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太偏心》第115章


没想到却是赵陆屡败屡战,最后寻到了人之所在。
赵郗全程就没过放松的时候,听见赵陆讲话,只道:“难道你要这样对湖阳去说么?”
赵陆虚虚握拳,又慢慢松开:“自然……不妥。”
“很不妥。”赵郗落井下石,又说,“湖阳才恢复记忆,等她调养好了身子,我或许要带她离开。”
赵陆一惊:“她已不是你妹妹。”
“她怎么不是我妹妹?”赵郗反问,“我看着她长到十七岁,她就是我的妹妹。”
赵陆不想放弃:“总要问过宜安。”
“你别侥幸了。”赵郗转开头,不想同他拉扯,只道,“出来一天,湖阳必定想我,告辞。”
说完便起身走出暖阁。
一时暖阁内只剩赵陆,赵郗的话翻来覆去在他心中打转。他忍不住闭上眼,朝后靠去。
别侥幸了。
金公公回来时,就见赵陆倚在宝座上,闭着眼睛一声不发。
他吓了一跳,忙上前询问:“陛下?”
赵陆睁开眼,先恢复了坐姿,又平静问道:“人送到了?”
金公公松了口气,回道:“送到了,金缕也留下了。”
赵陆便点头:“那就好。”
金公公垂下头,没了声音。
赵陆等了一会儿,自知这是赵宜安无话转达的意思,便挥了挥手,叫金公公退下。
赵郗说,赵宜安一日未见他,必定想他。
那赵陆呢?
离开他那么久,只在映天的火光中匆匆一会,背着光面目模糊。
她会不会想他?
还是庆幸,自他身旁逃脱。
忽觉无力,赵陆合上眼,任由四周陷入寂静。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也发包奥
第95章 从前
花园正翻修,山坡上围了长长的帷幔,好将劳工与府上女眷隔开。姚沐在凉棚里待了一个多时辰,觉得太晒,又躲去了花厅。
花厅里摆了一大缸子冰,里面湃了各类瓜果,姚沐嗅着果香,正昏昏欲睡,仆人推门来回:
“四皇子回来了。”
姚沐一个激灵,从卧榻上坐起,他动作迟缓揉了揉脸,嘀咕道:“关我什么事?”
但是热闹不能不看。
姚沐三两下回了神,出门偷偷猫在墙下,只瞧见赵郗在道上快步离开。
他回头,问仆人:“什么时辰了?”
“回忠勤伯,刚过了申时。”
那还早得很。
姚沐揉着后脑,又回去花厅,睡了个天昏地暗。
*
从赵陆那里出来,赵郗一刻未停回了皇子府,他脚步飞快,也不知在担心什么。
赵宜安住在凉秋院,赵郗一进门,就直奔卧房而去。
檐下支使婢女洒水的金缕,听见门口动静,连忙上前行礼。
“四皇子。”
赵郗一顿,他上下打量金缕,轻嗤道:“原来是你。”
不过此时说什么都无用,赵郗不想同她耽误,绕过金缕就要往里走。
金缕暗暗将人挡住:“四皇子,公主正午歇,还是莫去打扰。”
赵郗皱眉:“都什么时辰了还睡?倒把人睡傻了。”
他伸手格开金缕,步子一迈,就进了妹妹的卧房。
卧房里凉意阵阵,在太阳下骑了半天马的赵郗浑身一阵惬意,呼了口气,悄悄走近了屏风。
赵宜安就趴在锦被里,帐子也未放下,安安静静没一点声儿。
赵郗放轻了步子,走了几步又觉不妥,他该换身衣裳来的。现下也不能在妹妹面前脱了外衣,只好装模作样掸了几下并不存在的尘土,然后猫下腰,坐在了榻边。
赵陆同他说了许多,又摆出人证物证,将事情明明白白一锤定音。
从小捧在手里的妹妹原来不是父皇亲生,赵郗并不觉因此疏远。他看了她十七年,以后也会好好看下去。
在榻边坐了一会儿,赵宜安似乎躺累了,翻了个身,将被子里的脸露了出来。
赵郗眉梢一挑,不自觉露出笑,伸手在妹妹头发上虚虚揉了一把。
眼神温柔。
然后手指向下,干净利落捏住了妹妹的鼻子。
赵宜安倏然蹙眉,挣扎了一下睁开了眼睛。
见是赵郗,她毫不客气将他的手拍开,语气娇憨:“谁让你进来的?我在睡觉。”
“都申时了,再睡就真的变成小猪了。”
赵宜安皱着鼻子:“我才睡了一会儿……”想事情想得心烦,最后竟慢慢睡了过去。
“别睡了,一会儿晚上倒闹腾睡不着。”握着赵宜安的手臂,赵郗将她拉起,“我跟你去外头走走,醒醒神。”
赵宜安不满,要将自己的手抽回来:“这么热的天,谁要去外面?”
