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他重生了》第111章


嬴晏:“……”她觉得他这话意有所指。
谢昀慵懒一笑,忽然又把手指抵到了她唇瓣,“咬一下。”
嬴晏瞪圆了一双潋滟眼。
“不咬。”
她又不是小狗!
谢昀“唔”了一声,不慌不忙地去撬她贝齿,果不其然,在手指搭上的一瞬,嬴晏一下子用牙齿咬住,手忙脚乱地把他的手拽了出来。
她一言难尽看他。
这又是什么毛病?
谢昀笑笑,没再逗她,话音一转问:“还想知道什么?”
嬴晏一下子被转移了注意力,既然“晏晏”不在雾枝山,那就是在熙邑交战的战场了,将军美人,怎么想怎么合情合理。
“二爷,你一个人在战场,会想家吗?”
她无意识地咬重了“一个人”三字。
偏生嬴晏自己无所察觉,谢昀挑眉,手指又开始不安分地去拨弄她青丝,拔了一根簪子下来,“天底之大,何处不为家。”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军营没有女人。”
嬴晏:“……”
“我不是……”她着急解释。
谢昀指腹压上她唇,打断:“晏晏,在我面前不必试探遮掩,想问什么,嗯?”
嬴晏未完的话收回了嗓子眼,忽然觉得自己方才的试探很可笑。
她忍不住疑惑,那他心中的故人是谁?难不成在燕京么?
“没什么。”嬴晏浅浅摇头。
戳破了这层窗户纸,她怕不好收场。
又是一阵沉默,谢昀垂眸,睨了她片刻,有一下没一下地捋着她头发。
他非心思愚钝之人,若说先前他还不明白嬴晏的情绪变化从何而来,如今一通对话下来,哪能不知她这是在试探自己心中有没有别的女人。
谢昀深长眼睫垂下,盖住了一片莫测情绪,已经猜中了七八分。
嬴晏被他的小动作惹得不安,心如擂鼓。
“我不是晏晏……是嬴晏?”
谢昀轻声,忽然从嘴里磨出这么一句话。
说完,他抬眼去看嬴晏,果不其然,小姑娘慌了,眼神闪了又闪。
“……”
原来是这样,谢昀恍然大悟。
晏晏一向心思敏锐,擅观人心,想来是一开始他对她特别的关注与好意让她心里不安,生了疑惑。
谢昀掰着她下巴抬起,失笑:“怀疑我有别的女人?”
不是怀疑。
嬴晏咬唇,卷翘的眼睫垂下,盖住了一汪秋水,那种珍视和情愫,显然他爱极了她。
黄酒同葡萄酒一样,酒不烈,饮起来怡人,然而后劲儿很足。
嬴晏今日饮得少,只用了几杯,意识倒还清晰,常言酒壮人胆,她那点顾及就散了,嬴晏心头一横,倏地抬起眼,开口问:“二爷,晏晏是谁?”
话音落下,她手指不安捏着。一息之后,一颗心怦怦直跳;两息之后,心生懊恼;三息之后,便只剩下后悔,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头。
瞧她模样,谢昀失笑。
“晏晏啊……”
谢昀尾音拖长,似乎是在回忆,幽深的眼神倏地飘远,昏黄的烛光落在他脸颊,勾出一个俊俏惑人的侧影。
嬴晏缓缓收回视线,不安捏着的手指松了,心生悔意,也难以自抑的泛起一抹酸。
嫉妒么?还是羡慕?
嬴晏不知道,只觉得一颗心空落落的。
谢昀扯着唇角笑了下,手掌忽然捧着她脸蛋抬起,直到四目相对,嬴晏眼睫茫然轻眨。
“一直都是你。”
谢昀一字一顿,嗓音凉而挚。
他说:“嬴晏,一直都是你。”
第89章 
——原来; 一直都是她。
心头的惊诧与喜悦过后; 剩下的便是窘迫。
嬴晏神情懊恼,这么久以来的纠结心思; 竟然是庸人自扰。
犹豫而迟疑了一会儿,嬴晏忽然问:“二爷; 永安十五年,你回过燕京么?”随着话音落下; 她迫不及待抬眼看他; “六月份的时候。”
她想知道,在紫宸殿前惊鸿一瞥的少年,是谢时; 还是谢昀。
谢昀垂眸; 手指捏她香腮,“回过。”
顿了顿,又传来他偏凉的的嗓音,“去过紫宸殿。”
嬴晏:“……”
原来谢昀也记得她。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嬴晏心里最后一点疑惑也散了。
谢昀深深地看了一眼嬴晏,知晓她是误会了。
那年在紫宸殿,他的确遇到了嬴晏,只是那两分印象,没能在他心里掀起半分波澜; 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而已,长得漂亮,哭哭啼啼。
他刻在心头的印象; 是在汤泉宫遇到十七岁的嬴晏。
不过这些事情,还有上辈子的那些事情,都没必要让她知道了。
他的晏晏,只要现世安稳。
谢昀收敛心思,拉着她坐起来,下巴搭在她肩颈,幽凉的嗓音绕上了几分危险:“这回可以练字了么?”
