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皇叔貌美》第167章


池鱼想着,回握了他一下。
前头走着的人微微一顿,有些讶异地回头看了她一眼,接着眼角眉梢便都冒出欣喜来。
池鱼朝他笑了笑,快走两步追上他。与他并肩而行。
幼帝的病情的确有所好转,但宫里气氛很是紧张,进出的宫人都蒙着面,谁咳嗽了一声,立刻就会被人拽着拖走。
来给沈知白递面巾的小太监就咳嗽了一声,然后旁边的宫人冲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拖走了。沈知白眼疾手快地接住那块要落在地上的面巾,低笑道:“这也太夸张了些。”
“谁都怕死。”池鱼道:“尤其是这宫里的人,胆子小些也正常。”
沈知白伸手系好面巾,又检查了一遍池鱼的面巾,确定没什么问题,才进玉清殿远远地看了幼帝一眼。
“三司府里最近死了两个人了。”御医叹息着道:“京城人心惶惶,也只有您二位还敢进宫来看。”
池鱼笑了笑,道:“生死有命,真要死躲去哪儿都没用。御医,陛下怎么样了?”
御医端着药盆道:“比余丞相要好些,想来也是那位大仙的药给得好。”
池鱼点头。觉得放心了些,便与沈知白一起告辞出宫。
晚上的时候,她坐在床上等着沈知白,然而知白换了寝衣,却没有上床来。
“我有些不舒服。”他道:“今日就睡软榻吧。”
每天都有不一样的借口,池鱼气极反笑:“你打算躲我一辈子?”
“不是。”轻咳两声,沈知白皱眉:“是当真不太舒服。”
装得还挺像,池鱼摇头,也不拆穿他了,熄了灯便躺下歇息。
然而,半夜梦里,不知是谁的咳嗽声,断断续续的,越来越大。
第二天早起的时候,池鱼去叫沈知白,伸手刚搭上他的胳膊,就发现不太对劲。
“清儿?清儿!”
丫鬟迷迷糊糊地推开门。就看见自家主子满脸惊慌地道:“快去请大夫,知白发高热了!”
一个激灵,清儿清醒了,二话不说扭头就跑。
眼下这个节骨眼上发高热可不是什么轻松的消息,池鱼忐忑不安,等了半个时辰才等来大夫,给他把脉。
“这……”大夫皱眉:“症状有些像天花,但还不太能确定,要观察些时候。”
池鱼红了眼。
京城里因为天花死的人越来越多,但却没有一个完全从这魔爪里逃出来了的。穷一些的人家,但凡发现家里的孩子染上天花,不管严重与否,都是直接丢弃的,因为反正也救不活。
静亲王一听见沈知白病了的消息就急了,赶过来看了一眼,怒得扭头就骂:“你好端端的去宫里看陛下做什么?一个人去还不够,非得拉上知白!现在好了。他病了,若当真是天花,你打算怎么办!”
池鱼低头听着,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静亲王左右走动着,失了平时的冷静慈祥,转头又吼了下人一句:“把所有能找的大夫都给本王找过来,知白不能有事!”
下人们鱼贯而出,整个王府顿时一片阴霾。
池鱼给沈知白换了搭头的帕子,擦了手心,然后起身就往外走。
“你要去哪里?”静亲王怒道:“知白都这样了,你还要走?”
“王爷。”池鱼低声道:“我去求人来救他。”
“还有谁能……”静亲王想说还有谁能救?但一瞬间脑子里划过一个影子,他顿了顿,沉声道:“上回你不是已经替忠亲王去过一回了吗?说是没有办法,那这回去又还有什么用?”
她也不知道有什么用,但总要试试。万一呢?万一沈故渊最近又得了什么灵丹妙药……
静亲王没有拦她,池鱼飞快地就出门上车,直直地往月老庙去。
与上回不同,这回的沈故渊没有在大殿里等她,她闯进去翻遍了四周,也没看见他的影子。
“沈故渊?”池鱼喘着粗气看着周围,捏着拳头道:“我知道你在……你出来一下。”
风吹进大殿,扬起四周挂着的还愿红线,然而,她眼巴巴地看了半晌,还是没等到那抹红衣白发的影子。
跌坐在蒲团上,宁池鱼抬头看着大殿中央的月老像,皱紧了眉。
郑嬷嬷在角落里看着,忍不住去后院喊了沈故渊一声。
沈故渊站在窗边看着窗外已经谢完了的梅花,淡淡地道:“我知道。”
“知道您还让人等?”郑嬷嬷摇头:“好歹听听她要说什么。”
一片枯?的花瓣顺着风飞到他抬起的指尖上,沈故渊看着,轻笑了一声:“我知道。”
郑嬷嬷错愕,看了他两眼,终于是没再劝。
宁池鱼在大殿里等了一个多时辰,背后总算响起了脚步声。
她猛地回头,就看见沈故渊神色平静地俯视自己,薄勾了嘴角,问:“你想吃糖葫芦吗?”
