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良缘》第76章


只恨当初他不该助百里镜宁,怎奈何事已至此,若因自己爱女被冷落而心生嫌隙使林家站错了立场,日后太子失势之日,便是林家覆灭之时。
作为商人,利益大于一切。
“然后你便听了?”任凭反问。
“我一开始没有。因为我知道,林家一旦投靠了晋平王,姐姐……我指的果姐,和她嫁的人,任大人你,都将成为林家的敌人。我……不要这样。可是,爹随即咽气了……”临终时,林森口已不能语,却仍旧死死抓着他林守和的手腕,目中一片灼灼的期待。
然后,含泪而去。
这样的眼神,这样的嘱托,让他怎么昧着良心去违背!?
更何况,林森的毒一直是他下的,他虽从来没有想置他于死地,但林森忽然发病而去,无疑间,坐实了他弑父的罪名。
即便无人知道,他亦逃不开内心的谴责。
任凭瞥了他一眼,便知事情始末。
撇开对凶手的追究,若林森已事先得知自己命不久矣,这一招的确高明。
林守和虽在这个大家族长大,到底涉世未深,哪里经得起林森这只老狐狸用自己的性命算计一把?
而林森的选择……除开利益的考虑,当也有人情的因素在里面吧。
就算两个女儿分嫁两头,但一个是王妃,一个只是个小官员的妻子。晋平王若失势,林花迟必死,而太子失势,作为间接关系的林果儿却有一线生机可活。
林森如此,算是最大限度地保全了两个女儿的性命。
“任大人,昨日我去找过晋平王,想来你也应该猜到了。我与他谈判了。”林守和深吸一口气,道,“我以林家倾力相助,换你跟姐姐,平安无虞。”
任凭轻轻喷了口气,似乎料到这一切,不置一词。
“可,晋平王问了我一句话,让我不得不感到担忧。”林守和正色看着任凭,问了出来:“若真到那时,你当真会舍弃旧主,全身而退?”
“我不会。”任凭毫不犹豫答道,“我必会站在太子殿□边,直至最后一刻。”
林守和握拳,见四下无人,低吼:“你若不退,姐姐也不会走的,你要拖着她跟你一起死吗?”
任凭语结,虽已料到,仍旧无法给出答案。
“那么,我想问你一句,”林守和冷静下来,一字一句清晰道:“在你心中,太子与姐姐,究竟……谁比较重要?”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任凭是男主,太子是男二,守和是男三。
于是就变成——男三问男主:在你心中,男二和女主,究竟谁比较重要?
呃……一定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
不过任凭你要肿么选啊。。。
PS:这是最后两三章了,因为在完结,所以把前面写的都梳理了一遍,拖慢了更新进度,力求不要留下交代不清的东西。不过在31号一定会完结的。
☆、(终章)二二得一
油灯摇曳,檀香缭绕。
林果儿孤零零跪在蒲团上;守着那方木棺;低着头目无焦点盯着石板地面。
林守和提着宵夜踏进来时,见到的,便是这单薄得似乎不堪一击的背影,在案上烛火的映照下;拉出长长的单影;心头一震。
曾几何时;这个背影如此的高大;替他挡去了哥哥们的欺负;领着他去找父亲评理;从什么时候开始……一直守护他的姐姐;似乎无所不能的姐姐;竟单薄得需要他的守护了呢?
默了好一会儿,他才完全将身子踏进去,清了清嗓问道:“姐姐,怎就只有你一人?”
“娘亲风湿犯了,不能久跪,我让她先回房歇着了。大哥跟二哥还在赶回来的路上。长姐……长姐刚刚厥过去了。楚歌与香叶……哎,不提也罢。”林果儿的声音很轻,好似不忍打扰棺中沉睡的林森。
也不忍告诉他,偌大的林家,竟快到了当家的去世却无人守灵的地步。
“那……姐夫呢?”这个最关键的人呢?“他怎能留你一人守灵呢?”
