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浮世录》第48章


沅之淮灵敏地躲开她的手,把匕首揣进袖子里,冰凉的食指在阿叙泛红的鼻尖轻轻一刮:“送都送给我了,再丑我也要。就像你,再像个母老虎,我也同样要你。”
阿叙瞬间气的哇哇大叫:“沅之淮你居然骂我是母老虎!!”
爽朗的笑声夹着大叫响彻释迦山。
灶炉里木柴发出噼啪声。
“小阿叙,你知道你说过最正确的一句话是什么吗?”他和她依在树梢上,一同仰头看着深蓝天空里的群星。
“什么?”她困惑道。
“你说,你是我的劫。”轻轻一笑,是同意,是无奈,亦是喜悦,“如果有一天我死了,那一定是死在你手上。谁让你是我的劫呢。”
“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吃多了才去杀你!”阿叙哼哼,惩罚似地挠乱他的头发,几不可闻地加了句:“喜欢你都来不及又怎么会伤害你。”
这句话还是一字不落地被沅之淮听见,嘴角弧度扩大,一双眸子比星星还璀璨。
趁着某人嘟囔的时候,他侧过头,在她眼角印上一吻,并轻声道:“我也是。”
时间仿佛被静止一般,直到阿叙涨红脸大声抱怨:“怎么不是嘴啊!”
“……”
沅之淮无力扶额,然后再某人还再叽叽喳喳的时候,低头吻住她的唇。
你说你是我的劫让我跟你走,我听话,跟你走了;你说你爱吃糕点,我记下,学习后做给你吃了;你抱怨我没亲你的嘴,我笑了,然后重新吻了一次。
“小阿叙,没有人会比我更爱你。”
他们只记住了动听的情话,却完全没想到之前说的有些事会在后来一语成谶。
恢复清明的那一刻,阿叙强迫自己重回梦中,不愿醒来。
无声的泪顺着脸颊流了一程又一程,她紧紧攥着被子,心脏骤疼。
沅之淮……
沅之淮……
沅之淮……
……我们是否真的回不到从前了?
隔日,苏寅清兴高采烈地告诉她,婚事已经订好了。下个月十八号。
阿叙点点头。
下个月么?
足够她和沅之淮互相坦白了。
十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尽管苏母再三央求她留下,阿叙还是坐上了去释迦山的车。
与大家依依惜别后,车轱辘滚动,不多时就已经出了冀湘。
马车里,阿叙静静地看着沅之淮,声音也是出奇的平静:“冀湘到释迦山大概要走多长时间?”
“三天三夜。”
闻言,阿叙立马蹙眉。居然要这么久?
“没有近道?”她不死心的问道。
“有。不过是悬崖峭壁,马车上不去。”
“那就算了。”她恐高,万一跌下去就惨了。
沅之淮轻轻应了一声,旋即看了她一眼后,阖上眼睛,闭目养神。
阿叙见他这样,心下疑惑。
其实早在几天前她就发觉沅之淮有点不正常,气色越来越差不说,就连睡觉的时间都比平常多了一倍。此刻认真打量他后才发现他的脸居然透着青光。
青光?
阿叙的眉头越发蹙得紧了,强烈的不安在她心头挥之不去。
马不停蹄地连赶两天后辕马终于承受不了负荷,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阿叙看着死去的马和翻倒的马车,目光下意识投向站在一旁的沅之淮:“接下来怎么办?”
沅之淮抓着玄娘的手臂,红的慎人的嘴唇挑起弧度,言里带笑:“只能走了。”
“你找的到路?”
