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联盟》第363章


故而…意图奉我为傀儡皇帝,诱阿贞监视我。”
“诱”字一说出来,众人也明白了是何意。
苏敬亭嗤笑一声:
“那厮,原是个出卖色相之人。”
梁宜贞撇嘴嘟哝:
“也并不怎么好看。敬亭兄,还没你好看呢!”
苏敬亭抱拳:
“宜贞你客气。”
梁南渚无语,接道:
“他惯爱玩这一手,我这里行不通,自然找别人咯!只是,从前查不到他的底细,想不到竟是北蛮的人!”
“你有对策么?”柳春卿问。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梁南渚凝着前方。
话音未落,只听门外传来腾子急切的声音:
“皇上!有疾奏!”
“有屁就放!”梁南渚唤他入内。
腾子一进来,见众人都在,瞬间吓得闭了嘴。
噗通!直直跪下。
腾子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这一跪,显然是将要说的话后果严重,不知如何承担。
梁南渚缓缓抬起眼皮,淡淡道:
“打来了?”
“是。”腾子冷汗直流。
梁南渚一瞬沉默。
腾子试探着看他一眼,又匆匆埋下头,身子发颤:
“皇上,还…还…失了城池…”
城池!
梁南渚一瞬抓紧袍子,脖颈上青筋绷起:
“哪座?”
“不止。”腾子屏住呼吸,不停添嘴唇,“有…有两座。”
“说。”
“河北府、吉兴府。”
这是大楚最靠北的所在。显然,北蛮觊觎久矣,一击即中。
梁南渚强稳住呼吸:
“接着说。”
腾子咽了咽喉头:
“二…二少爷,呸!是梁南淮逆贼!他…他在吉兴府定都,国号新楚,宰相…扈司青。”
梁南渚听罢,眸子凝了凝:
“传六部尚书入宫。”
…………………………
吉兴府。
扈司青抱臂,看着龙椅上瑟瑟发抖的梁南淮,玩味地笑了笑。
“我说皇上,都快入夏了,您抖什么抖啊?”他笑得更厉害,“您不会也种了寒毒吧?哈哈哈!”
梁南淮脑中一片空白,呆愣愣看着一身龙袍,那是与梁南渚同样的制式。
可穿着它,为何如芒在背?
这个龙椅,宽大舒适,却为何如坐针毡?
他依旧发颤,看向扈司青,近乎哀求:
“扈将军,你就放过我吧!”
扈司青轻笑,郑重行个揖礼:
“皇上,您又唤错了。臣,是您的宰相,皇上。”
第四百五十二章 北蛮
梁南淮一脸不自在,站也不敢站起来,坐也不敢坐安稳。
这座龙椅,简直像是定时火药!要命的是,你还不知他何时会爆炸?!
“扈…扈将军…你真的误会了,我…我和崇德太子没关系…那是我大哥!他…他才是崇德太子的儿子,当年的小皇太孙。”
梁南淮试探着看扈司青。
他已然坐下,品着新上供的茶叶,正是吉兴府产的。
从前,在北蛮要吃到这样的茶叶,必须通过互市,价格奇高。如今,寻常北蛮百姓也能吃得起这茶叶了。
“好茶啊…”扈司青叹道。
梁南淮一愣,更加焦躁:
“扈将军,你缺个皇帝,你找我大哥去吧!或者,你自己做皇帝不就是了?何苦…何苦拉扯上我这个废物?”
“哈哈哈!”扈司青大笑,“我的好皇上,哪有说自己是废物的道理?想当初,在川宁之时,你不是还为这个计谋拍手称好么?”
“那不同!”梁南淮如热锅之蚁,“从前大哥还未称帝。可如今,他都已经入主皇城,大局已定,翻不起浪的!
况且…”
梁南淮顿了顿:
“若重来一回,我在川宁时也不该答应你合作!”
如今落到这般地步…乱臣贼子,京城川宁都回不得,何苦来哉?!
扈司青扯着嘴角笑了笑:
“怎么?当初将梁南渚视为眼中钉,如今坐上龙椅,却是怂了?”
“是。”
梁南淮也不分辨,一脸生无可恋:
“我是怂了。他的手段太厉害,借我十个胆子我也再不敢与他为敌!再者说…我父亲还在他手中…
扈将军,我求你了,你就放了我吧!”
话音未落,就要跪下。
扈司青不动如山,只垂着眼皮看他,呷一口茶,淡淡敷衍:
“皇上,使不得啊。”
梁南淮一愣,一咬牙,只听噗通一声。
双膝触地。
“我不也是什么皇上。扈将军,你行行好吧!”