林果儿闭眼抿唇,一丝叹息溢出唇齿之间:“他去……见太子殿下了。”
林守和一怔。
最后……还是选了太子吗?
犹记得,刚得知林森逝世消息时,林果儿曾不敢上前,当时他在一边听得很清楚,林果儿身后的任凭为了鼓励她,安慰她,曾对她承诺——他陪她,他会一直陪着她。
如今,承诺不过两三天时日,便已褪色,那做承诺之人,已然离去,留下最该被守护的人独自在原地。
早先他曾问任凭,太子与林果儿,到底谁更重要,任凭只吐出了个“谷……”就愣了下,随即改口为“固然是不可比较的。”
那个“谷”字,是否原本该是“果”?林果儿的“果”呢?
也就是说,在任凭脱口的一瞬间,潜意识里,林果儿更为重要的。
但为何如今,他选的却是太子?
任凭,这种时候你怎么能够还如此理智?
林守和默然,轻步走到林果儿身侧的蒲团前放下宵夜食盒,屈膝跪下,“姐姐,他不能陪你,我陪你。你别难过,先吃点东西吧。”
“我……没有难过。”最后二字,林果儿吐得很轻,就像是心虚一般,“他走得很匆忙。想是有极要紧之事要去见太子。相较之下,我这边……倒是小事了。”
“姐姐……”见林果儿如此委曲求全,林守和为她不平,却知此事追根究底,到底是自己引起的,也不便说什么。
气氛一时低沉,衬着那肃穆的木棺,整个大厅里弥漫着一股压抑的窒息感。
“守和,”林果儿不习惯这种沉默,出声找话题:“据说那浅井大小姐最近时常上门拜访你。”
“是。”林守和乖乖答道,似乎很挫败,“她不知从何处知道了我‘果核’的身份,又得知那天那幅画是我画的,从此天天上门求我教她画画,我怕打扰爹……”说到此,他肃穆地看了一眼木棺,接着道:“爹的清静,几乎都将她……轰了出去。”
“阳书岛的使臣,你也敢轰。”林果儿面上浅笑。对于浅井葵如何知道林守和身份一事,她表示缄默。
当日在淇州,浅井葵对撕了“果核”的画一事向她道歉时,她曾透露“果核”乃是她与弟弟守和的合体。想来那日在夜市中,浅井葵得知为她出面的人是林果儿弟弟林守和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怀中画卷的正主正是眼前之人。
林守和吐吐舌头,委屈:“堂堂侯府,与番邦使臣来往过于密切传出去也是不好的。”
“你处处为林家着想,林家日后有你当家,爹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其实……”林守和欲言又止。
“嗯?”林果儿将目光从木棺挪过来,看着他,“其实什么?”
“没什么。”林守和摇头,在林果儿看不到的地方微微握拳,像是下了决心。
“哦,”林果儿没有深究,又道:“可我听说你最终还是接待了她。”
“拗不过了嘛。”林守和挠了挠头,“她实在太过缠人了,只好见她一面。依她所言教她画画,想着她画一笔就批她一句,打击她自信,多半日后就不会来缠我了。哪知……”哪知他发现这小丫头片子天赋还不错,教的都能很快掌握,反而令他显得鸡蛋里挑骨头。
林果儿从他未出口的话中猜出一二,笑了笑:“浅井大小姐心眼爽直,相处起来倒是很容易的。她若是想学,你教她便是。人家不远千里到大晏国来,怎能不给人家看点好东西呢?还是说……守和你心虚啦?”
“才没有呢。”林守和窘迫地打开宵夜盒盖子,转换话题:“姐姐快趁热吃,还有大半夜呢。你晚饭没怎么吃,待会儿会熬不住的。”
“好。”林果儿从食盒里端出素包子,想起什么又道:“给任凭留一点点,他说他会回来的。”
是的,任凭临走时说了,他会早去早回的。
他既如此说了,那她便会在原地安静等他,直到他回来为止。
另一头,东宫中的任凭因为这个承诺,显得尤其的心不在焉,一遍又一遍查看燃香的位置。
“我说……你是否在听?”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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