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投喂手册》第72章


君不知,前些日子的太子与安定侯之争,皇帝明显更照顾安定侯啊。
这些事儿襄南侯崔骁都看在眼里,但他又能如何呢?如今女儿已是许给了人家,他也只能闭着眼靠牢这条大船了。
不过,他还是趁机好心地提醒了一下太子:“殿下不该与安定侯闹得这般僵……安定侯劳苦功高,颇得陛下器重。殿下便是看在父皇的面上,也该对安定侯礼遇一些。毕竟父子亲情也经不起几回磋磨呀。”何况还是皇家父子,多少豺狼虎豹盯着呢。
赵柬惊异地挑了挑眉:“崔侯居然也能教导孤父子亲情这回事儿了?”
言下之意,你自个儿家里的“父子亲情”经营得如何,自个儿心里没点数么?
襄南侯反应过来,不由涨红了脸。
“还是……崔侯是来替岳父大人做和事佬儿的?”
襄南侯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安定侯确实是他的岳父……之一,但他保证自己方才绝没有想到这一层,绝不是因为这个才开口的。
算了算了,匿了匿了,当他什么也没说……
襄南侯脸红脖子粗,打算揖礼告辞,回去打个地洞钻进去,没想到那位太子大爷又幽幽张口了。
“不过倒是难得从崔侯口中听到这种话,可见崔侯是将孤当做自己人了,是有些做岳丈的样子了……”
赵柬点着头,甩着袖子走远了,独留崔骁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襄南侯虽然家事搞得一团乱,可是官场上却很有一套——滑不溜手的,轻易不表态,坚决不站队。
尽管如今他不站队也不行了,但凭着与安定侯府的关系,即使真的是老三上位,他也不会吃太多亏,大不了就损一个女儿么。
可见今日他的这番话,还是有几分真心在的,难得难得……
——
朝廷上的这些事不大能传到官宦家的内宅里,传到后宫却是没多少问题。
琼芳殿里,初冬的清冷裹挟着一丝若有似无的馨香,整个大殿都充斥着某种与这深宫内苑格格不入的清幽冷冽。
严贤妃细细研磨着石臼中的米黄色粉末,表情冷漠而淡然。
“鹬蚌相争渔人得利,娘娘只管安心等着便是,又何必急于这一时呢?”年长的女官从殿外悄然走进来。
“我等得已经够久了,如今已是不想再等下去。”严贤妃眼睛都没抬,面无表情地说道,“看鹬蚌相争有什么意思?能亲自了结这一切才有趣。”
“上一次……怕是已经露了行迹……”
“东宫一直揪着安定侯府不放,更是连查耶齐与安定侯的关系都查出来了,哪里就露了行迹?这回两家的事情闹得愈发厉害,安定侯府这口锅不背也背定了。”严贤妃无所谓地笑笑。
“哎,娘娘为着二皇子,还是该再忍耐一二……”那年长的女官仍然试图劝说。这么多年都忍下来了,又何必突然冒这个险?
“还要忍到什么时候?”严贤妃突然一把扔掉手中的石杵,“腾”地站起身来,“如今,正是最好的时机……再说,我也不全是为了他。”
也许她曾经想过,与其将这千里江山拱手让人,倒不如叫自己儿子坐了。后来想想也实在没意思得很,她那儿子是个什么资质,她自己心里也清楚,难保今后不背上昏君的骂名。
她只是心有不甘,他们严氏满门忠烈打下守护的江山,凭什么就要传给陈瑶的儿子?死了一个,还有一个!用他们严氏一族的血去铺就那小子的帝王路,还得匍匐在他脚下山呼万岁?
何其可笑!
所以,与其看着他们父慈子孝地享受着他人的果实,不如便将这一切毁去,哪怕是她背上一世的骂名呢?
不过现下看来,他们俩也父慈子孝不起来了,若是能逼得他们父子自相残杀,那便是意外之喜,再好不过。她不介意给他们添把柴……
“有一部分禁军已经被太子调往东海镇压倭寇,再过不久,西北的狼烟也会传来。到时京师无人,便要看严复他们的了。”严贤妃敛眸淡淡说道。
“是,”那女官见劝说不下,便屈膝行了个礼,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我这就去知会严将军。”
严贤妃抬眸,扫了一圈儿这空荡荡的大殿,这里真是冷清得很,她也实在是待得厌倦了……
——
去年秋天才被打服的西戎北狄各部,今冬居然再次成军来犯。当边关的八百里急报传到皇帝案头,皇帝勃然大怒。
“连年征战,西戎与北狄早就人乏马疲,已是没有多少粮草支撑再来兴兵进犯了。如今,怎么又卷土重来了?”皇帝眯了眯眼,阴恻恻地说道。
“兴许正是因为没有粮食过冬,才导致那些蛮夷破釜沉舟,要来我大燕掠夺粮食。”有大臣上书禀道,这一贯就是西北那些游牧之族的套路。
“人都快饿死了,哪里还有力气出来干仗?怕不是有人在背后支持,有意挑起边关战事吧。”赵柬闲闲地说道。
皇帝瞟了他一眼:“太子有何见解?”
