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密录》第135章


夏清时暗自懊恼。
却听面前的人开了口。
“锦妃?”白荷身形未动,清丽的声音从她口中传出,“如今,我已是锦太妃。”
说罢转过了身来。
即便夏清时已经知道,眼前的人是白荷,却仍是瞧不出丝毫的异样。
她的模样与当日在沉香舫中所见之人一模一样。
“我等了你好久,如今终于来了。”锦妃朱唇轻启,淡淡到。
什么意思?夏清时有点懵。
“坐罢,如此天光,切莫辜负了。”锦妃说着已坐在了石亭中央的凳子上,招了招手。
不一会儿已有宫女端了茶盘上来。
看这白荷的模样,似乎有话对自己说?
夏清时略一迟疑,也坐了过去。
“这是极品银针,用去岁里的新雪泡的,绾陶公主尝尝?”
锦妃将白猫儿往地上一放,端起了茶杯来轻轻含了一口。
粉青釉的茶杯将茶水气盈了满盏,夏清时伸手拿起,茶香便扑鼻而来。
“果然是好茶。”夏清时一饮而下,见那白猫儿几个纵跃跳到了池边,忽然便想起了自己的橘毛。
锦妃顺着夏清时的目光望去,随即抿唇一笑:“猫儿是好猫儿,只是去错了地方。”
话音刚落,便见白猫纵跃的草丛后,忽的窜出来一个小太监,猛地一脚,踹在白猫肚皮上,一下便踹进了池子里。
“嗬!”夏清时一下站了起来,刚想赶过去。
只见那猫儿被踹中了致命处,在池水里扑腾两下,再不见踪迹……
夏清时莫名其妙,眸光一闪便向白荷看去,却见她仍旧含着笑意,轻轻道:“公主站起来做什么?要走了么?这茶刚喝完,可那死了数十条人命的连环杀人案子还没有问呢。”
“果真是你?!”夏清时目露寒芒。
白荷却忽然变了脸色,眉眼立时锋芒起来:“没错,正是我。”
白荷也站了起来,眸光定定的看着夏清时:“你一定想问我为什么是不是?如此的大费周章,用心良苦,还处处给人留下线索,我正是怕你找不到我,我所做的一切,只是投出诱饵来让你咬,然后一点一点慢慢收线,让你自己乖乖来到我的眼前。”
“就像此时一样。”白荷笑了起来,“因为,我要亲手杀了你。”
夏清时的腿一软,浑身像是被抽光了力气一般,砰地一下跪倒在青石地砖上。
地砖坚硬、冰冷,可她此刻已顾不上疼了。
茶水里有毒……
“这种感觉怎么样?”白荷上前一步,站在了夏清时跟前,“如同一块任人宰割的烂肉,你害怕吗?绝望吗?”
说着一把提起了夏清时的衣领,将她往太液池边拖去。
“我的姐姐一定比你更害怕,更绝望!否则,她不会去死的。”白荷有些声嘶力竭,手指更加用劲,抓得夏清时后颈皮破血流。
夏清时乱蓬蓬的脑袋里搅成一团,此刻方明白了大半,原来白芙竟已经死了。
原来这些天来,死了的这么多人,皆是因为白荷想要为她姐姐报仇。
她用无关的人命做饵,如同猫捉老鼠一般,玩弄她心中的仇人,最后再亲手将仇人杀死。
只是另外一半,夏清时仍旧不明白,白芙究竟为何而死,又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白荷一下将夏清时的头按进了水里。
冰冷的池水从夏清时的口鼻中倒灌而入,夏清时浑身一抖,手撑进池边的淤泥里,无法呼吸的窒息感让她用力的想要挣扎出水面,无奈却连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手指只得死死的抓着泥水,土渣刺进指甲缝里,痉挛般的抽搐……
正文 第116章:风月无情(10)
肌肤的刺痛过后,是空洞而又茫然的麻木感。
水中的光影离得越来越远,身体也而越来越轻。
眼睛拼命的大睁着,只依稀看到池底,水草的空隙中,那只湿漉漉惨白无力的猫儿。
就在夏清时觉得自己快要失去知觉的那一刻。
后脖子处忽然一暖。
整个人一下被拉出了池水之中。
潮湿的空气猛然间灌进肺腑里,夏清时又活了过来,只是身体因中毒而虚脱无力,在转头回身去看的刹那,彻底软了下去……
……
真正的锦妃白芙是在夏清时和沈临洛去见了她之后跳江自杀而死的。
死因至今不明。
不过,如今的锦太妃白荷将一切的缘由都归结在了夏清时和沈临洛身上。
不然,一向好端端的姐姐,怎么会在见过沈氏夫妇一面之后,便就此了断了?
