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一抱好欢喜》第27章


苏子安:“……”
***
二花在外头轻轻擦拭着自己的青铜剑,懒懒抬眸的时候,只见一白色裙角翩跹而过。
她的动作一顿,“姑娘要出去了么?”
苏子安回头。
这下子二花看清了,自家姑娘里怀着一软软的纱枕,枕上趴着一只半死不活的黄狗儿。还未等到二花擦拭好自己的眼睛,就看见她身后跟出了四道土黄色的身影。
三小一大,都屁颠屁颠地摇晃着自己的尾巴,那模样倒是挺热切的。最大的一只额头上貌似还有一个小包,耷拉着耳朵,看上去比姑娘怀里的那只还要半死不活。
二花:“……”
看样子,是被揍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苏子安抱住了怀里那狗儿,说:“他呢?”
二花愣了一下:“姑娘是问……”
“孩子他爹。”苏子安轻描淡写,半晌后才反应过来,莹白的面庞染了一抹薄红,颇有些别扭地说,“……狗子它爹。”
她怎么一顺口就说出了孩子他爹这种话?
偏偏还那样熟稔……就好像是老夫老妻一样。
苏子安心情有些烦躁,“明与呢?”
“明公子朝着湖畔走去了。”二花低垂下眉眼,不知道在想什么,嗓音有些低沉,“……姑娘可以去寻他。”
二花说出这话的时候神情颇有些诡异。她低下头,压住了唇角,似乎颇有些不愉,却还是不让自己表露出来。
苏子安得到了答复,嗯了一声,转过头没再说话。
还未等到她迈开腿,身后那三只狗儿就嗷嗷哀鸣着凑了上来,一把抱住她的腿脚,蹭来蹭去,那模样好似在求抱抱。
苏子安回头,像是有些犹豫。
身后那只大狗见状,抬起爪子挠了挠自己的毛,当下也哒哒哒跑到她身后,伸出爪子来蹭,也想学着自己的孩子要抱抱。
苏子安:“……”
她冷下眸子,三两下摆脱了这几只缠人鬼:“滚!”
身后传来了低声的询问:“姑娘……不带着我一同去么?”
嗓音嘶哑低沉,像是在忍耐压抑着什么,尽全力让它不破土而出。
“不需要。”苏子安不回头,冷淡地说,“也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吗?
二花静静地望着那白色的身影愈行愈远,手不禁紧摁住了怀中沉重的青铜剑。她眸子莫名深邃了几分,暗沉翻滚,却不言不语。
半晌后,等到那身影彻底消失了,方才低下头来,在唇舌间缱绻缠绵地吐出三个字,含糊不清:“……姑娘呀。”
最后那一声,太过低,让人听不清楚。
***
明与这一路上,经由了太多地方。他眸子懒散,不时地伸出手来打个呵欠,困意浓重。
苏子安府邸之上,有一湖。湖不大,周遭碧树环绕,冬日积寒,湖面结了一层厚冰,看上去格外美丽。
他低垂下眉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后懒散地打了个呵欠,兴致缺缺。
这时候,脚步声逐渐逼近。
他抬眸,眯起眼睛,只见来的是一红色的影子,在这满地的银白之间,骄傲如烈火。
那是能灼烧一切的红,入人眼中,铺天盖地。
红衣的公子下巴莹润,面如白雪,眉心一点朱砂勾勒,模样精致逼人。他步伐优美,身后一灰衣小厮手中提着火红的灯笼,映衬的这人更为动人。眉如黛,眼波中一点赤红。他生的艳丽多姿,红衣摇曳,那咄咄逼人的气势在这人身上,竟是毫无违和的感觉。
像是这人应当如此骄傲,活的风光一样。
明与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去,眺着这浩荡的湖水。
那人迈开步子,走了好几步,正当要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忽然抬起了下巴,倨傲地开口,嗓音清越:“——我没见过你。”
身后的灰衣小厮有些急切,打着灯笼,低声劝道:“公子,快些走吧,莫要耽搁了。”
那红衣的公子却不听劝,见明与没有理会他,眉心戾气地一蹙,直直地摁住他的肩膀,压住了嗓音,满是暴戾:“告诉我,我没见过你!”
