏遗孤的阴谋,他为何只杀我害我,却从不曾害你?”
“或许是他认识你,更甚至对你有意。”
——李成轩的提醒适时响在耳畔,原来他说的不是裴行立,竟是她朝夕相处十八年的忆哥哥!
难怪刘掌柜遇害之时,萧忆能第一时间冲进来,因为是他在外头暗下杀手!
阿度临死前会高呼“福王无耻”,也是因为看见了他,在阿度眼中他和李成轩根本就是一伙的!
清修苑里他们被聂隐娘发现,也是他及时跑了出去,又悄然射
进飞镖。
莫言师父认罪时的诡异微笑,还有李锜被杀时耳畔传来的那一声暗啸,竟然都是因为他!
原来一切都是他做的!是素来淡泊名利、行医救人的萧忆!
西岭月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一下子瘫坐到了地上,牙关打战:“你……你是武氏遗孤的手下?”
萧忆紧抿双唇,没有回答。
“难不成……你就是他?”
“不是。”萧忆短促地回道,再一次朝她伸手,“月儿,把盒子给我。”
西岭月此刻已经双腿发软,根本站不起来,唯有挣扎着向后挪动,边退边问:“义父知道吗?”
萧忆步子一顿,保持了沉默。
更可怕的猜测在西岭月心中迅速形成,她惊恐地睁大双眸质问:“义父才是康兴殿下,你是滕王阁主?对不对?”
“你不必猜了,”萧忆执着地朝她伸手,“把盒子给我,我就告诉你。”
西岭月死死护住胸前的木盒,整个人如失去了灵魂,十八年的认知在这一刻猝然崩塌,所有的希望被瞬间打破,全部毁灭!她的生活、她的寄托、她的亲情、她的一切!
她只觉浑身发冷,冷到失去知觉,冷到快要窒息,冷到濒临死亡。然而她却哭不出来,一滴眼泪都没,面前的忆哥哥是如此陌生,她似乎从来没有看清过!
面对她惊惧防备的眼神,萧忆心中一痛,声音慢慢收紧:“我给过你机会的,我本想放弃这一切,只可惜……昨晚你没
有跟我走。”
昨晚?西岭月恍然想起,昨晚精精儿和空空儿逃狱了,还杀了蒋维!她猛地醒悟过来,艰难开口:“精精儿他们被捕,是你做的?”
“是。”萧忆毫不否认。
“蒋维也是你杀的?”
“是。”
“那他们逃狱……也和你有关?”
这一次,萧忆慢慢眯起双目:“你怎知他们没有逃?”
“因为这会害死王爷!以他们的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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