所以,白荷想尽了办法,要替姐姐报仇。
她不仅要取沈氏夫妇的性命,还要亲眼看着他们一步一步掉进自己的陷阱中,一点点往陷阱深处的死亡沼泽中滑去。
只是,在最后关头,在她即将得手,以姐姐死亡的方式,亲手淹死夏清时的时候,竟半路跳出来一个黑衣蒙面人。
那黑衣人身上矫捷,白荷自然不是他的对手。
黑衣人并无意伤人,救起已经昏迷的夏清时便一走了之。
空寂的湖面上,只余了白荷,冰冷而又湿淋淋的双手,紧紧的握起了拳头。
只约莫片刻,又一个人影从石亭外靠了过来。
锦太妃白荷听到脚步声侧过头去,通红的双眸直视来人。
“是你,你看到了什么?”
白荷斜睨了一眼,松开了拳头,接过宫女递上来的锦帕,轻轻将手上的池水擦拭干净。
她的神情却越发戒备,甚至暗暗朝不远处的小太监递了个眼神,只待来人靠近,便一不做二不休,杀人灭口。
毕竟她刚刚在御花园所做的一切,若是被人抖落了出去,只怕性命难保。
“我看到什么不打紧,姐姐刚刚做的,也正是妹妹一直想要做的。”
白荷淡淡的烟灰色眉尾轻微的挑起:“哦?你此话可当真?我可记得,你们一直是以好姐妹相称……”
来人正是太贵嫔稚儿。
此刻她穿一身浅杏黄色宫裙,如一叶细柳,姿态纤纤,站立在池边,眉眼静和安顺,语音柔善。
一开口,却字字如刀,恨不得剜去口中之人的血肉:“愈是亲近的姐妹,愈巴不得吃下对方的骨肉。我想杀了她,几次三番却都没成,我看姐姐刚刚也有此意,不过那贱人身后有人护着,轻易动不了她,不如我们俩联手。”
稚儿见锦太妃含目,无动于衷。
于是又接着道:“顺德帝薨了,昭元帝即位,前朝后妃中贵人以下皆出宫削发为尼,原本盛极的佳乐贵妃又被禁了起来,她和她那两个宝贝儿子早晚发落处决,如今的后宫之中除了我俩外,仅剩皇太后,和静娴太妃,还有就是吃斋礼佛久不见天日的昭太嫔。静娴贵妃无子,仅有一个瑶姬公主,至今没有婚嫁,不足令陛下在意,昭太嫔是个不中用的东西,可七皇子段淮冲,在陛下登基第二日便被派往庸泉关稽查沈临洛,说是稽查,其实不过是换个由头将他逐出京陵而已。我膝下无子,仅有一个柔姬也去了,而你却还有个十一皇子在身边。”
白荷终于有所动容:“你什么意思?”
稚儿笑了:“我什么意思,姐姐再清楚不过,我们皆是从如意馆里出来的,姐姐更是陛下的心腹,想来是了解陛下性子的人。陛下的江山来之不易,绝不会容许有一丁点的差池。十一皇子目前是还小,不过只要他还活着,就一定会长大,这人呐,只要一长大,心思自然便活泛起来,有些该要的,不该要的东西,便都想要了。”
白荷深吸口气。
对于段南唐的性子,她自然是知道的。
一个敢给自己的亲生父亲下药的人,又何尝会放过手足同胞?
稚儿说得一点也没有错,子睿目前是还小,可他终要长大。
他一长大,只要还在京陵,就定然会成为段南唐的威胁。
“我们理应相互护持才是。”稚儿一字一句到。
白荷猛地抬起头,盯着稚儿的眼睛,咬了咬唇:“如何扶持?”
稚儿抿嘴一笑:“当务之急,还是先解决掉我们都想解决的人。小皇子的事,须得从长计议。”
……
夏清时是在漱石苑中醒过来的。
窗外的紫藤花已经开了,扶树而垂,如瀑洒落、
只是她率先看到的并不是绿筠,守在床边的人竟是佳乐身边的绵凝子。
夏清时几乎是本能的往床里一缩,然后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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