说罢便开始脱龙袍。
扈司青目光淡淡扫过:
“你要敢脱,就躺着出去。”
梁南淮脸色一白,手蓦地僵住。
躺着出去…那就是死啊。
半晌,他只耷拉下脑袋,无力跪坐龙椅旁。
默了好一阵,才讪讪道:
“你们北蛮想要大楚的地,关我什么事?你扈将军想要掌权,又关我什么事?”
扈司青呷一口茶,目光渐渐落向他,:
“这身龙袍啊,千尊万贵,金银丝线交织而成,你就这样随意坐了?哟,都皱了啊…”
他缓步过去,两指夹起他的衣袖打量,咂嘴摇头。
“皇上,这个位置你不坐,自有许多人想坐。”扈司青道,“况且,你如今的境遇,做个傀儡有何不好?”
梁南淮深凝着眉头。
扈司青扯了扯嘴角:
“你以为,你还回得去?”
“什么意思?!”梁南淮猛一怔,抬头盯着扈司青,神情颤颤。
“呵,”扈司青轻笑,“你从庄子上逃出来,又来过我北蛮地界。算来,称帝的消息也已传到梁南渚耳中。
皇上,你此时回去,他能放过你?便是他顾念着所谓的兄弟情义,晋阳侯府的养育之恩,可朝中大臣呢?
你也该知道,你们大楚的朝臣有多狠。你犯下此等大错,是死是活,都由不得他的!律法在呢!”
“哦,对了,”扈司青笑道,“他身边那个谁,大理寺的,苏…苏什么来着?”
梁南淮面色已然煞白,身子发颤:
“苏敬亭…”
“对!就是他!”扈司青一拍大腿,“不是说,他铁面无私塞包公么?你说,他会不会放过你呀?”
梁南淮紧咬着牙,双手握拳,龙袍的袖口抓得皱巴巴的,袖口的飞龙似乎也在蹙眉。
“还有你父亲。”扈司青垂眸打量他,心头冷笑,道,“说起他…你若不回去,他在大楚过活,或许能被认为是个坚守大楚的忠义之士。
可你若回去…他就是逆贼的父亲啊!你以为,他的下场会比你好?”
梁南淮默然,一股酸楚直往上涌,只憋闷了一汪泪,说不出哭不出。
“再看看这里!”扈司青忽提高语调,大袖一挥,“皇上,这是你的国土。政事,臣替你打理,你只需要纵情声色,享受荣华富贵便是。
这样的日子,不是你最想要的么?”
梁南淮微愣,缓缓转过头看向他。
扈司青挂着温和而亲近的笑容,似乎真是全心全意替他着想。
啪啪!
扈司青忽拍手。
只见一群衣着鲜丽的舞姬鱼贯而入,管弦丝竹声骤起。方才极冷清,极阴暗的宫殿,霎时歌舞升平,热闹非凡。
更有年轻貌美的宫女手捧银盘,其上盛满瓜果美酒。一个个笑脸盈盈,婀娜多姿,直朝梁南淮围过去。
扈司青笑笑,长作一揖:
“皇上慢用。臣,告退。”
随着扈司青退出来,宫殿朱门紧闭,守卫森严。只见窗上人影翻翻,俱是消磨热闹。
…………………………
钟已敲过四更,梁南渚披一件袍子,双手撑着案头,其上展开着一张羊皮舆图。
灯火耀着他的侧脸,光洁的下巴生出胡渣,眉梢眼角尽是疲惫。
梁宜贞提了提他肩头的袍子,道:
“程老将军挡着,想来…是有胜算的。况且,又派了援兵。”
梁南渚凝眉:
“我记得,小时候常听父亲说起北蛮。那时,骚扰边疆也是常事,不过皇祖父雷霆手段,北蛮自是不敢入侵。
想不到,沉寂了十几年,终是露出獠牙。真能忍啊…”
梁宜贞气息沉沉,眸子凝了凝:
“父亲曾说,北蛮是狼…伺机而动,忍常人所不能忍。”
梁南渚一顿,看她一眼。
自她出生,父亲便被关在西角楼,如今都还是疯癫之状。
父亲…何时同她说过这话?
但他终究没有问。
“阿贞,事情或许比我们想的更严重。”他看向她,鼻息微叹,“咱们的婚事…怕是要延期…”
梁宜贞握着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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