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温柔,我歹毒》第87章


闵明升嗓音有些沙哑:“很好看。你戴着很好看。”
青筝现在确定闵明升受过情伤,而让他受情伤的女子必然喜欢戴着凤穿芍药玉步摇,并且女子戴起来更添光彩。
闵明升不准别人在公共场合戴折纸步摇,偏偏特意为她准备,还夸赞她。青筝很有自知之明地认为闵明升并不是看上她了,而是她的外貌与那位女子有些相似。
青筝忍不住在心底为这位女子叫好,且颇有遗憾地想为什么女子不虐死他,省得他搅得朝堂不得安宁。
闵明升拨弄玉步摇的手指缓缓移到青筝的面颊上,青筝头一侧,避开了闵明升的手指。
以为这个动作会激怒闵明升,谁料到这个动作好像激起了他某段回忆。闵明升眼中欣喜了一下,紧紧将视线锁在青筝的眼睛上,唇动了动,最终轻轻叹了一声:“真像!”
青筝眼波流转,忽然知道给闵明升带来情伤的女子是谁了。与闵明升差不多年纪,有接触,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不就是自己的娘亲,先长公主么?
幼时曾经听柳姨提起过,自己的外貌是爹爹和娘亲的结合,鼻子以上像娘亲,鼻子以下包括鼻子像爹爹,尤其是一双眼睛同娘亲的简直一模一样。
青筝简直要向自己的娘亲跪下了。从朝堂权臣到江湖剑仙,还有一群多年后还记挂景仰的追随者,娘亲的魅力无限啊。
闵明升摊开手掌,用手掌遮住了青筝下半张脸,才发觉平时整张脸看还没什么感觉,这样一遮完全就是记忆中,那个令他魂牵梦萦的小丫头又回来了。
闵明升暗恨,为何自己不早点发现这一点?
青筝后退一步,对闵明升再次询问道:“宰辅大人,不知用这种掩人耳目的方式邀请我来贵府做客,所为何事?还有和我一同的柳姨呢?柳姨身子不好,请宰辅大人宰相肚里能撑船,不要为难柳姨。”
闵明升嗤笑了一声:“柳姨?还给自己改名儿了呀,难怪到处都找不到她。”
青筝目光一凝,柳姨是娘亲身边的人,闵明升这句话就是直接承认了他与先长公主是旧识。但青筝不想先让闵明升了解,自己已经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了,遂假意疑惑:“宰辅大人同柳姨原本相识?”
闵明升看着青筝闪烁的眼睛,决定放过她的装傻充愣,回身到圆桌边,斟了两盏酒,朝青筝举杯:“不喝一杯?”
青筝真的被闵明升的一连串操作搞得摸不着头脑。他这是要把自己当成娘亲的替身吗?闵明升坐着,双片式衣摆微微散开,露出挂在外衫内侧的玉佩。青筝视线落在左右两边各一个一模一样的玉佩上,闷声不响。
两个人各怀心思隔着圆桌坐下,闵明升只是边喝酒边专注地看着青筝,青筝则开始回忆来时的路线和环境,想推测自己的所在方位。
这样两人无言的气氛维持到青筝听到画阁外一片骚动。侧耳细听,青筝急忙起身,疾步走到画阁外,看见好几个丫鬟侍卫追着柳姨过来。
青筝快步迎上去,护住柳姨在身后,扫了丫鬟侍卫一眼,不怒自威:“这是做什么?退下!”
丫鬟侍卫齐齐朝青筝行礼,退了下去。青筝回身查看柳姨有没有受伤,才看到倚着门框看着她俩的闵明升。他矜冷的声音响起:“这气势还真像她。”
柳姨噗通一跪:“宰辅大人,老奴恳求大人不要伤害小姐,让小姐走吧。当年长公主爱自由,诈死离宫,便期望小姐再也不要同皇宫有一丝一毫的关系。请宰辅大人看在长公主的份上,放过小姐!”
“呵!”
冷冷的一声,胜过深秋的寒意,令柳姨一哆嗦,恳求声立刻戛然而止。
闵明升慢慢踱步到青筝跟前,拨开匆忙爬起来要拦住自己的柳姨,脱下黑色丝绸手套。青筝这是第一次看见闵明升将手套脱下,忍不住目光一跳。
这是一双不太像男人的手,肤若凝脂,纤纤细指。
细滑的拇指和食指在青筝的脸颊上摩梭,流连,像赏玩一块极佳的玉,爱不释手。闵明升对上青筝冷静不带一丝波动的眼神,似有回味:“这副倔强的模样跟她也一模一样。”
“唆!”
