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婢生猛》第109章


于是,王贵嫔果断给娘家递了信儿——弹劾高敬,与之划清界限!
第92章 看你怎么办
这是一个闷沉沉的阴天,空气中仿佛都能拧出水来; 树上的鸣蝉也一改平日高亮的嗓门; 有气无力地叫着“死了——死了——”
“晦气!”高敬暗暗骂道,他跪在殿门外,脸上汗津津的; 前胸后背早湿透了。
他素来身子康健; 但毕竟是高龄老人; 跪了一会儿就觉得胸闷气短; 双股发颤,说不出的难受。
来来往往的宫人从他身边经过,无人将目光投向这里,简直将他这个大活人视若空气。
不过是皇上的下马威,高敬并不在意,他什么场面没见过?
高敬重重将头向地上一磕,积聚全身力量喊道,“老臣请见圣颜!”
依旧鸦雀无声; 高敬一阵头晕眼花; 就要晕倒殿前之时,一双手攸地伸出过扶住他。
朱嗣炯讶然道; “高爱卿怎么在此跪着?”
继而转头阴沉着脸呵斥汪保,“你怎么回事,为何不早早通禀?还不快扶高首辅去里面坐着?”
汪保连声告罪,只说自己疏忽失责,小心翼翼扶着高敬坐下。
高敬是为了通倭案来的。
东南那边爆出消息; 倭寇屠城,乃是内鬼将贼人引进来的!
此言一出,民愤激荡,险些造成民乱。
官府不敢隐瞒,上奏朝廷,经查后发现此案竟与高首辅之子有扯不清的关系。
大理寺便和高敬告了罪,请高公子去衙门喝茶。
一时间,高敬处于风口浪尖,弹劾他的奏折雪花片一样满天飞。
这次文官武官罕见地达成一致立场,无它,卖国之罪,历来是千夫所指,万人不耻,更会在史册上留下“浓重”的一笔。
当官的人没有不爱惜羽毛的,将名声看得比命都重要,自然跟风弹劾。
就连和他关系非比寻常的王家,都参他一本。
如果有人提出异议,不用言官与他打嘴仗,老百姓就会戳他脊梁骨,指指点点“这也是个通倭的!”
朝野上下呈现一边倒的态势,这点连朱嗣炯都始料未及。
舆论好似一把看不见的尖刀,不知不觉间就能要了人命!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高敬此次要倒台。
高敬问过儿子,的确是他那自大的儿子授意下头人阻扰开关。
他儿子光海上走私一年就有近百万两银子可拿,若是开了海禁,如此高额的利润,可就打水漂儿了!
但他儿子知道分寸,绝没有勾结倭奴屠城一说,约莫是下头人胡乱讨好,办坏了差事。
所以高敬还想最终博一把,他老脸上满是泪水,花白的胡子抖个不停,“陛下,世情如此,老臣不敢自辩,但老臣敢以命担保绝无此事!”
“犬子虽然荒唐,却也是饱读圣贤书的人,年轻时也曾在东南驻防,亲眼见过倭寇的恶行,他比谁都痛恨倭寇,怎会通倭?”
“陛下,朝堂上本应是意见纷呈,但如今满朝文武众口一词,这简直太可怕了。朋党之争不可取,但一支独大更不可取!”
他说的话朱嗣炯当然明白什么意思,不过是阴晦表示“制衡”,留下他,制约如日中天的吕秀才,防止他日吕秀才势大不可掌控。
朱嗣炯下死眼盯了高敬好一阵,默谋良久,呵呵笑道,“确是老成持国之言,但他在诏狱已然招供,人证物证俱在,由不得朕徇私啊!”
去了诏狱?高敬冷汗顿时冒了出来,又听皇上说,“但朕是相信首辅不会通倭的,即便有人密折奏报你曾指使宋祥‘倭寇不可平’,朕也压了下来。”
他声音不大,但在高敬听来却不亚于一声惊雷,只觉“嗡”一声,耳鸣了好一阵,直愣愣地看着皇上再不说话。
宋祥竟然出卖了他!
像挨一闷棍,高敬即刻脸色灰败,但他毕竟阅历广,见得多了,咬牙撑着没让自己瘫倒,他拼命镇定着狂跳的心,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皇上知道却没有处置他,他明白皇上是什么意思了。
高敬慢慢跪了下去,“老臣年迈,精力不济,恳请皇上恩准老臣致仕归乡。”
朱嗣炯微微吐出口气,高敬肯主动请辞就好,他是三朝元老,先帝几次嘉奖,甚至说出“配享太庙”的话,若闹得太过,于他于己于朝廷都不好看。
如此解决,甚好!
