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大秦要亡了》第242章


冒顿猛地扭头盯着刘萤。
刘萤舒了口气,道:“我心知事发,你来之前,已经叫女奴带他避开,这会儿应该是在城外的湖里捉鱼了。”
冒顿一时不知该气她欺瞒,还是赞她机灵。
刘萤试着起身,双膝酸麻,身子一晃,险些摔倒。
冒顿伸手要扶她,伸到一半恨意又生,眼睁睁看她摔在毛毯上。
刘萤不哭也不喊疼,咬着下唇,青白着脸色,慢慢爬起来。
冒顿见状,猛地别过头去。
刘萤道:“我们去接拓曼回来。”她顿了顿,道:“我把从前的事情,都讲给你听。”
冒顿盯着刘萤,神色阴晴不定,最终决定,还是先哄她都交代了再说。等到她彻底交代之后……
两人出帐上马,在扈从看来,两人好似与往日并无区别。
只这一次,单于没有扶阏氏上马。
冒顿与刘萤两人在前,上百扈从骑马追随在后。
保护单于冒顿的扈从都是草原上最英武忠实的勇士,有这百名扈从的保护,在龙城周边,即使有什么意外,也足以让冒顿活着等到支援。
冒顿骑得很快,身边的刘萤这次却一反常态,只是打马慢行、心事重重。
“你在想什么?”冒顿忽然道。
刘萤一愣,回过神来,道:“如果拓曼知道了这些事情……”
冒顿冷哼一声,道:“你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将来拓曼知道了怎么办?”
刘萤被他刺得脸色一白。
冒顿耐着性子道:“只要从今往后,你跟秦朝一刀两断,拓曼就不会知道这些事情。”这是愿意帮她隐瞒的意思。
刘萤再度望着他,神色震动。
“知道我好了?”冒顿冷讽,别过头去不看她,皱眉道:“快些!”
他催马疾行,刘萤也只能赶上。
“单于,与我共乘……”刘萤轻声唤道。
然而她的声音低微,没等传入冒顿耳中,就被寒风吹散了。
两人胯下乃是千里难寻的骏马,发力狂奔,立时将后面的扈从甩开十几丈。
蒲奴河尽头的月湖已经近在眼前。
“父亲!母亲!”拓曼在湖边女奴怀里冲着两人招手欢叫。
冒顿望着最喜爱的幼子,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温和之色。
忽然,半边的天空都成了金色,巨大的爆破声从两人身后传来,一股热浪从后冲来,将两人和胯下骏马都撞飞出去。
三岁的拓曼,只见父母身后,上百扈从与骏马都飞到了半空中,尘土扬到了天际,迷迷蒙蒙中的火光,像是坠落的无数颗星星。
孩子拍手笑道:“变戏法喽!变戏法喽!快看!”
半空中炸裂的人与马重重摔落下来,空气中弥漫血腥味迅速弥漫开来,被寒风裹送来,中人欲呕。
巨大的爆破声抵达了湖边,上一瞬还在拍手笑的拓曼被吓呆了,僵在女奴怀中,缓得一缓,才冲着摔在地上的父母哭叫起来。
刘萤和冒顿被爆炸冲击落地,浑身布满了细小的伤口,连声咳嗽。
冒顿先缓过来,撑起脑袋,四顾一望,只见两人来处,尽是断肢死马;而刘萤就俯卧在他一丈远处,不知死活。
中了埋伏!
可什么埋伏如此恐怖?
又有谁会在龙城之外,精心布置下这场伏击呢?
冒顿伸手去搭刘萤肩头的手在半空中一滞,而后迅速用力得压下去——他要擒住刘萤!
是她!
是他的阏氏!
他的阏氏,以她的柔情与泪水,以她与他三岁的儿子,以她的谎言为诱饵。
布下了这杀局!她要他的命!
“你这女人!”冒顿按住刘萤肩头,欺身上前,横臂勒住了她的脖颈,肌肉收紧,立时叫她不能呼吸,他恨声道:“你这恶毒的女人!”
刘萤脸色涨红,慌乱得拍打着冒顿手臂,却哪里能挣开。
“你这蛇蝎心肠的女人!”冒顿脸上汗水和受伤后的血水混在一处,沿着刘萤的后脖颈,浸湿染脏了她月白色的衣领,“你这满口谎言的女人!”