“自然是派禁军前去压制,将他们一锅端了。”赵柬一派云淡风轻,说得倒是十分轻巧。
皇帝轻笑一声:“禁军已有一半主力被你调去了东海,若再遣一半去往西北,京中岂不没了强兵镇守?”
“事有轻重缓急么,父皇。”
“太子这是何意?”有耿介的老臣听不下去,出列问道,“将禁军全部调离京城,置陛下安危与何地?”
“贼子都已经打到边关了,难道不应该用雷霆手段彰显我大燕国威?这京中一向太平,况且尚有父皇的御林军坐镇,不过将禁军调出去三五月,天还能塌了不成?”赵柬挑眉睨了那老臣一眼,尽是睥睨不屑之色。
“镇压外敌,扬我国威固然要紧,但不该如此冒进,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请陛下三思。”
“是啊,冒然将禁军全部调遣出京,万万不妥!”
“……”
大殿上,群臣开始此起彼伏地上奏劝谏,好不热闹,直到不知是谁出言提了一句,把大伙儿都吓得禁了声。
“太子殿下要将禁军主力全部调遣出京,不知意欲何为?”
赵柬闻言,抬眸扫了一眼,谁曾想脖子绕了好大一个圈儿才找到那人,却是排在朝班末尾的区区五城兵马司指挥使,遂扯了扯嘴角,嗤笑道:“贺大人呐,您觉得孤意欲何为啊?”
朝堂上鸦雀无声,众臣仿佛跟吃了哑药似的,各个低着头看自己足尖。那方指挥使用尽平生勇气说了那句话后,哪里还有胆子再直视太子利刃般的眸光质问,涨红了脸,讷讷不敢言,倒是那冷汗止不住地躺下,大有将官服都打湿的迹象。
赵柬收回冰冷的目光,朝皇帝拱手道:“此乃儿臣之建议,具体如何,还请父皇定夺。”
“西北之势猛如虎,还有什么更好的法子么?”皇帝淡淡说道。
散朝后,皇帝请了几个阁部的重臣与几位大将军再商议了半日。不过正如他们在朝会上所说,商议来商议去,也没能想出更好的法子。
西北战事刻不容缓,没过一天,今夏才大胜班师回朝的禁军便又开拔重返熟悉的战场了,其中便有崔宝绫的舅父原斐作为领兵副将。
这下迟钝如窝在内宅中的崔宝绫也觉出一丝不对味儿来——最近这战事是不是太频繁了一些?听起来总是叫人不大安心的样子。
她从原府给舅舅送行回来,便有些神思不宁,话说似乎许久没有听到赵柬的消息了,怎么赐婚圣旨下来这么久,他倒不来看自己了?这多少不大像他的个性,先前那样着急地要请皇帝给他们赐婚……而且如今想想,这赐婚旨意也来得颇莫名其妙……
小丫头的心思开始多起来,沈妈妈看在眼里,倒颇有些开怀——她家姑娘可算是长大了,不再是只会抱着话本子,计较那一日三餐的模样了。
——
“该做的已经做了,只等愿者上钩。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端淑公主轻轻吹了口热茶,幽幽说道。
“两件事,”赵柬却没心思喝那茶,抱臂站起身,蹙着眉头踱了两圈,“一,老三那边不防着一点儿,我还真怕他临时起幺蛾子;二,原斐今日出征了,宝绫那里会不会多想啊,我要不要先跟她报备一声?”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赵语斜斜睨了她这弟弟一眼,发现他真是越来越墨迹了,“一,安定侯都已经被你逼得告病在家了,老三还能翻出什么花来?说起来,这么些年,除了田贵妃跋扈一些,老三还真没给你添过堵……”
“哼,他倒是敢!”赵柬眸光转冷,哼了一声。
“二,既然那么不放心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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