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一抱好欢喜》第28章


可不要再这样了。”
灰衣小厮哭叫着跪下来,抱住红衣公子的衣摆,哀求道:“公子,公子——我们离去,千万别再做那样的事情了,一次是侥幸,日后若被姑娘发现了……”
他想到了那样的后果,莫名地打了个寒颤,被吓的不轻。
红衣的公子充耳不闻,目光阴毒地盯着明与,瞧着他离湖水畔极为相近,忽然扯唇,露出一抹笑容来。
周遭除却他们三人,就再也没了别人了。
毒蛇在胸腔嘶嘶吐舌,盘转而上,黏腻地传来让人心慌的声音。
他伸出手,用力地,就把面前这个紫衣的男人推下了湖水去——
“黄泉路上,阴阳两隔,可千万别忘了,你觊觎了不该拥有的东西!”凤卿居高临下,眸光冰冷,笑容有几分扭曲,“去死吧!”
寒冬濒临,天下银白,而那湖水上面,冰层厚重。
那一角紫袍,破开冰层,被人用力地推入冰水之中,直直地朝着更深的地方涌去……
若无差错,这样的温度,足以冻死成人,悄无声息!
☆、沈蓦
灰衣小厮瑟瑟发抖; 生怕那水里的紫衣青年有什么好歹,面色苍白地拽住了凤卿的袖摆; 低声哀求道:“公子; 他如今正得姑娘的喜欢; 你这样做,一旦泄露出去; 会招惹杀身之祸……”
凤卿那上挑的狐狸眼微微眯起; 似乎在细细地思索着什么,蓦地扯开唇,笑容艳丽:“你说的对。”
灰衣小厮以为自家主子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惊喜地抬起头来; 却听到下一句,他说:“那你也和他一起去了; 就没有人知道了。”
在场的,只有三个人:凤卿,灰衣小厮,还有明与。
如今他是要明与死,这个小厮不知好歹百般阻拦; 那么让小厮也一同去死了,就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了。
身为加害者; 他绝对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
凤卿的笑容愈发艳丽,落在人眼中却透着森森的寒气,他唇微扬,静静地打量着面前跟随自己的灰衣小厮; 嗓音轻慢地开口说:“这件事,天知,地知……”
灰衣小厮战战兢兢地接话道:“……我知?”
凤卿便笑了:“不,你不知。只有我知。”
他身子倾斜,超前走了两步,在灰衣小厮惊恐的目光下,伸手狠狠地推了他一把。小厮手上火红的灯笼啪的一声落在地上,溅落尘泥,顺着绵延的雪一路朝着远处的碧树滚去。
“啊——”
被推入湖水之中,灰衣小厮奋力地挣扎着,却被岸边那红衣的公子用极其冷漠的眸光注视着,恍若在俯视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小厮呛了好几口冷水,鼻耳里尽是沉溺的冰冷,手无力地挥动了下,怎么也从冰冷的水中挣脱不得,只能哀哀地发出鸣叫,宛若垂死之兽。
蓦地,那湖水里先被推进去的紫衣男人呼吸了好几口,长眉一扬,断断续续地说:“就算你……你这样做,姑娘她……喜欢的人,还是我……”
他眉眼缱绻,语气亲昵,自带几分爱怜。
那副模样含情脉脉,舌尖缠绕悱恻,若在谈论起自己心爱的姑娘。
凤卿暴戾地回眸:“你说——什么?”
还未等到他采取下一步的行动,从那碧树后面悄然滚出一只红灯笼。仔细看去,灯笼后还有一只灰黄色的小球,正兴致勃勃埋着头推着那灯笼轱辘转地走。
听到了声响,那黄色的小球抬起来,露出一双湿润的眼眸,就那样天真柔软地望着凤卿,奶声奶气地喊道:“汪!”
他嗤笑道:“不过是一只狗。”
还是只丑的。
府邸之上,任是谁都知道:姑娘喜好美颜,丑的东西,一眼都算是奢侈。而苏子安最近喜爱黄狗的消息算是藏匿了,当这只狗儿出现的时候,凤卿丝毫没有察觉到苏子安已然靠近。
他伸出鞋尖儿,踢了这狗儿一把,道:“滚开,别碍事!”
那只黄狗被踢的身体向后倒去,跟个球似的在雪地里滚了一圈,发出嗷嗷的鸣叫。
蓦地,从那碧树后头窜出一只体型庞大的黄狗,模样凶狠,浑身的毛都炸起来,呲牙咧嘴地冲着凤卿低吼:“喵呜——”
凤卿:“……”
这是猫,还是狗?