天色已到亥时,忽地一声霹雳响彻天际,苍穹上阴云翻滚电走金蛇,不多时下起雨来。
雨水瓢泼,哗哗冲刷着地面,似是要将大地洗个干净才痛快。
万碧打开窗子,凉爽的风携着雨扑面而来,吹散了一整天的闷热。
虽未明发,但高敬致仕的消息早就传开了,万碧想到王贵嫔,这次王家抽身早,倒没被牵扯,只是少了这个大靠山,王贵嫔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呢?
外面传来请安的声音,隔窗看去,一堆太监宫女簇拥着朱嗣炯从廊下走过,他走得很快,朝靴践踏着雨水,溅起蒙蒙雾气。
“阿碧!”朱嗣炯看到万碧,喊了一声,撩起袍子连蹦带跳地跑了过来,那兴奋的样子如同一个孩子。
万碧忙迎了出去,却被他一把抱住,原地转了几个圈,慌得万碧拍着他肩膀说,“放我下来,都多大年纪的人了,当心闪了腰。”
朱嗣炯哈哈笑着放下她,“痛快!高敬那老儿终于滚啦,朕的新政再也无人阻扰,哈哈,民富国强,景平盛世指日可待!”
“臣妾提前恭喜陛下如愿以偿。”万碧笑眯眯说,“朝堂上清净了,后宫也该安宁了。”
“但凭阿碧做主,我早说过,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必顾忌其他……只是,母后那里,你且留些情面。”
“知道啦,大孝子!”万碧嗔怪一句,暗叹这人好了伤疤忘了痛,“母后不来招惹我,我自不会给她添堵!”
但太后那人不给别人添堵是不可能的,这人呐,总要时不时找点存在感,以证明自己才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时值金秋,朝局稳定,朱嗣炯当皇帝当得正顺畅的时候,太后忽然要给朱祁从选世子妃。
朱嗣炯差点惊掉了下巴,朱祁从满打满算还差俩月才十岁,怎么就想起婚配大事来了?
更让他好气又好笑的是,太后竟要选镇北侯的嫡长孙女!
真是昏了头了!朱嗣炯告诉她娘,除非他死了,否则此事绝无可能。
不过这倒给他提了个醒儿——威震西北大权独揽的镇北侯,该收拾一番了。
万碧好奇谁给太后出了这个昏招,找人一问,结果却让她啼笑皆非。
只因朱祁睿提了一句,“听闻西北女子飒爽英姿,和京中闺秀大为不同,只恨我困在京中,不能有缘相见。”
笑过之后,万碧也有几分气恼,我儿子喜欢什么你争什么,若是皇位,你也敢这么明晃晃地争吗?
她一赌气,便要朱嗣炯立太子。
朱嗣炯思虑半晌,没有答应,只说还不是时候。
二人当闲话谈,并未刻意隐瞒,王贵嫔一听说要立朱祁睿为太子,心下不由着慌,奈何人家名正言顺,若真要立他,自家可一点儿办法没有。
她闷在屋里计较半天,也只能从太后身上打主意了。
这日太后破天荒地屈尊来到凤仪宫,指名道姓要见苏翎。
万碧不明她什么意思,但想在自己地盘上,太后也出不了什么幺蛾子,便让苏翎过来拜见。
太后冷眼上下审视一番,打发他下去,转脸苦口婆心训导万碧,“你不要一味逢迎皇上,多关心关心自己儿子才是。”
“母后这话何意?”
“难道非要哀家挑明?睿儿身旁有这样的人在,怎么能学好?”
“儿臣更不懂了,翎儿怎么了?睿儿又如何不学好?”
太后叹道,“慈母多败儿,你疼孩子是没错,可不能由着他性子胡来,好好的孩子愣让你给教歪了!”
万碧暗道不能与这糊涂老太婆一般见识,遂端起茶来呷了一口,极力抑制内心的怒火,皮笑肉不笑道,“儿臣愚钝,望母后明示。”
“满宫都传开了,睿儿好男风,这苏翎就是他的娈童!”
万碧一口茶喷了太后满脸,宫女慌忙上前擦拭,太后正要发怒,却见万碧已拍案而起。
“母后这话是从哪里听来的?怎么不当场撕了她的嘴?好歹您也是睿儿的亲祖母,就由着他们作践睿儿的名声?”
“满宫的人……”
“那就把满宫的人都给本宫撵出去!”万碧浑身发抖,指尖冰凉,她厉声吩咐小雅,“去查,看哪个腌臜东西背后嚼舌根,有一个抓一个,全部剪了舌头交宫正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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