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虎三百式》第50章


“我?我跟他们怎么能一样!我比较早熟……”
说罢,又想起来温萦似乎比较热衷于幼齿孩童,早熟的恐怕他不喜欢。于是封蔷噤声片刻,决定马上就措辞挽回一下。
“那个,其实……”
却听温萦比她先道:“怎么就早熟了?你一直都是个小姑娘啊,任性的小姑娘,可爱的小姑娘,听我话的小姑娘。”
“哎呀,你知道就好!”
听得这话,封蔷面露喜色,“不过我还是不敢相信,沙普尔为什么成了袭击我二娘的刺客,他武艺又有多高,能瞒天过海地从我家……”
太过兴奋加上疑疑惑惑地啰嗦太多以至于指尖一抖,没等吹凉的药汤就这么落上了温萦袒露在被褥之外的手背——
“嘶!”
“啊啊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呼呼……吹一吹看还疼不疼啊?”慌里慌张将药碗一边儿搁了,封蔷像个做错事害怕被骂的孩子。
“封蔷。”“在在在!”
“封蔷!”“在……咦?!”
话音未落,猛然间被两条胳膊用力地环上了脖子。
温萦这么奋力地一搂,直将封蔷也搂得打了一跌,整个人竟是被他掼在床上。任由这颗毛茸茸得脑袋在怀里蹭着钻着,呆愣愣地不知所措。
“对……唔……”
“啥?”
“唔……”
啥啥啥???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啊。
……
最近以来,封蔷心情十分不错。
原因非常简,那就是温萦生病啦!
当然她并不是乐于看到温萦生病,她也很心疼的,真的……只不过啊,自从温萦病了之后,就真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像个生了病要糖吃的小孩子,但他不要糖。不要星星也不要月亮,无需任何灵丹妙药,只要封蔷一直在温萦身边陪着,那张苍白的脸就能恢复不少的精气神儿。
封蔷意识到了自己在温萦心目中的地位何其重要,因此根本不要别人掺和。堂堂一宗少主,照顾病人照顾得很是卖力,而且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如果封四小姐知道温公子这是为了牵着她给我争取时间把沙普尔送出去……会不会气得吐血三升?”
期间向南姜纬去探过一次,两人自然没能看到封蔷好脸。
“应该不会。”姜纬摇头。
这种傻子,说不定反倒兴高采烈地笑着说:“哎呀呀,被温萦骗了骗了,好开心好开心呢!”
“温公子心里很是煎熬吧,他那么喜欢封四小姐,沙普尔又不能不救……你问我为什么要主动帮他办这件事,我那时候只想着赌一把。我想,我赌赢了。”
赌赢了,赌温萦是一个身不由己的好人,很好的人。
“那你就帮人帮到底吧,你不是总这样么?”
姜纬笑了一声,广袖轻甩。他自别过身去,不与向南再继续这个话题。
这时听得门边风声阵阵,又短又急。
向南抬头一看,笑了:
“哟,大少爷这样着急地来做什么呢?”
看她一眼,又看封嗅,姜纬也道:“大少爷来得这样急,恐怕不是来探病的。”
“那大少爷可小心冲撞了屋里的病人。”点了点头,向南道。
与此同时,封嗅一张脸黑得宛如铁片。当间儿一脚踹开房门,也不管向南姜纬这等外人还在,他中气十足地怒吼道:“封蔷,带上你的温情郎,都他奶奶的给我滚出来!”
他喊得虽然热闹,但向南心知这个热闹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看的,她抬眼给姜纬使了个眼色。
“风硬,扯呼!”
