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美貌,你们是赢不了我的》第45章


造反?我能吗?我会吗?扪心自问,戚容与的政治手段是我修炼三世都不一定能赶上的。他天生就是做帝王的料子,但就是命不好。
我除了命好,其他都不及他。
我笑着摇了摇头,道:“长命百岁?孤独死去?”望了眼寒珏离去的方向,道:“我知道你是为了什么而来,我也能去掉你的心头大患,但我有一事恳求你。”
低沉的眸子更加沉了,戚容与颤声问道:“何事?”
第39章 算不上结局的结局
我微微笑着看向他,戚容与似乎预料到了什么不妙之事,清俊的面容也沉了下来。环顾四周,山腰上是戚容与带来的军队,右手边两步远处站着与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刘愿。
刘愿大约是希望我赶紧闭嘴然后死掉,只铁青着一张脸,目光一瞬不瞬的紧紧盯着我,眼神里是我与他之间的杀父之仇。
喉头动了动,终究没将心中的话语说出来,寒珏从来不需要我担心的,这也是我最担心的。
他会长命百岁。
“我不恨你,我只恨我自己。”这是我对戚容与说的最后一句话,亦是我肺腑之言。
满山空旷,明明说话的声音很小,却一字一句的都带着回声,在不大的山上悠悠的徘徊,从山顶回荡到山崖。
一场大雪将天地变作一色,连成一片。山风从耳边呼啸而过,戚容与的尖叫声也被远远的抛在身后。
我很担心,不知道寒珏找没找到那个残旧的背篓,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到那个山洞,也不知我留给他的那只山鸡是否还安然无恙。
身子随着漫天大雪一起急速下坠,我看着越来越明亮的天空,云朵薄了许多,看来这场雪要停了。雪停了最好再出一个大太阳,这样山上的雪就能迅速化开,寒珏也就能更快回到那间茅屋。
积雪松软,身子如同落在了一推棉花上,无甚疼痛,只觉得血液倒流出身体,开始时胸口处冷,后来四肢百骸都透着寒意,接着便是疲倦,眼皮子愈来愈重,也越来越不听话,我想睁眼看一看这无暇世间,却怎么也撑不起眼皮,只能任它耷拉下来,一片黑暗,如同那年荷花池中溺水。
身上一阵暖意,红衣服的寒珏戴着珍珠耳坠,笑盈盈的望着我,道:“我等你等的好苦!”
一身盛装的我扑到他身上,道:“我们要长命百岁,白首偕老!”
第40章 番外(一)
三年后,夏国对齐国终于开战。
齐国九死一生的险胜,击退敌军三百里。
边境死伤无数,尸体久不处理,任由其腐烂,招来苍蝇无数,由此引发瘟疫横行。
寒珏在小道旁支了个简易的帐篷,帐篷外是没有亲人认领的累累白骨,阵阵尸臭味飘来,引得人胃中一阵阵翻腾。
但来帐篷看病的人似乎并不在意,他们知道,若是看不好病,自己也会和他们一样躺在地上无人问津,直至皮肉腐烂,剩一堆骨头。
寒珏白纱布蒙面,一个接一个的诊脉、开药。
已经连续四天没有合眼了,眼睛中布满了红血丝,眨眼时有酸痛之感。
病人多有发热呕吐症状,他便多开些散热开胃之药。
他擅长治咳嗽哮喘,对此并不擅长,但寒珏并不愿就此放弃。
他是方圆十里唯一的大夫,他如果说没救了,他们就真的没救了。
这日午后,外面大太阳照的人晃眼,帐外一条长长的人龙在焦急的等待,他们把寒珏当作神一样看待,一个可以带他们脱离苦海的神。病人无条件的相信寒珏,哪怕他待会儿给自己开的是一副□□,他们也乐的饮下。
朝廷已经派兵把他们这些人隔离起来,出不去,逃不掉,唯一可以期待的便是眼前这位红衣男子了。
一切都在有序的进行着,忽的排在最末的十余岁左右的男孩蹲在地上大哭起来。,惊动了认真询问病症的寒珏。
寒珏起身走到帐外,见男孩正哭的伤心,蹲在地上,柔声问道:“怎么了?”
那男孩止了哭声,哽咽着声音道:“我娘要死了!”
