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手公主[清]》第66章


?br /> 回想这半年的努力,竟似场笑话一般!老天爷就那般残忍的微笑着,看着她在泥沼中苦苦挣扎,还向她伸出援手,她以为是救命的木棍,努力伸手去握,才发现不过是稻草,而她,终是躲不过宿命,又沉入这泥潭中,葬送后半生!
☆、第四十七章
走出钟粹宫时; 原本阴寒的天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 大朵大朵的飞旋着; 落于她发间,衣上; 甚至睫毛上; 冰冰凉凉的; 她没觉着身子冷,只觉心寒之至!
所谓的女儿; 于母亲而言究竟算什么?她的幸福不重要; 她额娘的面子才是最重要的; 皇宫; 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连亲情也显得格外凉薄; 只有利害; 没有温度。
白蔻在旁撑着伞给主子遮雪,雪茶扶着她; 提醒她当心脚下,容璃就这般双眼无神的任由人搀扶着向前走,仿佛人生已经失去了希望和前进的方向,怎么走; 走到哪儿似乎都无所谓了; 反正这接下来的人生也不是她能选择的,既然如此,过得如何也都不重要了!
闹腾了这么久; 她也累了,最终选择认命,再也不敢自不量力的与天斗,斗到最后,输得那么惨烈,何必白费心机?
她就这般不发一言,回去的路上如此,回宫后亦是如此,没哭也没闹,雪茶瞧着越发揪心,“公主,您若是难过就哭出来吧!或者跟奴婢抱怨,甚至跟奴婢发脾气都好,千万不要不说话啊!”
“抱怨有何用?额娘会改变主意吗?并不会,哭也不可能改变这局面,所以为何要哭呢?”已然看透的容璃绝望到连伤心都懒得,连这样的情绪她都觉得太傻,就这般倚在窗前,看着雪花飘飞的苍茫天地,一看就是许久,
雪茶也不晓得主子在想些什么,自上回的教训之后,她再不敢自作主张,不敢将此事告知景五爷,也不敢告诉福二爷,除非公主吩咐,否则她再不敢乱说话,担心她着凉,雪茶请她关窗入内她也不肯,直至看得眼睛酸涩,她才会转身进屋,
膳食她也会用,不想让下人为难,只是用得很少,一直没什么胃口,大多时候都躺在帐中发呆,连那手抄本她也不怎么看了,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若非必要,她可以一整天都不发一言,唯有敏毓过来时才会勉强陪着说几句。
敏毓瞧出她面色不好,问她是为哪般,这纠葛太纷杂,容璃根本不知该从何说起,只得借口说是得了风寒,鼻塞头痛才精神不振。
今年的上元节宫宴,乾隆陪同皇太后到圆明园西苑的山高水长楼观看烟火盛况,容璃没兴致过去,惧怕热闹,只想一个人待在自己的角落里,哪怕这日子过得沉寂如雪,黯然失色,也至少不必费神去应付谁。
上元节过罢,敏毓便要动身回蒙古了,据她所言,回去后应该就要和她的心上人成亲,她能如愿嫁给自己钟意之人,此乃难得的幸福,容璃由衷替她感到欣慰,看她如此欢喜的模样,不由想到了前世的自己,在出嫁之前也是这般雀跃期待,只可惜那时的福隆安与她不同心,才酿成悲剧,
这一世重蹈覆辙,究竟是她的冤孽,还是福隆安的劫?
此时的景越并不知情,还在等着和容璃见面的机会,这场雪断断续续的下了四五日,又等了两日雪才化了些,景越想办法托人去传话,想再见容璃一面,继续上次没说完的话,然而容璃听闻这事儿后,觉得不该再见,毕竟景越已有婚约,她若是再去见他,怕是会害他,于是嘱咐雪茶去回绝,
本该听从主子吩咐的雪茶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劝了句,“公主莫怪奴婢话多,可奴婢觉得,既然当初公主请景五爷帮您做戏,而今这戏落幕了,也该由您亲自说清楚才对,否则依景五爷的性子,怕是不会相信奴婢的话,且由奴婢传话总觉得不够郑重,您觉着呢?”
