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妻[破镜重圆]》第99章


周牧禹把女儿最后交给一嬷嬷去照看,吩咐道,“将小郡主抱回房里去睡吧!”
嬷嬷赶紧福身来接,抱着小郡主就红着眼圈儿离开。这离别在即,夫妻有很多话要说,有很多伤感要倾诉,连嬷嬷都觉得实在心伤。
周牧禹其实一直在等那个字,就是顾峥以前主动热情去追求他时,给她说的那个字——
然而,等来等去,她还是没有说。
那天晚上,离别前的最后一夜,夫妻两本来好好打算做几场,把彼此双方的身体都嵌入自己的骨头缝隙里——他埋着头,墨发拂在她的大腿,他的舌,像饮幽谷里的一线天泉。顾峥手紧拽着被子哭泣摇头,两个人最后,竟都抱在一起哭了。
上将拥旄西出征,平明吹笛大军行。
次日,男人一副铁衣铠甲,骑坐在一匹高大的枣红色战马,到底是领着浩浩荡荡军队兵团离开了汴京城。
临走前,他搂抱紧着她,目光带着热切与恳求,虽未分明要求直说,却流露出一种希冀渴盼。
顾峥好几次张嘴欲言,却只是手颤颤地,从袖中摸摸索索,像个行将就木的八十老人,“这个平安符,是我亲自去普恩寺求来的……而这个荷包,也是我亲手,一针一线绣的;你把这个平安符放在荷包里,你好生揣在身上,时刻都要记得带着,怎么都不能丢弃……”
然后,她泪珠儿纷涌滚落,亲自又去给男人腰间把福袋颤巍巍系上。
周牧禹用披风大氅将女人死死裹入怀中,“娇娇,我每天都会给你写信报平安的……”
“如果信到了,就表示我在,是平平安安的……”
“若是信一个月都没有到,那么……”
顾峥喉咙一哽。“你别说了!周牧禹,算我求你,别说了!”
“你怎么会死?又怎么会死!不会的!”
“你去了那个地方,就应该什么不管,不要顾及我,眼睛里没有妻子,没有女儿,没有父母;你是个皇子殿下,你还可能是将来掌握主宰整个天下的帝国君主;你的眼睛里,应该只有老百姓,只有战场、只有你的手下和那些敌军!”
“你想想我爹他是怎么死的?你要帮我报仇,周牧禹,算我求你了!请你为我爹报仇!”
……
家国天下,皮之不存,毛将焉附。顾峥闭着眼,眼泪再次滚满落一脸。
“晋王殿下!晋王殿下!咱们该启程了!画角都已吹响了很久很久!”
“晋王殿下,您还是快请——”
“好了!本王知道了!”
一个将士急急匆匆来催促,周牧禹也闭眼,深吁一口气,终于,一狠心,掉头,将一小兵手里递来的马鞭子接过,利利落落,翻身上马。
四边伐鼓雪海涌。汴京城西门五凤楼上,钟响阵阵,画角辽远。
顾峥站在那城楼上眼睛定定遥望着,直到暮色苍茫,四合已昏,通衢阒巷再无一个人马。道路上,唯有积雪扫得干干净净。而她的脸,也被吹得冻得又僵又硬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文差不多快接近尾声了,感谢小天使们的一支持陪伴,不离不弃。当初开文的时候并没有详细大纲,一切都是天马行空,随心所欲,写到哪里是哪里,所以最后接近收尾的时候,反而不知该怎么写了!
写着写着,免不了开始怀疑,到底该如何定位这小说呢?因为心情随着人物在变了。忽然觉得,一对男女真心相爱,就别做死做活了,把握当下,我们的人生充满了未知数,什么都可能发生,青春岁月更经不起折腾,所以,便安排了这样一个结局。
这本文很多地方作者不满意,我觉得一是大纲没有仔细认真去做;二是人设不够丰满出彩。如果现在重新让作者写一篇破镜重圆,肯定不是这样的!
第85章 亏心之事
周牧禹希望在临行分别前,他妻子顾峥还能给他说出那一个字,然而,顾峥到底什么没说。
如今,河北那一边,到底什么境况谁也不得而知,没有任何消息,也没有书信抵达帝京,朝廷无战报可收,毕竟,时间刚刚才过月余。周牧禹那支朝廷军队估计连安营扎寨都还没呢。顾峥成夜噩梦,白日便恍恍惚惚。现在,她和婆婆周氏住一个地方,父亲走了,如今,自己的丈夫也去了战场,偌大的一个王府,纵有诸多婆子丫鬟伺候陪伴、闹磕解闷,到底感觉一种从未有过的空旷和寂寥。
这让顾峥反而日日回想起曾经在那小小的四合院,人声笑语,热热闹闹,那时,周牧禹搬过来了,父亲也还健在。
顾峥想着想着,就开始伸手揩眼角的湿润。
那个字,也就是周牧禹所希望她说的那个字,到底是什么,她何尝不情愿说,只是,就是说不出口。
“娘!娘!”
有时候夜里,常常被噩梦吓得惊醒。不是周牧禹浑身血污地站在她床边来与她道别托梦,就是人已经死在炮火战乱、刀光剑影中。周氏和婆婆既一起住了,婆媳也同睡一张大床,相互陪伴,相互祈祷。
周氏道:“梦都是假的!别害怕!我儿子他不会有事的!他定不会舍得丢下你们母女,若真那样,我死都会到底下去找他算账!”
顾峥抱着婆婆周氏,顿时呜呜咽咽啜泣起来。“我不想他死!我要他活着回来!”
周氏遂满面悲伤地叹着气,又轻轻拍顾峥的肩。“若早知如此,我们就不该来这汴京城了!我也不要他去认什么皇帝父亲!”
“就那样平平顺顺,呆在小地方好好生活多好!我依旧卖我的糕,而他呢,依旧去做他的小老百姓!”
“不,应该是,找个地方隐居藏起来,那个地方,有美丽的桃花源,有田地可以耕种,没有战争,也没有这帝京城里的勾心斗角,你和他男耕女织,我呢,就在家带带孙儿,不是也挺好的吗?”
顾峥摇头道:“可这样的日子,他是不会心甘情愿的!”
周氏叹:“是啊!他又怎么会甘心呢!可是,现在这样,丢下咱们娘儿三,他就喜欢了吗?”说着说着,也哭了。
顾峥连忙也伸袖去擦她的眼泪。
男人走了,顾峥成日里提心吊胆,噩梦不断,可她又觉得不能老这样下去,总要找点儿事打发日子,转移什么。她把琴拿出,教女儿苗苗弹琴。又或者,命人拿出宣纸排笔,教苗苗画画。抑或,又找找其他的事派遣。