愣了愣,池鱼不解地皱眉。但毕竟是有求于人,态度得放端正,于是她点头:“想。”
“跟我来。”沈故渊抬步就往外走。
时辰正好,街上集市热闹,沈故渊从容地走在她前头,引来不少人的围观。池鱼夹着尾巴低着头踩着他的脚印走,有些不耐烦。
若不是因着知白,她断然不会与他这样散步!
前头就是个糖葫芦摊儿,沈故渊在葫芦山面前站定,掏了铜板给小贩,然后摘了一串下来,递到她面前低声道:“微玉,尝尝。”
被他这称呼喊得一个激灵。宁池鱼沉了脸,皱眉看着他。
很久很久以前,沈将军的军队经过一个小镇,镇上有卖糖葫芦的。她瞧见了,便央他停下来让丫鬟去买上一串儿。那时候的沈羲很不耐烦,翻身下马去买了一串,很是粗暴地塞进她手里。
“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吗?”她哀怨地道:“人家情郎给买糖葫芦,都说什么‘卿卿你尝尝’,你倒好,一句话也没有!”
沈羲上马,给了她一个冷漠的后脑勺。
宁微玉很喜欢吃糖葫芦,最多的一次一口气吃了十串,吐得昏天?地的。沈羲冷笑着问她还吃不吃了,她梗着脖子就道:“吃!吃吐了我也要接着吃!”
眼下再看这一串红彤彤的东西,她闷声道:“我不爱吃了。”
沈故渊没有多想,反手就将糖葫芦塞进了自己嘴里。
这位爷这一身风华,没走两步围观的人就越来越多,池鱼走得艰难,被人推了一把,正想回头看是谁,手腕就被人拉住扯了过去。
沈故渊不知道什么时候回的头,将她拉到自己身前,护着她往前走。
浑身一个激灵,宁池鱼觉得自己可能是见鬼了。不管是沈羲还是沈故渊,走在她前头都是从来不曾回头的人物,哪里管过她被人挤啊?今日这位是疯魔了不成,竟然这般温柔?
身子与他磕撞触碰,池鱼有些不悦地道:“您到底想去哪里?”
“你不是为了沈知白,想来求我吗?”身后的人低下头来,轻声道:“求人要有诚意,不能耍脾气的。”
眼睛微微一亮,池鱼扭头就抓住了他的衣襟:“你当真有法子能救他?”
眼波潋滟,沈故渊笑了笑:“有啊。”
心里一喜,池鱼刚要说话,却被他下一句给堵了回去:“但要我帮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你得好好想想要怎样才能讨好我。”
脸一垮,池鱼皱了眉。
越过了人群,沈故渊道:“要是想放弃也可以,我就不送了。”
说罢,抬步就走。
池鱼白了脸,毫不犹豫地伸手拉住了他的袖子。
沈故渊侧头,就看见一双明亮的眼睛,带着些恨,也带着些焦急忐忑,望着他道:“你想要如何,你说。”
沈故渊“嗤”地一声就笑了出来。
要不怎么说宁池鱼是个情痴呢,对谁都这么痴啊。原先是对他痴,眼下,她放在心尖上的人变成了沈知白,为了他,哪怕要再度面对自己都觉得无所谓。
笑着笑着。他觉得心疼得厉害,说不出来是怎的一种疼法儿,让他手指都忍不住蜷缩了起来。
面前的人嘴唇微微泛白,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池鱼皱眉,刚想问他一句怎么了,就见那苍白的嘴唇一碰,吐出一句话来:“我想要如何,你最清楚。”
浑身的血都是一凝,池鱼看着面前这张脸,手上比脑子的反应还快,一巴掌便扇了上去。
“啪——”
声音响彻整条街,四周的人都停下了步子,不明所以地看热闹。
沈故渊被打得微微侧头,嘴角磕在牙齿上,微微溢出些血来。他伸手抹了,轻笑着低头看她:“是你问的,作何又打我?”
“我原本只是觉得你自私。”宁池鱼冷笑:“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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