寒珏扶起男孩,皱眉问道:“令堂在哪儿?”
男孩抹了把眼泪,不懂令堂为何物,但猜度着应该是问娘亲在哪儿,便指着身后白衣衫褴褛的妇人,道:“在那里!”
寒珏忙走到妇人身旁,探了脉息,又把手放在鼻子下试了鼻息,确定已经死了,才抬头道:“以后跟着哥哥好不好?”
男孩抓着寒珏的红色衣摆,哭着问道:“我娘是不是真的死了?”
寒珏沉默半晌,才点了点头,只是这头重的让他垂下去之后无力再抬起。
男孩趴到妇人身上,大声嚎啕:“我娘今天早上才给我做了野菜汤,明明今天早上还是好好的,怎么会!”待苦累了,才又哑着声音问道:“我娘还会回来吗?”
寒珏眼中酸涩,只忍着不掉眼泪,心中却是兵荒马乱如萧瑟之冬,问自己道:“思逸还会回来吗?”问到第十遍时才对男孩说道:“他们只是累了,等他们在外边玩够了就会回来找我们的!”一字一顿说的坚决,有不容人质疑的力量。
男孩也就信了他的话,道:“那我就等着我娘!”
寒珏把他领回帐内,继续为病人看病。
终于看完最后一个病人,寒珏又在蜡烛旁翻阅今天的病情记载与药方,以供明天参考。
男孩趴在地上睡的正香,口水流了一地,嘴里呢喃着母亲二字。寒珏起身为他盖上自己的外袍,伸了伸胳膊,踢了踢腿又重新坐回桌旁。
夜过三更时,从外面进来一个黑衣黑袍的人,斗篷遮面,坐在寒珏对面,伸出手示意他给自己诊脉。
寒珏搁下书,抬眸粗略看了一下来者,便问道:“不知您有何症状?”
来者却不答他话,看了眼躺在地上睡觉的男孩,道:“他是大夫家的娃娃?”
寒珏答道:“不是。”又问道:“可仔细说一下您的症状,便于我判断病情。”
来者环起双臂,道:“其实也没有大毛病。就是每日啊尤其是夜深人静时,心就跟在油锅里一样火热难受。”
寒珏严肃道:“伸出手来!”
来者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道:“我还没说完呢!这三年里我老是做梦梦见一个人,旁人都说这是相思病,可我翻过来覆过去的想了一通,心中除了一人再无他人,所以就来拜托大夫能帮帮我。”
寒珏见他无理取闹,便冷冷道:“牵线搭桥的事应该去找月老媒婆,我只管看人世间的病。”
来者啧啧道:“月老我去找啦,他说把栓我们的红绳用来包了粽子;媒婆我也找了,她们都说我们有缘无份,着实难成。万般无奈才来找你的。”
越说越离谱,寒珏虽有一副好脾气,怎容他人在这里一而再再二三的胡说八道,当下只怒道:“公子要真是没别的事我要睡觉了。”
来者继续恬不知耻道:“睡觉?睡觉是个好东西。公子长的俊朗不凡,若能与公子一夜春宵,说不定我这心疼病还能好些。”
寒珏眼见他竟耍起无赖来,气的浑身哆嗦,强压住怒意,怕惊醒睡着的人,只低声怒喝:“光天化日之下怎容的你在这里泼皮!”
来者似乎并不在意他的生气,只甩袖灭了燃着的红烛,一个转身利落的抱住寒珏,扔掉斗篷,在他耳旁声音低低的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牵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窝处,道:“不信你问问它。”
心跳铿锵有力,哪里是有病的样子,分明就是故意来羞辱他的!寒珏想收回手,却被那人早一步覆上唇,绵长而亲切的吻让他浑身如电击一般,眼前的人莫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
心思百转间,那人于黑暗中开了口,道:“我找了你两年,怎么才几年不见就认不出我的声音了?”
言语中颇有责怪之意,寒珏像是被落雷轰炸一般,那颗长眠三年的心脏复又跳动起来,四肢百骸仿若重生一般布满暖意。
圈牢脸前的人直到确认他不会再次逃跑,寒珏才敢将脸埋在肩窝处,沉沉的落下泪来。
作者有话要说: 走散的终将会重逢。
下一章说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祝愿读者们每天开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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