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美人兮窥东墙》第59章


“稍等,”见她欲抽身退出自己怀中,杨慎行恨恨将她抱回来,有些不满,“沈二姑娘不用礼尚往来的吗?”
她略想了想,抬手环住他的脖子轻啄了他的唇,而后笑盈盈侧头望着他。
杨慎行唇角徐徐扬起,口中却抱怨道:“礼太轻……”
不待他说完,怀中的姑娘接连又飞快地亲了两下,而后笑意明亮地宣布:“无三不成礼,礼轻情意重。”
“在下对这礼物表示很不满意……”他的眼角眉梢都在霎时染上勾人的丽色,缓缓贴近的美人面上沁着别样的暗红。
“那你还想怎么的……”沈蔚笑脸红红地轻咬了下唇,微微往后倾身躲了躲。
察觉她羞赧的闪躲,美人带着与平日全然不同的笑意,紧紧将她收在怀中:“就想……还给你。”
不得不说,这份礼还得……过于激狂,险些走火。
“再不走,可就走不了了啊……”
当喑哑而压抑的嗓音带着异样的笑意在沈蔚耳旁响起,她才如梦初醒,满面爆红地飞身退出那个怀抱。
“再、见!”
微颤的软嗓只抖得出这两个字,便急急逃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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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复许久终于静下心来的杨慎行坐回桌案前,唇角含笑地展开先前拿出来的那本记载了东宁风物的小册子。
亥时,阿樟的声音在书房外的台阶下轻轻响起:“七爷,世子来了。”
“请吧。”
杨慎行对于自家五哥终于懂得,“进他的院子须得先让人通传”这件事很满意。
“阿樟,不必上茶了,你歇着吧,”杨慎言一进来就转头摒退阿樟,“我同你七爷说点事,一会儿就走。”
阿樟上前替他们将书房门关好,这才依言退下。
五哥那如临大敌的神色让杨慎行莫名其妙:“怎么了?”
“你今日被召进内城,所为何事?”杨慎言也不废话,坐下来就直奔主题。
杨慎行笑笑,随手翻动着手上的册子:“与东宁建交之事,有人赞同,有人反对,今日在圣主跟前吵得跟台戏似的。”
“就为着这个?没旁的了?”杨慎言上挑的眉梢里全是疑惑。
杨慎行会心一笑:“还有就是,有意无意地让人在我跟前提了,昨夜张吟救了沈蔚的事。”
“我就知道有古怪,明明芝麻大点的小事,竟一夜之间传遍了外城,还越传越离谱,”杨慎言面上起了薄怒,“果然是冲你来的?”
“未必就是冲我本人来的,”相较于他的怒意,杨慎行倒是镇定得云淡风轻,“毕竟你弟弟我只是鸿胪寺卿。”
弘农杨氏这些年在各大世家中显然算是太过顺遂,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嗯,点到为止即可。
杨慎言满心烦躁地耙了耙发顶,恼火得很:“皇城里那一家子疯了三代了!世家已退让到只求自保,竟还不能让他们安心么?龙椅上那位究竟在想什么呢?”
杨慎行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你也说那一家子都疯了三代了,我为何要去想一个疯子在想什么?”
“你还有没有点杨家子孙的自觉了?”杨慎言对七弟这事不关己的态度十分不满。
“我是杨家子孙没错,”杨慎行冲他莞尔一笑,“可你才是下任家主啊。不然你以为我何为主动放弃世子之位?”就是不愿操这些闲心,只求抱着心爱的姑娘好好做个富贵闲人嘛。
杨慎言如梦初醒,伸出颤抖地手指着他,毫无底气地威胁道:“等我做了家主,头一件事就是将婚书退回沈家你信不信?”
“哦,多谢五哥提醒,”杨慎行冷笑一声,低头接着看自己的书,“我会赶在你做家主之前成亲的。”
见他这副十分不怕开水烫,打定主意不揽事的死样子,杨慎言抓狂地倾身越过桌面,一把揪了他的衣襟:“还能不能好生做亲兄弟了?!”
杨慎行笑叹一口气,挥开他的手,淡声安抚:“事情并没有你想得那么糟糕,也没有你想得那么复杂。内城里那位虽不乐见我杨家与沈珣之结为姻亲,可他也并未想就此与咱们撕破脸,才会做这种不入流的小文章。”
“有点道理,”杨慎言频频点头,重又坐回去,露出如释重负的笑脸,“那咱们该怎么办?”