雪茶所言似乎有理,思量再三,容璃最终答应去见他最后一面,亲自把话说清楚,也不枉他仗义相助。
约定的地点仍在那口枯井附近,听说是里面死过几个人,后来这井就没水了,已被弃用,是以一般不会有什么人过来。
将出未出的日头下,身着藏青短褂,颈间围着黑狐领的景越负手而立,一向清毅的面容被忧郁浸染,怀揣心事忐忑的等待着,不知容璃是否得空赴约,短短的一刻钟,他已想过无数种可能,心也一直悬着没个着落,直至看到前方拐角处闪现熟悉的身影时,他才轻舒一口气,面上尽是欣慰的笑容,快走几步上前去迎她,“容璃,你终于来了,我还怕你有事来不了呢!”
面对如此期待的眼神,容璃倒有些内疚了,“原本不打算来的。”
听她这么说,景越无比庆幸她最终还是肯前来赴他的约,若然等不到,他怕是得继续煎熬,只不过她的话令他生出好奇,“那又为何突然改变主意?”
面对景越的容璃心态会不由自主的平和,他懂她的心思,也就不需要撒谎,可以直言不讳,无需顾忌什么,是以说出口的都是最真实的想法,“最后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给你一个交代。”
这话听来总有种不祥的预感,尤其是她的神色中暗藏的几分哀戚,更让他怀疑这两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犹豫片刻,颤声问道:“交代?交代什么?”
那些糟心之事,她本不想再去提起,可又不得不跟景越说清楚,否则无法解释,只能忍着伤痛,亲自去揭伤疤,
“我额娘,以死相迫,逼着我嫁到富察家。”
纯贵妃居然会用这样的方式逼迫自己的女儿?景越惊诧之余又隐隐不安,“所以呢?你……不会答应了吧?”
结果可想而知,她那郁郁眸子下的一弯唇间,尽是化不开的苦涩,“我能不答应吗?她在咳血,不肯吃药,以此做威胁,你说我还有第二条路走吗?”
当日的场景,容璃甚至不愿再去回想,母亲的每一句都在狠狠的剜她的心,眼睁睁看着她鲜血淋漓痛不欲生,仍旧还要相迫,她退无可退,唯有妥协!
这样的情形,景越始料未及,一时间难以接受,“可是眼看着就要退婚了,又突然放弃,你不觉得很可惜吗?”
她又何尝不觉得可惜?但又能怎样?天知道她有多想退婚,但老天就爱耍弄她,不肯让她得偿所愿,
“假如换成是你,你母亲以命相迫,逼你去娶一个姑娘,你会如何?还敢拒绝吗?眼睁睁的看着她因你的忤逆而丧命?你是如愿了,可你的良心能安吗?后半生不会做噩梦吗?”
接连反问,令他无言以对,但又很不甘心,“你可以跟我说,我们一起想旁的法子啊!”
上回拉他下水已经很不道义,她是真的不敢再麻烦景越,“你也定了亲,已然自顾不暇,如何再为我想法子?”
“可我不想娶,你也不想嫁,我们应该抛开一切赌一把!”
诧异的望向他,容璃不明所以,尚未领会他的意图,“什么意思?”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景越豁出去了,鼓舞自己莫再退缩,将心一横,脱口而出,
“容璃,这段时日你一直认为我在陪你做戏对不对?其实不然,于你而言这只是一场戏,于我而言,却是戏假情真的圆梦,我是真的喜欢你,很早以前就对你有爱慕之心,只是一直未敢言明,因为那个时候你的眼中只有珊林,我不想破坏兄弟之间的感情,所以一直隐忍着不敢表明,
本打算将这心事烂在腹中,带到棺材里,可是后来,我惊觉周围的一切开始悄然生变,你不愿再嫁给珊林,甚至对他死了心,想尽一切办法要退婚,还要我帮忙,你跟珊林说我喜欢你,你以为这只是你为了让他死心而编造的谎言,巧合的是,这是事实,尽管你心中无我,可我心中是有你的!”
此番剖心之言,彻底震撼了容璃!怔怔的听着他倾道一切,周遭忽寂,只余剧烈的心跳声,她以为的一场戏,竟成了真,景越居然真的喜欢她,而她却拿他做挡箭牌!这惊人的巧合令她惶恐又自责,
“怎么会这样?”若然不牵扯感情,景越并不喜欢她,她还觉得将一切说清楚之后不再亏欠,
一旦与感情相关,那便等于是她利用了他又将他抛弃,这样完全不同的两种情形她根本无法用同样的心态去面对,更不知该如何回应,茫然无措的后退着,从未像此刻这般混乱过,紧掐着手指,痛苦闭眸,无法原谅自己的所作所为!
他的心思隐藏的太深,骤然道出,她有些惶恐也是人之常情,景越很理解她的无措,没再迟疑,说出自己的打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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