嬴晏点了小脑袋。
“好。”
一偏头,正好撞上他的眼睛。
谢昀浑身上下,当属眼睛最勾人。
嬴晏被看的心头一慌,身子连忙往前歪,强做镇定地拿起了那根狼毫笔,“怎么练?”
谢昀低声笑,盘腿而坐。
他把嬴晏拎到腿上,前胸贴着她纤细后背,“这样。”
说着,谢昀就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写了起来。
谢昀的手很凉,覆在她温暖的手背上,渐渐染上了一层温热。
……
练字是一个日积月累的过程,嬴晏的字已经成型了,改起来甚是困难,从一撇一捺的力道到运笔习惯,皆要重新纠正。
一本万字余的《游仙窟》,两人整整写了半个月。
写到香艳处,嬴晏几乎是闭着眼睛,不敢看,任凭谢昀握着她的手笔走龙蛇。
偏生谢昀那厮不肯放过,故意凑到她耳边,一边低声念,一边握笔写。
“一啮一快意,一勒一伤心,眼华耳热,脉胀筋舒……”
明明是一本正经的写书,气氛却弄得撩人旖旎,嬴晏的一颗心差点蹦成十八瓣。
后来两人亲手所写的《游仙窟》,被谢昀装订成书,珍藏起来。
他说,日后再读。
……
过了立秋之后,天色变短,暑热渐消,时间如乌飞兔走,转眼到了深秋。
月余来,朝堂上的官员升升贬贬,连带着地方官一起,发生了很大变动,大换模样。一时间,燕京人人惶恐自危,神鸾卫下属的北镇抚司里面,不知道又关了多少人进去。
好在今年春天刚刚举办过春闱和殿试,倒不愁没有新人补上。
嬴晏敏锐,很快便察觉到一点而不寻常的意味。
父皇太着急了。
等这些官员收拾完了,是不是……就轮到了替父皇收拾这些官员的谢昀?
嬴晏细白的手指不安地捏起,心生懊恼,她怎么只顾得三哥回来的喜悦,竟忘了谢昀的处境。
三哥回来了,稍有不慎,就是谢昀的死期啊。
这日傍晚,嬴晏匆匆掩了身份,去了星辰汤。
谢昀抱着她香软的身体,手指不安分,下巴搭在她白皙的肩颈,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见人不以为意,嬴晏心中愈发担心,一把拽下他的手,偏头看他,嗔怪的声音着急:“二爷!”
谢昀总算停下了动作,慢悠悠从她肩头爬起来,似笑非笑问:“晏晏这是担心我?”
“你这是明知故问。”嬴晏瞪他。
谢昀挑了眉尖,懒洋洋地反问:“我若着急,你父皇就不想杀我了么?”
嬴晏:“……”
谢昀笑笑。
永安帝宠信他,是想以他为忠心不二的利刃,牵制朝堂,辅佐年幼的新帝,守住嬴氏江山。
可是嬴柏一回来,他这把刀便成悬颈之刃。
嬴柏胸有乾坤,守为贤君,攻为明君,自然,不需要他这么一个专横的权臣,来掣肘皇权。
谢昀精致眉眼间闪过一抹凉薄而嘲讽的情绪,蓦地伸手,拔了她发上的一根簪子,一头乌黑的墨发垂下,如缎一般。
他指尖挑起一绺打转,“放心,死不了。”
说完,谢昀五指穿过她青丝,将人压倒。
“晏晏来找我,不想做点别的么?”
嬴晏小脸绯红,暗道这厮无耻,怎么说得像她献身上门一般。
“不想。”她伸手推他。
谢昀却是不管,低头印上了她唇瓣,堵了余下那些他不爱听的话。
*
九龙殿。
永安帝一手搭在脉枕上,由太医诊脉,另只手捂着帕子,忽然一阵轻咳。
挪开之后,雪白帕巾上一抹粘稠猩红的血液,分外刺目。
永安帝看着那抹鲜血,攥着帕子的手指捏紧,狭眸里含怒,掀袖一挥间,桌畔的白釉花瓶倾倒,劈里啪啦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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