“昨日张吟救了我未婚妻,我自会还他一份大礼。至于别的事,就该由你来操心了,”杨慎行笑着低下头,“五哥,在其位谋其事,我不想插手族中事务过多,就是想好生与你做亲兄弟啊。”
杨慎言泄气地靠向椅背,没好气地瞪着他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
☆、第45章
因九月即将成行的出使是为着与东宁国建交; 中秋过后,鸿胪寺上下便又忙到不可开交。
在搜集东宁国风物资料的过程中,礼宾院宾赞杜宗幸老先生忽然想起沈蔚在接待楼然使团中的表现; 便在晨间议事过后问道:“还未请教,沈大人的楼然话; 是从何处习得的?”
“嗨; 我那不过就是半吊子; ”在这样博学受礼的老先生面前; 沈蔚自然不敢说大话; “只是小时候随父兄走南闯北讨生活,曾在楼然逗留过一两年; 少少学了几句罢了。”
杜宗幸面露喜色; 捋着胡子频频点头:“那; 沈大人可曾去过东宁?”
“去过的; 那时咱们的海上商路尚未打通; 东宁那头有海上互市,所以我也曾随父兄去过几回。通常待上一两个月就回来的。”沈蔚一五一十地解释。
杜宗幸大喜过望,赶忙拉着她去找杨慎行。
“杜宾赞; ”杨慎行将手中的笔搁在砚台上; 自书桌后徐徐抬起头来; 蹙眉觑着杜宗幸的右手; “本官以为,作为一名德高望重的文官,您此刻扯着‘我、的’……侍卫长的衣袖; 实在于风范有损。”
可怜杜宗幸一个年近六旬的老人家,无端被他这话闹了个大红脸,忙不迭地松了手。
没事找事的家伙,早晚被自个儿给酸死。沈蔚没好气地偷偷横了杨慎行一眼:“杨大人莫开玩笑,杜宾赞有事找您呢。”
“启禀杨大人,”杜宗幸摇摇头敛了赧然之色,这才徐徐道来,“眼下咱们这头能找到的东宁风物相关资料实在有限,下官今日才知,沈大人从前曾多次到过东宁。无论怎样,总就该比咱们没去过的人要了解些。”
“杜宾赞有何打算?”杨慎行大约猜到杜宗幸想做什么了。
果然,杜宗幸执礼垂首,认真回道:“下官想提请大人允准,由沈大人过礼宾院来协助一二,旁的事倒无须劳烦她,只是请她对咱们的一些疑问略作解答即可。”
杨慎行想了想,以郑重的神色给出答复:“杜宾赞,今日之内将礼宾院关于东宁的相关疑问都呈到本官这里,本官向沈大人问询后批注发还礼宾院即可。”
“杜宾赞对此有异议?”见杜宗幸沉默,杨慎行唇角勾起一抹不太和气的笑。
“并无异议,下官这就去办。”
杜宗幸人老成精,虽一时参不透杨大人为何要将一件简单的事操作得如此复杂,却很懂得明哲保身,并不多问。
待杜宗幸退出去后,沈蔚走到书桌前,面颊微红地低声请教:“请问……他究竟是想让我做什么呀?”这就是她一向懒怠与文官们打交道的缘由,因为……听得不是很懂。
这样说来,杨慎行仿佛是个例外?大约是能体谅她脑子简单,他已许久不对她藏着掖着的讲话了,真好。
“哦,他就是想着,你既去过东宁,便请你讲讲见过的东宁风物、习俗之类的,供礼宾院作为参考。”杨慎行瞧出她的茫然,轻笑着换了她听得懂的说法。
沈蔚无奈地笑着揉揉额角,轻声抱怨道:“就这样简单的事?讲那么复杂做什么……”
“我叫他将礼宾院的人想了解的事都整理好送过来,你只答你知道的就行,”杨慎行抬眼笑觑她,“我明白你字写得丑,你只需负责动嘴,我替你写就是。”
除了她写字很难看这一点外,他还考虑到这家伙经常胡说八道,说着说着就离题三万里……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他这位眼下还不能见光的可怜未婚夫务必给她足面子,亲自为她当文书吏,否则她若是因此被人嘲笑,估计最后受罪的人还是他。
沈蔚并不知这短短瞬间他脑子里已转了八百回了,反正她就听明白一件事,就是说她字丑!
扭头望望外头,确认无人窥视后,她便倾身揪了杨慎行的衣襟,恶狠狠笑道:“知道我字写得丑这是一回事,可当面说出来就很不义气了啊……”
杨慎行垂眼瞧了瞧揪住自己衣襟的手,笑得无奈又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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