余光中,他看到伏击处两侧灌木丛中集结奔来的众女奴,她们手中都举着兵器。
可是在她们近身之前,足够他杀死刘萤十次了。
刘萤手臂后伸,抵在冒顿胸口。
冒顿感到她的手指是绵软无力的。
“我给过你机会。”他狰狞道,手臂用力。
“噗噗”,利刃入肉的声音,低而沉闷。
冒顿只觉胸口忽然一阵温热,浑身的力气都顺着消散了。
刘萤从他手臂中挣脱出来,趴在地上剧烈咳嗽。
暗红的血迹从冒顿身下流出来。
他呆呆伏在地上,望着狼狈咳嗽的刘萤,气若游丝道:“你这女人……”余光中,手持武器的众女奴越奔越近,“你这女人……究竟是为什么……”
刘萤咳得涕泪横下,手臂上绑着的袖箭也脱落下来。
她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迹,单膝跪地支撑着自己不倒下去。
呼啸的寒风中,冒顿逐渐暗淡的目光里,只听刘萤轻而坚定道:“女人,也有祖国。”
第218章 
众女奴奔至阏氏之前; 有人上前扶起刘萤; 有人去查看俯卧着的单于。
“阏氏; 单于还活着!”女奴感受到单于冒顿鼻端喷出的气息。
两人缠斗之时; 刘萤为求活命; 手指抵到冒顿身上; 便扣动了机关; 并没有时间与机会去瞄准冒顿的要害; 但求能让冒顿受伤失去武力。
此时看,只见一圈三枚袖箭; 钉在冒顿右胸口; 血水从伤处挤出来; 使得他立时失力至于晕厥,却并没有当即就夺取了他的性命。
然而如果放任不管,这样流血下去; 冒顿必死无疑。
“阏氏; 怎么办?”女奴一手按在冒顿颈间,一手持刀。
想要昏迷过去的冒顿死掉; 只是刘萤一点头的事情。
刘萤目光落在毫无知觉的冒顿身上,脸上闪过复杂情绪。
她闭了闭眼睛,道:“带上他。”像是为了让对自己能够交待,她又道:“万一路上遇到拦截,他能派上用场。”
她再不迟疑,率先向湖边奔去,同时冲着湖边的女奴打了个长而响亮的呼哨。
湖边的数名女奴; 除了一人抱着哭闹的拓曼,余者都各自呼哨。
随着呼哨声,原本散布在湖边的几十匹骏马聚集过来,只见这些骏马中有一丝杂毛都没有白马,有俊朗健壮的青色马,有黑色如漆的乌骊马,还有罕见的赤黄色马。
冒顿单于坐拥匈奴辽阔的草原,麾下骏马四十万匹。因他的阏氏爱马,他便乐于在遇到宝马的时候,赠送阏氏几匹。
五年下来,身为阏氏的刘萤拥有了几十匹骏马。她让女奴为她牧马驯马,而冒顿乃至他身边的人都已经习以为常。
他们夸赞刘萤是“比胡人更像胡人的女人”,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阏氏之爱马,与草原贵女之爱马,是截然不同的用意。
拓曼在女奴怀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冲着奔近的母亲伸出稚嫩的手去。
刘萤接过孩子,搂紧在怀中,亲吻着他泛着奶香的头顶,低低道:“我的儿,我的宝……嘘,嘘,不哭,娘在这里。”
拓曼缓过来,趴在母亲怀里,伸长脖子看女奴把父亲搬上马去、用布条绑起来,“娘、娘……”他叫道,“父亲怎么了?”
“父亲太累了,他睡着了——拓曼乖,不要吵醒他,好不好?”刘萤柔声道。
拓曼懂事乖巧得点头,观察着母亲的神色,稚嫩的脸上透着不安。
没有时间再去安抚幼子的情绪,刘萤将拓曼交给女奴,抓过离她最近的白马,一跃而上,叫道:“沿着蒲奴河一路往南!”
众女奴纷纷策马跟随。
方才巨大的爆炸声与火光,必然已经引起了龙城内人的注意。
而以刘萤目前的力量,是无法与匈奴主力硬碰硬的。
她按照皇帝密信中所言,迅速撤离。
事实上,就在刘萤诱使冒顿出城之后,匈奴的使者就面色仓皇得飞驰抵达了龙城王帐。
当得到单于陪伴阏氏出城之后,使者大惊失色,只能先向单于的长子稽粥与左贤王胡图汇报了紧急的情况。
“右贤王浑邪中了圈套,带去马邑城的三千兵马,一个都没能活着出来。我们的人查探到,早在右贤王带人去之前,秦朝的皇帝已经下令清空了马邑城中的普通民众——这是一场蓄意的伏击!”使者不安得捏着帽子,脸色煞白,仿佛又回到了遍地血腥气的马邑城中,“我们是三天之后才察觉不对的——因为入城的人,全都死了,连能回来报信的人都没有。三天都没有消息,一开始我们以为是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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