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金黄杏子肥[重生]》第128章


等到温清影飘着脚步出了房门时,林青穗只能祈求地看着她,连开口询问的勇气都没有。
“我得回行倌好好睡一觉,你叫苏靖歇来看看,”一屋子的人一时都不明所以,舒云结结巴巴:“小师叔,那。。。那?”温清影却不理他,模样像是极其疲惫,撑着额心走过林青穗身边时,将一张书纸随意递给她,轻声道了句:“穗丫头,多谢你信我。”
林青穗颤着手接过薄薄一片纸,听闻这句当即腿一软,险些摔倒在地,风信水莲连忙搀着她,舒云放声喊:“快去叫虞离师伯他们来!”
很快药王谷一行人皆匆匆赶了过来,等众人把过脉仔细查看症状,连老神医都禁不住大声喜叹:“成了!当真好了。”
“也难怪,疫病也是毒,治这病,当属冰罗最拿手。”
苏靖歇再三看过之后,撤了手疾步出门就要去寻温清影,林青穗镇定了情绪跟着跑了出去,哑声道:“二叔,温夫人把方子留在这儿了,她这几日辛苦至极,不若明日咱们再去打搅她。”
苏靖歇脚步一收,喘息未平的旋身看她,他脸色泛白,双目沉沉,里头似有无数的情绪在翻腾,林青穗头一回见他如此失态,连忙将药方捧着递给他:“您过过目。”
几日过后,官府广发告示,敲锣打鼓广而告知,朝廷御医已寻出治疫良方,可根治疫病,以安抚百姓。
时至今日,这种告示官府已发过多次,多数老百姓甚至懒于去看告示,可不日之后,听说钦差大人的小舅子疫病好了,县太爷的小舅子也治好了,医馆那批重病之人好些都能下地走路了。
官府阵仗也空前浩大,陈郡的重兵大半调入清河,清河水陆两条通道大开,不断有粮食和药草运送过来,官兵甚至每日挨家挨户的赠送汤药,但一再叮嘱,有味药只有患了疫症之人才能吃,旁人若吃了反倒会出毛病。
总有人不信这个邪,以为吃了总比没吃强,第二天立马传出官府送的药有毒的消息。谁知药馆里的人索性认了,这药是有毒,但若想治疫病,就得以毒攻毒!
药馆甚至传出信儿,向百姓有偿收蜘蛛、蜈蚣、蛇蝎之类毒物。百姓死都不怕,还怕什么毒物,一时间人人恨不得满山遍野去抓蛇寻蝎。
夏初,朝廷收到奏折,清河水患已平,灾疫无后患,百姓居有定所,耕有田地,天子大喜,终于松了口,令三皇子一众班师回朝。
苏行蕴向三皇子穆寿告假数月,直言道,想与未婚妻在临安拜堂成过亲,再一同赴往京城,本以为三皇子会多有责难,谁知他淡淡一笑:“听苏大人这意思,是不准备请我喝杯喜酒了么?”
苏行蕴内心乍喜,当即抱拳躬身道:“不敢不敢,若殿下能来,下官荣幸之至。”
“那我便厚着脸皮,吃了这杯喜酒再返京,”穆寿又叮嘱了句:“不过不必张扬,就当我是,就当我是寻常友人即可。”
“你那未婚妻,虽出身贫寒,不过人倒是个极好的,”穆寿扫袖旋身,笑声叹了句:“倒是你小子的福气。”
第112章 返程
待清河这边基本安定后,林青穗一行便要收拾行李回临安; 林青松和秦之游特地赶来接她们; 林青芜在家里憋得久了; 死活缠着要一道跟来。
双方碰面之后; 林青芜搂着小妹一阵好哭; 直嚷嚷家里爹娘兄姐如何如何担忧; 又端详林郁、朱俏、明貌几个,抹着眼泪道怎地一个个都瘦成这幅模样。
林郁鬼门关头走了一遭,较从前更为淡然沉稳,浅笑道:“你倒看似圆润了些。”
“还不是被爹娘锁在家里头; 半步都迈不动; 成天只能吃吃喝喝; 都快养成家猪了,”林青芜又羞又悔地跺脚,屋内几人皆被逗笑; 她哎呀一声:“东西可都收拾清楚了?赶紧着; 临行前爹娘可叮嘱了大半日; 让我们尽早回去。”
恰逢小武拿着行囊从廊下走过; 林青穗便指指他道:“你这才刚落脚; 再急也不至于现在就走; 若实在闲不住; 不若让小武带你去清点清点物件。”
“咦?他是行倌的人么?”林青芜去侧首见那精瘦少年; 长得倒是虎头虎脑挺讨喜; 小武早听说是青穗小姐娘家人来了; 他也不敢看人,只低着头朝屋里头躬了一身。
“这是我二姐姐,初来乍到,你领着她到行倌四处走走。”说罢又跟林青芜道:“小武是清河本地人,因水灾跟家人冲散了,平常在医馆帮工,偶尔才来行倌帮我干些活。”