☆、罗刹
身着虎纹玄袍的男子星目剑眉,额前阴云悬挂,周身戾气四射。伫而立在院中,手里换了把精光流转的三尺长兵。
封嗅的佩刀名为罗刹,相较夜叉稍宽稍厚,比不上前者的迅捷轻巧,却是出鞘得见锐气条条,沉稳中带着凌厉,气势竟比夜叉更胜一筹。只是罗刹虽然备受珍爱,封嗅却并不像封蔷带着夜叉一样时常将这宝兵悬在腰间,更多的时候,是以一柄短刀代替。
只有在他卯着与谁决一死战时,才会祭出这把爱刀。
显然,今天他就有心与某些人决一死战了。
杀气腾腾的封嗅立在门口,声势不可谓不浩大嚣张,唬得旁的人大气不敢出一口,有些更是看都不敢往这边多看一眼。
君子看热闹——有时有晌。类似于向南姜纬这样的识趣“君子”,自然时早早地溜之大吉,不要卷入这兄妹二人之间的斗争才好。
封嗅在这门口儿站了许久,“滚”出来的却只有常伴封蔷身边的一个小丫鬟。
丫鬟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声声嘶道:“大少爷,那个,那个四小姐让你,哪来的滚哪去。哪凉快哪……待着去。再,再来找不痛快,她可就不客气了。”
实在不是她对封嗅有什么成见,是这位大少爷真的太不懂得识人眼色了。眼下,四小姐正跟温公子两个人独处一室,喂个药都得半个时辰还多。可见其中乐趣一定非比寻常。
人家正是良辰美景如花美眷,情浓浓意脉脉的时候……
——退一步讲,就算温公子在别人眼里够不上“如花”二字,想来四小姐眼里,他也是跟天仙一样的美丽可人才对。
正值此等时刻,他们家大少爷却举着把刀,屁颠屁颠来煞风景。搁谁谁能给他好脸色看啊?
“你还要命,就让她带着温萦,滚出来见我。”
封嗅说着,一口钢牙咬得格格作响。
丫鬟不敢抬头,光从气势上来感受,她知道大少爷额前的阴云一定愈加厚重了几分。
“大少爷,我只是个丫鬟而已。”想了想,她委屈巴巴地瘪下嘴来,“少爷,您是四小姐的兄长,您让她滚出来她都滚不出来,我……大少爷您不能不给可怜人一条活路啊!”
呵呵,方才帮封蔷传话怎么就有鼻子有眉毛的,帮他传句话怎的就成了没有活路?
果然是封蔷教出来的下人,一水儿通通都不把他这个大少爷放在眼里!
眸色一凛,封嗅掌心轻抬。
“啊,少爷!”
随着丫鬟的一声惊呼,罗刹在她项上横着不偏不倚,只差毫厘就可入肉。
“猜猜我妹妹她,保不保你一命?”
“……”丫头哪里还能说话?早就吓得两股战战,筛糠一样出口不聚声儿了。
封嗅见此,刀刃轻轻挪开一寸。
丫鬟绝处逢生,紧接着一个激灵,好似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呼救道:“四小姐,四小姐,四小姐救命啊。大少爷他他他他……他把刀架在我脖子上了啊!”
话音一落,像是已经用尽最后一丝丝的勇气和力气,丫鬟白眼一翻,向后一倒,依在封嗅肩上昏厥过去了。
“你……”他可还没下杀手呢,不接受讹诈和碰瓷!
正值封嗅哭笑不得之际,却见封蔷冷脸踱了门槛出来。
“跑我这儿来为难丫头,封嗅你几个意思?”
但见那丫头不发一声,气息奄奄地倒在封嗅肩上,封蔷一张脸瞬间如覆冰霜,上牙齿轻轻咬唇。少顷,她抬眼道:“你还真敢动手?”
“不是,我……”我没有,我不是,相信我!
话没说完,封嗅忽然想起自己这次究竟是干什么来了,他当即收声,眉头一皱,眼里眉间尽显雷霆怒色。
也不打算再跟封蔷废话,只把毫发未损的丫鬟往封蔷怀里一推,封嗅怒道:“自己看看我动没动手!让你的温公子也滚出来见我,那个突厥小崽子的账,是时候跟你们好好算算。”
见他屡次对温萦出言不逊,封蔷早已耗尽耐心。现下她心中燃有一团怒火,烧得熊熊热烈。
却想想沙普尔的事情果然是她理亏,于是只好强迫自己耐着性子,封蔷道:“温萦病着,不能出来见你。封嗅,他毕竟是我们家的客人,你说话放尊重些。”
“客人?我可从来没把他当过客人。”冷笑一声,封嗅不容置疑道:“叫他出来,我有话要问!”
“你是非要跟我对上,那也当真没有办法。”
封蔷说着,眼看右手便要去摸夜叉。
夜叉与罗刹两把刀出自同一位师傅的手。最初,它们还没被铸成兵器的时候,乃是同一座溶窟里的两块玄铁,后来化成铁水儿,还是一口锅里滚过这样的交情。
无论封嗅还是封蔷,他们都不希望这两把刀本是同根生的宝刀,有一天真会锋刃相对。
“我出来不就得了……何苦来,还要你们兄妹二人,为了这打上一场?
温萦身披鹤氅,面无血色。就这样竟也晃晃悠悠地下地走了出来,恭恭敬敬欠身,给封嗅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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