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郡主的良人》第58章


他大约不太擅长安慰人,瞧她阴着脸,连日饭都少吃,急得好像热锅上的蚂蚁。忽然有一日,灵机一动,想了个注意。他摘了大把的蒲公英,黄花凋落,毛茸茸的,白色的头颅,擎在枝干上。他捧到宝乐眼前,诚恳的递过去。“吹吧,一大片飞出去,坏心情也一下子飞走了。”
宝乐明知他笨拙,偏要为难他:“我为什么心情不好了?”
“因为可爱热心的王大姐去世了。大哥没了妻子,孩子没了娘亲。”
不,不对哦。我是难过她的死,但难过的是她的死因,和她死后的半点回响也无。妻子也好,母亲也好,这种身份,随时会被旁人顶替。王婆婆不是已经开始托人说媒了。
“齐天,我也会死啊。”宝乐口吻怅然,站在他面前,眼神却像看在虚无的前方,面上的笑容却有点惨淡。“你也会娶别的女人”然后,跟她一起,活上□□十年。只是这样一想,宝乐就差点哭出来。然后终于忍不住,开始抽泣,紧接着开了闸似的,不可收拾……
“不,不会。”齐天忙不迭的安慰她,伸出长长的手指,笨拙的给她擦泪。也不知道是说你不会死,还是说我不会娶别的女人。宝乐的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不断往下掉,齐天擦都擦不及,连手指都被弄湿了。
“你别哭了。哭得我好难受。”齐天轻轻揉着她细嫩的肩膀,带雨梨花似的脸,叫人忍不住想去疼惜。她嘴唇微颤,大颗的泪挂在唇角,白生生的拳头攥的死紧,连骨节都绷的发白。她捶打他的胸膛和肩膀,发泄自己的悲愤和怨忧。一双眼,眨动着带水珠的眼睫毛,牢牢地盯着他……盯着他鬓角那根红烛。其实你一直都错了。错远了。我们最大的,最致命的差距,不是身份地位,不是权利富贵。是时间。
齐天亲吻她,手掌盖住了那含泪的眼,嘴唇捉住了那湿润的下巴,不许她躲避,慢慢抬头,吻上去。然而下一刻,就流出血来,他不得不分开,扯出了红艳艳的血丝,满嘴巴都是腥甜的铁锈味。而她咬了他,却很寥落,长满离离荒草的草原似的。
“我不会让你死的。不会,绝对不会。哪怕要我自己去替。”
宝乐嘴角微微动了动。情话谁不爱听?谁都爱。哪怕知道做不得准,只是要被哄一哄。她几乎就要破涕为笑,然而只是含了泪,淡淡的道:“不用哦。你娶别的女人就行了。”然后低头一吹,白花花的蒲公英扑了齐天一脸,风一荡,朝着远方飞去。
第49章 风波
宝乐几乎认命了。她换了家店吃豆腐花,甚至有了兴致跟齐天一起到河边去,看他捕鱼。看他做的简单,自己也要效仿,结果连着好几次,刺不中,她又生气。齐天很有耐心的示范,告诉她瞄准鱼是不行的,要瞄准略微靠下一点的地方。就像筷子放在盛水的碗里,看起来像断掉了一样。要往略靠下一点的地方下手。
呀,竟然被指点了。宝乐悻悻然点头,再试一次。啪!这次倒是有了手感,可惜力度不够,那鱼只是被戳了一下,就摇着尾巴游开了。倒弄得她力度收不回来,差点跌进水里。齐天严明手快,一把拦住了她,飘起的发丝撂得他脸上痒痒的。
夕阳落下……齐天满载而归——这是正常情况下的场景。然而今天有宝乐……所以只捉到了两条鱼。她中途的时候,不小心弄翻了鱼篓。
她有点愧疚。只是不会表露出来。
回程的时候,远远的听到马蹄声响,齐天一怔,随即爬到了一边的大树上,张目观看。宝乐追到树下仰望,望到脖子发酸,忍不住吆喝:“你发现了什么?”
齐天眼睛发亮,仿佛猫看到了鱼似的,嘴角都幸福的翘起来了。宝乐皱了皱眉,抬脚踹树,倒弄疼了脚。“你在干什么?!你看到了什么花姑娘不成?”
齐天赶紧从树上跳下来:“是一队士兵,士兵衔枚而过。难道是要打仗吗?”