林青芜了然地喔了声,心中大约明白怎么回事了,但她好在禀性天真,何况自己也是出身农家,并不介意玩伴身份如何,于是也新奇地迈步出门去,笑嘻嘻地向他问到:“你叫小虎?”“不不,二小姐,”小武连忙解释:“小的叫小武。”
林青芜边走边叽叽喳喳:“倒是我听错了,不过我家那边有好几个叫小武的。。。。”
歇整了两日后,一行人预备走水路返程,朱俏犹豫再三,仍下定决定跟着林青穗回临安,事后林青穗才问清楚,原来朱俏与她母亲回了外祖家后,她那亲舅舅做生意败了家产,竟要将她胡乱嫁人,朱俏自是拼死不依,一时口不择言就抬出了温行易和苏行蕴的名头。
她那舅舅原本怎么也不信的,听朱俏说得有头有尾,好巧不巧那时温行易去杜县调粮,便抱着试试看的心思,托人向温大人探了探口风。
得到温大人点头,说确实认识朱俏,她舅舅当即欣喜若狂,顺水推舟就将朱俏当作礼送给温行易,温行易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到底顾忌儿时情谊,将她带到清河来交给了林青穗。
事已至此,朱俏自认在温行易面前最后一点脸面都丢干净了,她到底不是自轻自贱的人,便彻底断了那点肖想,打算回临安仍是一心一意做买卖,做商贾总好过寄人篱下为奴为妾。
林青穗见她想通了便没再劝阻,她甚至暗中揣测,这一世如此兜兜转转,朱俏都没能跟温行易成全好事,前世朱记状元红的佳话听起来完满,但依朱俏的性子,嫁到温家那种高门深府里去,只怕也难快活自在,何况温行易眼见的对她未生出情意来,实则不必彼此勉强,世上好男儿那般多,俏俏这样的好姑娘哪里寻不到合适的呢。
与长辈们道过别后,挑了个顺风顺水的好日子,林青穗一行便从清河启程,苏行蕴和温行易两人送她至渡口,当下依依不舍的告了别。
本以为此番回临安安心待嫁就好,谁料到半道上又起了风波。
经过祁梁山那段河道时,似是船头不小心触了礁石,船夫吆喝得暂时靠岸修整,众人正好在船舱里憋久了,当即便下船在山脚活络活络手脚,林郁林青松几个帮着去查看船板,林青穗便唤人去捡些柴火,好架上锅灶用来煮些吃食。
因这边闹得动静不小,惹得躲在山头里的人偷偷出来打探。小武正在仰头劈着枯枝干柴,林青芜还在一旁嬉笑打闹,忽然听得一声刺耳尖叫:“小武!”
这一声吓得小武刀柄都握不住,他惊愕侧头,只见一位蓬头垢面的妇人从草丛里钻了出来,周身衣衫褴褛,形貌瘦似骷髅,只一双眼睛鼓得偌大,见着他之后愈发欣喜若狂:“当真是小武!”
“她她她是谁?”妇人的模样有些骇人,林青芜磕磕绊绊地问。
“我不认识,”小武心一慌,当即一手搂着柴火,一手扯过林青芜臂膀就跑,妇人在后面边追边嘶声喊:“小武,小武,是我啊,我是你伯娘,”小武听到声音跑得更快了,林青芜的手臂都被他握得生疼,妇人见他故意跑了,便在身后破口大骂:“好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连你伯娘都不认了!”
妇人瘦得连走路都打颤,自然跑不过小武,追了几步又被草藤绊倒。等两人一气儿冲到山脚,林青芜撑着腹急剧喘息,心口砰砰跳,腿肚子都在发抖:“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明貌见两人如此狼狈,急忙来问:“怎么着,怎么了你俩?”“太可怕了貌貌,”林青芜指着山腰,惊道:“我们遇到了一个疯婆子!”
林青穗原当他俩是撞上什么毒虫野兽,听说是疯婆子,当下也诧异道:“这山头哪里有疯婆子?”“她,她还叫了小武,”林青芜向来心直口快,也没遮掩如实说了:“说她是伯娘什么的,看着可吓人了。”
“小武你,”林青穗警惕心一起,朝着小武看去:“你可认识的?”
小武头低得恨不得栽到地里头去,双手捏着衣角,急出了满头汗:“我我我。。。”见他那心虚的模样,不必多说林青穗也懂了,她仰头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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