虽然身形看上去美丽孱弱,力气却是不小,指甲深嵌入明与的肩膀里,掐的他生疼。
明与望着他,唇侧蓦地挑起一抹笑,清浅淡慢,缓缓地抬起手,拂去了红衣公子的手,“……呵。”
他本是想要给这人一些教训的,奈何眼尖,瞅见了身后碧树后面,有一白色的裙角随风而动。土黄色的影子晃动了下,似乎被那人弯下腰给抱了起来,悄无声息。
当下,唇角弯弯,笑容颇有些无辜:“公子不认识也理所当然,我才入府不久。”
要说这两日才进府邸里的,除却那位神龙不见尾的明公子,也再也没其他人了。
灰衣小厮一听见他的回话,在心里暗暗地道要糟,慌忙地俯下身去,灯笼在地上蹭出一道雪痕,焦灼地开口:“凤卿公子,公子,若再不走,天色昏暗,恐怕就不好走了!”
红衣的公子充耳不闻,只是紧紧地盯着那紫色衣袍的人,蓦地冷笑了下:“原来是你!”
他说怎么会眼生,这府邸上下一百二十七位公子,他都算是认了个遍的,哪里会有漏的?
明与唇侧一抹淡笑,微微颔首,目光平和:“正是我。”
紫色的衣袍随风猎猎而动,眸色淡凉如水,那样的面容,无端的让人看了生厌。
凤卿看着他,莫名地觉得这个人藏的真好,似是伪装什么一样,看上去无波无澜,实际上却是个麻烦人物。
他眉一扬,陡然拔高了声音,厌弃地说:“姑娘这些个日子莫非喜欢清汤寡水的不成,这样的人也看的上了?”
他指的不是明与的样貌。这人模样虽然清绝才艳,目似言能语,身上却总透着一股子禁欲的气息。那样无端端站着,总是平淡的,恍惚让人觉得面对着一个高僧,入定许久。
姑娘以前喜欢的……可是像他这样的人,嚣张跋扈,无法无天,怎么突然就换了口味?
思及此,凤卿眸中暴戾愈发深,蓦地扬起唇,意味深长地笑了下:“当真是个好手段的,什么都做的出来。”
看上去这么寡淡,实际上,到了床上还不是个浪荡蹄子,任由拿捏,百般献媚讨好姑娘的欢心?
不若如此,为何姑娘这几日,都没有传他过去,与他相拥而眠?
凤卿的面容被嫉恨啃噬,怨毒起来,忽然侧了身子,在明与耳畔轻声道:“若不是姑娘现在稀罕你,本公子迟早弄死你。”
一想到这人夜晚,能抱住姑娘那香软的身子,头枕在姑娘的脖颈处,供她取暖,陪她清谈,就嫉妒的不得了。
心脏仿佛被小虫密密麻麻一点一点地啃食着,那种酥软的疼痛让人禁受不住,恨不得发狂。可惜那仅剩的理智却在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不能冲动,不可以冲动。
真是……能逼疯人啊。
凤卿阴沉地盯着他,蓦地扬唇,舌尖缠绵地吐出一句话:“真是……想要看看你在身下哭泣的模样。”
让他的心脏被掏空,血液流尽,受尽这世上最难以忍受的折磨。
让他失去姑娘所给予的一切,颠沛流离自此一生,凄苦而过。
让他眉眼为刀剑所伤,面容丑陋若恶鬼,不再被姑娘看上,被她深深地厌弃。
光是想象到那样的场面,都让人觉得心尖儿颤抖,兴奋不已。
明与静静地看着他,看着这红衣的公子笑的格外绝美,眸子纯黑无辜,面容似有天真,也低下头,用相同的方法,在凤卿耳畔轻声说:“爱她?”
凤卿瞳孔一缩,像是被戳中了痛处,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明与依旧是那样无辜,低低沉沉地笑了一声,轻而又轻地,缱绻地说出一句话:“……真是可惜,她看上我,也看不上你。”
这近乎挑衅的话语,直接戳中了红衣公子心中被痛的地方,揭开那伤疤,将本就血淋淋的伤口搅动的天翻地覆。
“住口!”凤卿猛地抬起头来,目光疯狂,已然疯癫,“住口住口住口——”
明与悄无声息地朝着后面退了一步,蹙起眉头,似是不懂他在说什么,疑惑地开口,说:“公子为什么突然这么大的火气?难道是我说错了什么,所以才动了肝火?”
分明是他方才轻声放话,现在却装做一副浑然不知世事的天真样子。
面上的笑容格外温软,看上去,仿若十几岁的少年郎,目光懵懂无辜。他敛袖,衣袍处一双素色洁白的手,双手合十,缓缓地低下头来,低声说:“日后可不要再这样了。”
灰衣小厮哭叫着跪下来,抱住红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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