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大秦要亡了》第240章


“免死的圣旨?”胡亥骇笑道:“你不是生死看淡的么?”又道:“朕又怎么会杀你?你这赏赐要的没道理。”
李婧低声道:“这道旨意不是给臣自己求的,而是给我们全族求的。”
“哦?”胡亥黑眸微沉。
李婧道:“家族这么大,将来难免出几个不肖子孙,谁也说不好会不会毁了家族的基业。不过臣也管不了太久以后的事情,就如陛下虽然是天下共主,也难以管到三代以后。臣只求一道给三代以内族人的免死圣旨。”
“给全族?”
“那臣就太贪心了。”李婧道:“只一人便足够了。”
胡亥皱眉盯着李婧,半响道:“你可知道你在求什么?”他淡声道:“你是在说,朕可能会诛杀李氏全族。”
李婧道:“臣已经说过了,偌大的家族,难免会出几个不肖子孙。”
胡亥心情有些微妙的不悦,顺势在坑边蹲下来,李婧也跟着蹲下来。
胡亥扫了她一眼,把她拖在地上的披风挽起来,叹道:“朕就这么可怕?”
李婧道:“不是陛下可怕。只是臣害怕。”
两人盯着那黑黢黢的大洞发呆。
半响,胡亥道:“你造了这威力无穷的东西出来,心里一时震撼,也难怪会乱想。”
李婧道:“大约是。”
胡亥道:“你立了这么多大功,朕应该答应你的请求,让你安心。”
李婧道:“那您还在想什么?”
胡亥顿了顿,瞅着她道:“朕心里不舒服,叫你也忐忑一会儿。”
李婧:……
胡亥叹了口气,无奈一笑,传召文书,挥笔写下了李婧所求的圣旨。
第216章 
李婧接过圣旨; 随手拢在红披风下; 对胡亥道:“谢了。给你看个小玩意儿。”
胡亥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李婧手臂一抬起,一物疾飞而出,“咄”的一声钉入大坑对面的旱柳树干中。
“是暗器?”胡亥快步绕过坑边; 示意左右举灯照明。
只见那一人手臂粗的旱柳树干; 竟然被一枚手掌长的利箭刺了个对穿,锃亮的箭头在灯烛下耀目生花,而箭尾的红缨犹自轻颤不止。
好厉害的“小玩意儿”。
李婧也从后面跟上来了; 撩开披风; 给胡亥看她绑在手臂上的小铁匣子,道:“这玩意儿在战场上用处没有火药那么大; 更赶不上如今军中用的冲车; 但如果是单打独斗,又或是用来防身,倒还有点用处。”
“把这箭给朕起出来。”胡亥吩咐左右,又对李婧道:“你这小玩意儿,也当真了不起。”
李婧解下那小铁匣子来,往胡亥跟前一递,道:“喏; 我拿着没什么用,给你。”
胡亥接过来,捏在手中沉甸甸的。
一时侍从起下那树干上的利箭来,呈给胡亥。
只见这短箭箭杆短轻; 箭镞较重,很适合短距离突然袭击。
“的确是防身利器。”胡亥把玩着那短箭,慢悠悠道:“也是行刺的利器。”
“端看怎么用它。”李婧道:“不过这东西带不入咸阳宫的,铁制作的,过宫门就给检出来了。”
胡亥拆着那小铁盒,问道:“只能放一枚箭?”
李婧道:“能放一枚箭,自然也能放一百枚箭,不过那就太大了,也失去了防身的效果。陛下想搬到战场上?恐怕不行,这玩意儿即使能放一百枚箭,射距也超不过十步远。不如咱们原有的强弓。”
“倒也不用那么多。”胡亥掂量着那小铁匣子,道:“你就照着这个大小,试试最多能放几枚短箭。”
袖箭只有一枚,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机会只有一次,还是太过危险了。
李婧歪头瞅着那小铁匣子,陷入了建造的世界中,似乎因为皇帝的要求,还有几分遇到挑战了的兴奋与跃跃欲试。
胡亥笑道:“先帝有遇到老丞相的福气,朕原本以为比不上先帝。谁知道能有遇到你的福气——叫朕说来,朕这福气可是比先帝还要好。”
李婧微愣,道:“是臣福气好。”
能让她以女子之身,执掌尚造司,当初力排众议,举荐她到章邯军中做事——甚至从一开始,没有强征她入后宫。再到如今,容忍她随性而为,做出这些胆大包天的“玩意儿”。
李婧心里都清楚。
胡亥低声吩咐范枣木,道:“你师父写下来的制作方法,里面凡是涉及的原料,尤其是硝石,自今日起,帝国上下,禁止民间私自制取,纳入官营体系,凡有取用,一丝一毫,都要由朕亲自准许,且要登记在册,每有产出,都上溯到制作者,全部要记录得清晰无误。”
范枣木一一记下来,又复述了一遍,一字不错。
胡亥笑道:“李婧啊,你这大徒弟真是伶俐,朕身边要是也有这么个人就好了。”
从前的侍者阿圆在堕龙崖之战死去了。
此后胡亥身边服侍的人换了好几茬,总没有一个特别趁手的。贴身的侍从,不能蠢笨,最好是伶俐的,然而伶俐的又容易太聪明生出歪心、不够忠诚。
英明之主不易出,贴身忠仆也难找啊。
“你这是嫌弃尉阿撩不够伶俐喽?”