“跟我走吧,不会把你弄丢的。”他还记得某人是个路痴。
阿叙的脸一僵,撤回视线。
接下来他们确实是在走路,不过没走一会儿沅之淮便两眼一番昏倒在地。从下车开始他的手就一直抓着玄娘,这一倒,玄娘也避不可免的一起倒在地上。
听见响动,走在最前面的阿叙回过头来——明明她不知道路,却坚持走在最前面,怕的就
是看见两人依偎的样子失了心神。
见两人都倒在了地上,她赶紧折回身,扶着沅之淮坐起来,一个字还没来得及开口,便是一口鲜血喷在她身上。
阿叙盯着那滩鲜血发愣,顷刻间,她的全身皆是冰冷异常。
“沅之淮,你……你怎么了?”轻拍昏迷人的脸,入手是更为骇人的冰冷。
阿叙顿时慌了。
“沅之淮!你醒醒!”她摇晃着他的身子,结果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来。
玄娘安静地跪在旁边,不悲不喜,只是盯着沅之淮被喷出来的血。
阿叙看到那双长年空洞无神的眼睛里此刻闪着异样的光辉。
大脑反应慢了一拍,回神时,玄娘已经低头舔走了沅之淮嘴角的血。
几乎想都没想,阿叙就推开了玄娘,然后狠狠地擦了擦沅之淮的嘴角,将他紧紧抱在怀里。
“你干什么!”她的眼里是暴风雪,若不是玄娘异于常人,早就被她的眼神给镇住。
玄娘从地上爬起来,电光火石间,那条熟悉的银色蟒鞭已经缠上了阿叙的双手。
“你要杀我?”毫无温度的声音仿佛来自寒冰地狱,阿叙眼中杀气立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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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绘浮生(14)【平安夜快乐】
(14)
伴随音落,一根银针从阿叙指中射出,无声地刺入玄娘的眉心。
玄娘闷哼,不过须臾,墨绿色的纹路从眉心蔓延,顷刻覆盖了整张脸。
“即便你有蕈衣姐的脸,我也不允许你碰他!”既是警告又是陈述。
阿叙冷眼看着玄娘双手颤抖地捂着脸,低头再次用袖子擦了擦沅之淮的嘴角,运用内力扶他起来,起身时又是一口血,不过却是黑色的窠。
心顿时沉到万丈深渊。
心下一横,她抬手去掐他的人中。过了一会儿,靠在肩上的人轻微动了动,长长的睫毛如蝶羽颤动燔。
“小阿叙……”沅之淮看到她的下颌,低低一笑。
“你究竟怎么了?”前面不都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吐血了。
他轻轻阖上眼,双手去抱阿叙的腰却是一点力都使不上来,一呼一吸间胸腔似要爆炸,说话的声音低不可闻:“没事……”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却耗了他大半的体力,身体不自觉下滑,然后被人紧紧环住。
她的身上全是血的味道,可他还是敏感地捕捉到独属于她的馨香。
是多久没和她这么亲近过了?
真的好想念……
察觉到他的呼吸越来越浅,阿叙下意识又去掐他的人中,皓腕突得被抓住,瞬间又松开。
看着他的手无力垂下,阿叙的眼眶顿时红了,一瞬间仿佛回到她喂他吃下鸠丹,然后看着他吐血死去时的场景。
她比任何人都希望他死,心口传来的痛意却又在嘲笑她,自己其实有多难受。
眼泪砸在他的脸上,像是感受到热度,沅之淮的眼睛极其缓慢地睁开一个小缝,“我还没死……”
阿叙的身体一僵,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怎么也收不住。
“让我睡会儿……听话……别掐人中……痛……”说完这句话,沅之淮终于陷入昏迷。
阿叙只得抱得他更紧,偏头看了眼垂首的玄娘,运足内力,凭着感觉往前继续前行。
在黑暗中徘徊的沅之淮在十六个时辰后终于醒来。
入目是熟悉的摆设,一桌一椅,一柜一屏,乃至门边那个三角花架上都未曾动过一分,要说最明显的变化无外乎是当初埋在花盆里的种子此刻已经垂下了茂密的藤蔓。
空气里是檀香的味道,耳朵里是众僧诵经的声音。
沅之淮撑着身子半坐起来,自解衣襟,看着胸口凝聚的那团黑气又重了几分,轻轻叹了一口气。
不知在床上坐了多久,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不过须臾,门扉被叩响,没听见响动,门外的人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推开门进来。
沅之淮早一步重新躺下,盖好被子装睡。
阿叙端着水盆进来,瞥见床上依旧昏迷不醒的人,一直未曾松动过的眉头加深几分,径直走到床边坐下。
沅之淮只听耳边一阵水声,尔后一块温热的帕子附在他脸上。
阿叙轻柔地替他擦完脸后,又重新洗了帕子,拉过他修长的手,没一根手指都擦的极为细致。
沅之淮的嘴角不自觉抿起一个很小的弧度,正低头专心擦手的阿叙并未看见。
左手擦完擦右手,右手擦完擦脖颈,擦完脖颈后,沅之淮感觉有双手正在解他衣服。
昏迷这么久身上并没有粘腻的感觉,看来每隔一段时间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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