尖锐的声音破空而来。闵明升瞳孔一缩,一把拉住青筝往自己身后甩。
一把细长的小刀没入白玉石栏杆,裂纹蔓延。
青筝抬头望见不远处的屋脊上,南既明凭风而立,缓缓抽出腰间的卧龙,幽蓝的光芒乍泄而出。
“闵大人一把年纪都可以当人家爹了,还是把手放开的好,省得兵器不长眼睛。”
话音刚落,也不管闵明升放没放开手,直接纵剑如闪电光速而至。人没落地,就朝闵明升的胳膊刺过来。闵明升抬掌向后一推,青筝便被送至安全的位置。
青筝没想到闵明升一双保养得宜的手居然有这样大的力度。闵明升解下手腕上的珠串,内力一震,散成一把圆珠,各个不过拇指头大小,夹在指缝中,接连朝南既明剑光处射去。南既明杀意弥漫了周身,一甩软剑,圆珠弹在软剑剑身上,反弹回向闵明升。
闵明升快速腾空,衣袖朝弹回的圆珠捕去,圆珠像倦鸟归林一样蹿回闵明升袖中,再次随着闵明升一招“拨云见日”,带着强劲的劲气直接戳穿南既明腾起的衣摆。
南既明张开双臂如鹰隼落在青筝面前,见青筝眼中的惊诧展露无遗,伸指点了青筝鼻尖一下,戏虐道:“怎么?太英俊潇洒,看傻了?”
“你不是。。。。。。”青筝有些委屈地瘪瘪嘴。被突然间掳走一晚上,青筝从未有过害怕,但这个时候她真有些后怕了,就怕再也看不见这么贱的一张嘴了。
南既明反手操软剑在背后如蛟龙潜渊,划裂闵明升的扫荡过来的掌风:“看在你送来的霜雪枯松图了,接受你的歉意。”
随即不管青筝的否认,一把揽起柳腰就跃上了屋脊。圆珠紧追不舍,接连在南既明的脚下打起一朵一朵瓦砾花。
“等下!”
南既明突然间停下了脚步,将青筝抛向墙外处理掉一干侍卫的阮霜。一手挥剑将圆珠扇得“兵乒乓乓”响,一手扬起掌风卷起落在地上的荷包,瞅了一眼就朝院子里的闵明升骂道:“好你个炮仗!你知道这个荷包我求了卿卿多久,卿卿才肯给我的吗?一转眼就被你毁了!”
站在墙外的青筝听见屋脊上南既明的哇哇叫的话,不免有些头疼,看向阮霜:“你们何时赶回来的?明前辈呢?”
阮霜依旧面无表情地指了指不远处停的一辆马车,马车帘微微掀开,可以看见明一水揉腰捶背在喊“一路赶得我老骨头要散掉了”。
马车后面跟着三三两两的青壮年男子,也在往青筝的方向打量。青筝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中间的卢家庄族长,身边跟着的是阿忠,其他的人就不太认识了。
“小姐要过去?”阮霜拦住小姐要走过去的步子。她觉得要让卢家庄这支不知荒废了十几年的军队去迎战,获胜的可能性应该为零。
青筝摊开掌心在阮霜面前,满意地看着阮霜瞪圆的眼睛。
“小姐,你怎么拿回来的?”
“和闵明升同桌吃饭的时候,见到他外衫下的腰间居然光明正大地悬着两块沁雪莲。”青筝拂动了两下,这两块玉佩是在南既明投掷出小刀,闵明升扯自己的那一刻,取下来的。其中更古朴的一块应该是十年前闵明升派人从叶庄夺回来的,另一块是我们仿造在鬼新娘手上被夺走的。
这样看来,血玉已经找到了,叶庄屠门的凶手还会远吗?
青筝落落大方地捏起那块真玉朝卢家庄的无名兵马走去,一步一步都仿佛踩着追随先长公主征战平乱的烈士鲜血。
卢家庄的族长忽然间热泪纵横,这扑面而来的天家威仪实在是太像红颜早逝的先长公主了,一瞬间仿佛又到了那个热血奔腾的年代。
青筝捏起沁雪莲,朱唇轻启:“卢族长,需要看信物吗?”
卢族长将沁雪莲握在掌心,细细端详,说:“沁雪莲是先长公主一直从未离身的玉饰,有时候先长公主还会嫌取派军令麻烦,直接扯下这枚玉饰当调军令,被参谋说了还几次。”
一个鲜活有朝气的长公主就从一个人一个人嘴里蹦出来,青筝垂在身侧的手有些发抖。
我必须要对得起他们的这些信任。
“轰隆隆!”
东城门忽然大响!
一行人急忙回头望去,看到有袅袅黑烟腾空而起。
“有人造反攻城门!”卢族长两眼微微眯起,盯住黑烟腾起的方向。青筝很欣慰他离开都城,离开战场这么久,战场上的敏锐性依旧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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