“不是一回事儿。”胡亥扫了一眼在自己背后尽忠职守的尉阿撩,笑道:“阿撩是老实人。”
李婧警惕道:“这范枣木是我徒弟,陛下可不能抢。”
胡亥失笑,道:“朕好歹是堂堂一国之主,至于抢你一个小姑娘的徒弟么?”
李婧“切”了一声,当初北归途中,她可是见多了皇帝“无耻”的操作。
胡亥也觉得在李婧面前装不起这个逼来,摸了摸鼻子,道:“天也快亮了——走,朕请你吃个早饭。朕每天吃的可健康了,五谷杂粮,蔬菜水果——跟着朕吃,一准错不了。”
“就是没肉呗。”李婧毫不留情得戳穿,又道:“不了,我回去研究这玩意儿了。”她指了指胡亥拖在掌心的小铁匣子。
胡亥目光凝在掌中袖箭上,缓缓合拢手指,攥紧了这危险的“小玩意儿”。
大秦光复四年,整个帝国上下风调雨顺,偶有几处风灾旱灾水灾,都是小范围小烈度的,在人力可控范围内,没有造成灾民流离的后果。
三个诸侯国各安其事,吕雉和吴臣岁末把足份的税金运到咸阳来,而韩信则把压着石头的牛车也送到咸阳来。雪融化后的湿地上,楚王送来的税金车压出来的痕迹,比汉王太后与临江王送来的都要深。
一想到这点,汉王太后吕雉与临江王吴臣心头的那点不舒服便也能压得住了。
其中又尤以汉王太后吕雉最甘心。
她的外孙,大秦的皇太孙嬴祚,在太子妃的悉心养育下,健康茁壮得跨过了一周岁的坎儿,眼看着是养住了。
大秦光复五年,境内百姓秩序井然,绝大多数国土上的黔首都恢复了生产作业,城市里的人们甚至已经进入了安居乐业的状态。
同年,在各郡做步兵、骑兵和水兵的人员,包括男子到了十八岁开始服一年兵役的人员在内,共计十五万人。
而同年在咸阳和三位诸侯王朝廷中的卫士,总计有五万人。在边境屯田服役的士卒,包括自从十余年前在边境成家的人口,共计二十余万。
在朝廷特聘来的养马大商人乌氏倮的儿子乌山的管理下,朝廷的各养马司的战马从几百匹上升到几千匹,又一跃而成了三万匹。
一点一点,帝国在最高意志的推动下,向着五年之约的实现前行。
与此同时,在大秦之外,匈奴对西域的战争最终获得了部分的胜利。
匈奴没能吃下西域全部的小国,但是至少对接壤小国的战争,取得了全部的胜利。
被这股胜利的激情席卷,匈奴人上下都充满了对外征服的雄心与自信。
这一年的冬天,右贤王浑邪像往年一样,领兵前来马邑例行掳掠。
自从大秦与匈奴的“和平”协议之后,每年冬天,匈奴对大秦边境的掳掠,已经成了定例。
大秦的士卒从来没有抵抗过。
朝廷的卫兵已经撤走了,马邑城中的黔首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但凡有其他办法的,都往南方迁徙了。
没有办法离开的,只能忍耐着每年一度的被洗劫,只要保住性命,就还能再过一年。
所以右贤王浑邪入马邑城,是肆无忌惮的,是大摇大摆的,是准备抢完发泄完就撤走的——就好比是给手下的士卒一场年末的狂欢。
但是这一次,他打错了主意。
积雪重重的马邑城,阴沉沉的乌云下,轰隆隆的雷声,不知道是从天上引来的,还是从地底喷发出的。
呛人的硝烟味弥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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