“那咱们去花园逛逛,那里有凉亭。”
“花园正种树呢,帷幔遮了那么长一圈,傻子哥哥。”
赵郗不依不饶:“那、那就在院子里走走。”
“不去。”
赵郗眼神哀怨,又退让一分:“只在芭蕉树下坐坐,总行了吧?”
闻言,赵宜安停下动作看着他,赵郗眼巴巴与她对视。
过了一阵,赵宜安忽然说:“去小花园。”
*
赵郗一手抱着竹筐,一手举着伞,任劳任怨跟在妹妹身旁。
小花园是凉秋院自带的院子,不大,只挖了一个池塘种荷花,边上搭了秋千,还有一座小小的亭子立在一边。
既然赵宜安要去,金缕便吩咐下人,在亭子里挂上竹帘纱帐,一来遮阳,二来挡一挡花草间的小飞虫。
等到了地方,赵郗放下东西,瞧见竹筐里有一条编了一半的穗子。
他拎起来细瞧:“是给我的么?”
赵宜安托腮坐在桌边,闻言头也不回:“打坏了就给你。”
赵郗便嘿嘿笑:“那可一定要打坏。”
闻言,赵宜安抬起头,将他手里的穗子拿回来:“我要接着做了。”
一面说,一面又去竹筐里搜罗合适的珠子。
价值千金的宝石珍珠,就这样随意散在竹筐里,赵郗竟也不觉奇怪。
他帮着妹妹挑拣:“用这个,我喜欢这颗。”
赵宜安便摊开手接过去,仔细比划该放在哪里。
一时间静默无言。
赵宜安是新学,动作不甚熟练,将几缕丝线拆了又打,打了又拆,珍珠也骨碌碌溜出来,赵郗不厌其烦,一遍遍替她捡回竹筐里。
半晌,他问:“谁教你的这个?”
赵宜安并不抬头,只答道:“应秋。”
是赵郗不认识的宫女。
听见妹妹的话,赵郗伏在石桌上,也不开腔了。
随从的婢女被遣至墙边,听不见凉亭里说了什么。
日渐西落,赵郗觉出微微的困意时,忽然听见妹妹问:
“不与我说么?”
赵郗霎时一个激灵:“什么?”
赵宜安盯着手上已经错结的络子,小声又说了一遍:“不与我说么?你和赵陆说的话。”
赵郗勉强扯出一个笑:“我同他并未……”
“那我自己去问他。”
赵郗跳起来:“不可!”
低下头,赵宜安望着他,眼底已氤氲了湿意。
只一瞬,赵郗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垂下眼,缓缓坐回椅子,轻声道:“是沈将军。”
赵宜安睁大眼睛:“丽嫔……”
赵郗蹙眉,像从前昭帝提醒赵宜安那样提醒妹妹:“你该叫她母亲。”
又接着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丽嫔,本来就是沈将军的妻子。”
沈延方弃文从武,又千辛万苦留下一支沈家军,孙氏深为忌惮,行军途中屡屡作乱,万幸沈延方都一一避过。但他也知道自己身处险境,孙氏对付不了他,却可以对付他在京城的家眷。
吴清乔那时才有了身孕,沈延方思虑多日,千里迢迢赶回京城,当面将她托付到昭帝手上,请他务必保全自己的妻儿。
再然后,薄暮一役,大周险胜,沈家军却全军覆没,沈延方也折损其中。
昭帝隐约察觉不对,但他迫于孙氏压力,只能暗地里遣人调查。
那时吴清乔已被昭帝换了身份,接到宫里照顾。沈将军马革裹尸的消息传遍大周,吴清乔自然也知晓了这件事。
她本来就体弱,等到十月怀胎产下赵宜安,很快就撒手人寰。
“你那时还小,被送到母后身边照顾。她勉强来瞧过你一次,还摸了你的手和脸蛋。”
赵郗轻轻笑着,像是回忆起了当时景象。
丽嫔很温柔,也很虚弱,才入秋,她就已披上了羽纱鹤氅,整个人瘦得好似一阵风就能吹走。
她难得出门,高皇后将尚在午睡的赵宜安抱出来,微微笑着递与她看。
“可能睡了,母亲来了也不醒。”
丽嫔也跟着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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