宝乐心里涌出不好的预感,急忙催着齐天要他去打探清楚。齐天要送她回家都不行,宝乐急得搓手,这毛病倒像他:“你赶紧去,我又不是自己没有脚,不会走。快去呀,快去,你要急死我嘛。”
齐天一咬牙,跨马奔去。宝乐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心悬得老高。她慢腾腾回到宅子,燎了尾巴的猫似的,来回转了几圈,内心七上八下。阿长实在看不下去,让她在椅子上坐了,她坐片刻,又站起来,急得雪白的额头都爆出青筋。连晚饭都没心思用。
等到圆月高升,齐天才回来。一开口就是:“许侯下狱了。”
宝乐腿一软,就要跌倒,齐天紧紧扶住了她。“我,我娘呢。”她一直觉得父亲这样说是开玩笑的,毕竟有长公主殿下在,谁敢对许令下手。但现在,宝乐像被戳了一刀一样,浑身的血液都从刀口里流光了,跟力气一起流光。
“华阳殿下反了。”齐天吞了口唾沫,看起来难以置信:“虽然我觉得不可思议,但那些人是这么讲的,华阳长公主谋反,朝廷调他们去镇压。”
宝乐恨不得晕过去,却咬了牙告诉自己一定要清醒。
“我……我们走。”宝乐颤颤的抓住齐天的胳膊,细细的指头,像植物的触须似的攀扯着他。“齐天,齐天……我得回去。”
齐天抱住她,感觉她的身体像被抽去了力道似的,不断往下掉,连拥带扶将人放在椅子上安置好,宝乐刚稳住脚又站起,一叠声叫人:“阿长?阿长,你这个丫头,你死到哪里去了。麽麽,麽麽呢。快收拾东西,我们走人了。”
阿长一见她俏脸刷白,自己也花容失色,手抖抖的,理不成包裹。齐天原本以为麽麽年长人经历多些,她却也是立不住事的,一听这消息,就一头栽在了地上。齐天终于明白,这一老一小的仆人之所以瞧着镇定,是自觉有靠山,现在只当是在外头哄着小姐玩儿,便是她再任性胡来,捅了篓子,后面也会有侯爷和华阳殿下担待着。如今事到临头,反而一个比一个不济事。
宝乐倒有了刚性,推开了搀扶她的齐天:“麽麽从小奶我长大,这恩情原本不小。如果真出了事,怎能连累麽麽。阿长,以后麽麽就交付你了。你们在这里生活,只当是母女一般,将来找个好人嫁了。也算全了我们主仆情。”
阿长泪流满面:“郡主说这话,可是要奴婢死了,我怎么会离开小姐。便是死了,我到地下,也要继续扶持小姐。麽麽年纪大了,只管在这儿养老。事情若有转机,我们再来接她不迟。现在我无论如何,都要跟小姐走的。刀山火海也一样。”
“好丫头。只是麽麽怎么能单独扔下。你在这里照看着。过段时间,我定然接你回去的。”
齐天套了马车,带上了她,日赶夜赶,越往京城去,气氛愈严肃,连城禁都查的愈发严格了。乃至于米铺粮店出现囤货场面,大家都说要打仗了,储粮备战。等问到打战原因,无一例外都说华阳殿下要当女皇帝。宝乐听得心惊肉跳,却还是不信,因为母亲即便真要自己当个皇帝,也会先采取手段,把丈夫和女儿先保护起来,怎么会落入现在这样,顾头不顾尾的局面。
“妙妙,华阳殿下到底怎么想的。”齐天把剑藏在了车辕底下,避免被当成危险人员扣留。
“我母亲,母亲她……”宝乐捧着白瓷杯,半晌才咽下一口水:“她原本是个精明强悍的。当初大周定国,有不少大臣跟先帝建议,对长公主厚封赏,广给良田,多给宝物仆从,择良婿。言外之意,是给她多多嫁妆,弄个好人嫁了。“我母亲不依,怒斥自己兄长卸磨杀驴鸟尽藏弓。先帝羞愧难当,于是保留了她的军权。至于十八里铺那里的铁矿山,怎么想,都不会是先帝主动送出来的。”
齐天摇头,还是不信。因为按照她的分析,倒像是华阳殿下为了野心,放弃了家人一样。“郡主,华阳殿下极爱侯爷又极宠你,她绝对不会这样。”
“对……”宝乐深深吸口气:“所以我才担心”她收敛了眉眼:“是元荣在搞事。我母亲当初就是怕靠男人恩典不长久,才要把权势自己握着。现在这倒成了他掰棒子的借口了。他先诬陷我母亲要反,叫我母亲如何自处。不过我母亲那么聪明,我想到的,她自然想得到……”
宝乐并没有冒冒失失往京城赶,而是叉小路先去云州。华阳殿下大概料到她会来,已派人接应。她连夜见到了母亲,眼看到那戴着嵌珠金冠,穿着波斯软甲的女子走过来,宝乐鼻子一酸,差点落泪。幸而忍住了,不然定要被她戳着额头骂没出息。
华阳殿下眉眼冷肃,但一对天然上翘的唇瓣却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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