那只大黄狗低下头,咬住了小狗儿脖颈处柔软的毛,前爪子在雪地上刨出一道痕迹,凶狠地盯了凤卿好几眼,继而扭着自己的屁股晃晃悠悠地朝着碧树那边跑去。
凤卿嗤笑着道:“不过是一只狗,还能翻了天不成?”
殊不知,那只被他鄙夷的狗儿借着碧树的掩护,跑到树后面,张嘴一送把小狗儿扔在雪地上,然后委委屈屈地睁着黑润的眸子,蹭了蹭苏子安的膝盖。
她伸出手抚摸了下它的头顶:“我知道了,你很乖。”
那厢凤卿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正打算悠然离去,却听到有脚步声窸窣传来,踩在雪地上,发出声响。
那声音远比他的声音要暴戾冷漠:“你在我心中,也不过是一只狗。”
……姑娘!
——这是姑娘的声音!
怎么姑娘会在这里!
凤卿面色一白,猛地抬起头去,看见那白衣的女人正神情冷漠地盯着他,眼眸处寒意凝聚,还未等到他出口辩解,她便伸出手指,点着那湖水中犹自还在挣扎的两人:“下去,救人。”
“姑娘,我,我不懂水性……”凤卿艳丽的面容一白再白,咬着唇,颤颤巍巍地说,“______”
苏子安没听清他说的话,皱起眉头,语气生硬:“我知道你擅长水性,下去!”
凤卿低垂着头,没说话,过了半晌,才静静地开口:“是,姑娘。”
他朝着岸边走了好几步,扬起脖颈,弧线优美动人,像是一只骄傲的花孔雀。纵身一跃,噗通一声跳进了水里,溅起冰花。
寒江水冷,瑟瑟冻人,凤卿咬着牙,故意不去看明与那边,只是朝着那脸色冻的乌青的小厮那边奋力游去。探了下鼻息,这灰衣的小厮竟是还活着,气息尚存,他一把拥住,朝着岸上带。
苏子安抱着一只黄狗,眺望湖面,只看那紫衣的男人还悠悠哉哉地浮沉着,晃荡来晃荡去,看的人心生火气。
苏子安压抑着心头的怒气,沉沉地说:“你还不起来?”
耍着凤卿玩也就算了,还不知收敛,在她面前还做戏?分明是个不会死的,却做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真是看了让人想打人。
她重重地拿着鞋尖儿在雪上碾磨了下,“明与,我让你回来!”
只是喊了两声,那人都毫无动静,依旧在冰面上漂浮着。苏子安蹙眉,仔细看去,明与的面颊被冻的异常苍白,唇愈发显得红润,那秀气的眉紧拧着,模样着实看的比较凄惨,跟被蹂躏过似的。
苏子安心头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再看去,那灰衣小厮已然被紧紧地背在了凤卿身上,挣扎着要游到岸边,看上去还需要费一些力气。她摸了下自己的腰间,绘梦笔没有带出,此次出来算是意料之外,没有丝毫的准备。
想了想,苏子安蹲下身来,摸着大黄的头道:“等一会儿他也不会死,对吧?”
这天气太冷了,她并不想跳进水中做什么救美的行动。如果可以的话,苏子安只想抱胸冷冷地站在一边,磕着瓜子儿看好戏。
大黄吐了吐舌头,舔了她的掌心一下:“喵呜。”
苏子安和它的眼眸对望两秒,最终无奈地妥协:“……我知道了。”
真是,狗和它的主人一样缠人。
苏子安慢慢地踱着步子走到岸边,眸色淡淡地望了一眼犹自还在睡上飘着的明与,微微喘息一声,跳入水中,破开冰面。
她对水性略知一二,但也不算是熟稔,手臂挥动,朝着明与那边游动而去。
那人腰肢轻软有力,肩头孱弱,肤白,近乎透明,眸子黑而纯,睁着望她,毫无焦距。任由苏子安拥抱住他的腰肢,细细地喘着气儿,模样格外的娇弱。
唇殷红菲薄,舌尖粉嫩滑润,吐出来的气息也格外清新。
苏子安眉眼戾气沉重,一把拍在明与的臀部上,捏了下,“别发/骚。”
她动作不算轻,也没有刻意去暧昧,只是粗鲁地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明与似乎是被水浸迷糊了,委委屈屈地抬起眸子望着他,那模样让人心软。忽然,他伸出胳膊,缠绕在苏子安打湿了的圆润肩头上,低下头,毫无空隙地衔住了她柔软的唇瓣。
水流从耳侧缓缓流淌而过,只听见心跳声怦然响起。
那人的唇,柔软、轻薄,那样细而密地吻住了她,让她近乎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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