表妹徐茜梅的夫婿程文斌已经早已离开王府,回去池州。
听徐茜梅口头陈述,以及,盯着她的几个心腹小宫女来报,徐茜梅应该是和程文斌大晚上吵了一架。那是距离周牧禹离开京都的前几日,那会子,没有人顾得了她,所有的心绪都沉浸在一种离愁别绪中——徐茜梅和程文斌半夜三更大吵一番后,第二日就离开王府,不见任何踪影。宫女是这样回说,应该是天不亮就走的,也不想和任何人道别,是怕王府有人阻拦吧?顾峥点头,倒也没多在意,她想,这程文斌是个要骨气尊严的,到底有些男子汉傲气,不想寄人篱下,遂和妻子发生大争执。
她也就没再多过问。
宫女又禀报:不过,这程公子离开后,徐家表小姐成天就恍惚,神思不定,极易惊吓,很是奇怪着呢……
当然,那时的顾峥同样没上心。
丈夫离开了京城,她去城楼上送他,两人依依不舍,还有心思去想徐茜梅的事?
终于,直到这天,顾峥从一个很老旧的小木箱拿出一样东西,那是一封信,纸张封皮泛黄,上面泪痕斑斑,晕迹模糊,是她曾经所滴落流在上面的眼泪——
“吾妻见字如唔:俗语说,糟糠之妻不可抛,时下为夫虽为皇帝指认为皇室子孙,然,遵道秉义之事不可忘,为夫会竭力准奏陛下,给糟糠妻一个名分,请千万个放心……”
她把信紧拽于手里,又紧贴于胸前,而事实是,自从与这位“皇子殿下”复婚后,男人纵然对她千般好,万般体贴,各种柔情蜜意,也“改头换面”了,她却始终无法消弭掉来自于心灵深处的那抹抗拒与惧怕?……是这封信的缘故吗?谁说又不是呢?
每每男人对她特别温情的时候,她拒绝去感动和心跳,尤其常在关键、差点沦陷的一刹那,总是要把这信翻腾出来,拿在脑子无时无刻警醒自己……
是啊,是这封信的缘故!
顾峥豁然间明白什么,她蹬蹬瞪,起身就向绣楼暖阁的楼梯口跑去。

“娇娇,我每天都会给你写信报平安……”
“如果信到了,就表示我在,是平平安安的……”
“若是信一个月都没有收到,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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