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桃花一世安》第140章


她轻笑着拍了拍手掌,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都回去好好休息,咱们明日一早出发。”
……
昌平公主悄悄回了府,就如当初她悄悄溜走一般。
整个长安城,除了揽月阁主,大概没人知道,这几个月来日日在府中寻欢作乐的那位,并非公主本人。只知道一夜之间,公主的府中,多了一个面目狰狞的管家,至于阿奕,他和府中的一伙少年混在一起,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而运送云兮的马车,也在几日后缓缓而来。
于是,公主府中,便多了这么一对相貌有些丑陋的管家公管家婆。
几乎与此同时,她收到了刘长的死讯。
刘长一路南下,并无人苛待,是他自己看不开,一根绳子便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当袁盎将这么一个消息带来的时候,阿灼微微愣了一下,本以为只是发配蜀地而已,没想到,终究还是断送了他的性命。
“陛下怎么说?”她微微扬起的眸子,望向寂静的夜空。
“陛下,自然会自责不已,伤心难过。”阿尧微笑着开口:“咱们的天子,可是以仁义出了名的。”
话音未落,袁盎已经张大了口,满脸皆是不可置信地震惊,震惊过后,便化作了释然。
“阿……”那个名字消失在唇畔,他环顾四周,微微一笑。他还活着,这样真好。
第139章 自讨苦吃
“袁盎,许久不见。”阿尧缓步走了下来,脸上带着一丝微笑,在公主府内,他已经不介意以真面目示人,若非十分熟悉他的人,看到这样一张被烈火烧得扭曲的脸还真未必能够认出他。
所以,这些年来,袁盎是一直把他放在心底的。
两人双手交握,千言万语便尽在不言之中。
“你这个样子出现在公主府,会很危险。”许久之后,袁盎才道。
多少双眼睛盯着这里的一举一动,若是突然冒出一个代王太子来,那将朝堂之上的太子又置于何地?
“你太过紧张了,我不过是在帮阿姊管家罢了,何处来的代国太子?”阿尧微微一笑,轻叹道:“在下刘渠。”
“是你……”原来如此!
几天前吴国传来大公子薨逝的消息,其实吴大公子很早之前便死了,刘濞秘不发丧,一直以来是阿尧顶替了他的身份在帮吴王做事。
“对啊,一个公主府的管家,又能掀起多大的波澜?”阿灼的唇畔噙着一丝微笑,眼神却变得格外地清明,此刻,要的就是打草惊蛇,看看谁,先着了急。
……
啪地一声,手中的青花龙纹玄慈杯摔落地上,薄太后猛然站起身来。
这些日子以来,她时常被梦魇所困扰,今日,便听到眼线传来公主府中来了一个面容酷似代国王子的鬼面人。
原来,梦魇皆出于此。
“还活着?”她的口中不停呢喃,在宫殿内焦躁地踱来踱去,身旁的侍女小心翼翼地捡起被她打落地上的碎片,闻言肩膀不禁抖动了一下。
薄太后的眼睛里突然闪出一丝杀意,那侍女还未来得及开口求饶,便被人拖了下去。
“杀了她。”薄太后咬着唇,眼睛里越发露出一丝恨意。
“阿姊。”薄昭的突然出现安抚了她,这一天来失散的魂魄灵终于回归了原位。
“杀了她。”薄太后咬着唇,眼睛中闪着寒光。
“有陛下护着,暂时还不行。”薄昭毕恭毕敬地垂手道,冲她微微一拜。
“那,何时才行?”薄太后猛然抬起头来,一丝恨意闪过:“阿尧还活着,不杀她,等着她来杀我们吗?”
“不,娘娘。”薄昭缓步上前,在薄太后耳畔低语:“阿尧还活着,最应该担忧的不是我们,而是,皇后。”
“娘娘切不可因为此事再伤了母子情分。”
最后四个字,他咬得格外重,如今的天子,不再是昔日羽翼未丰的代王,谈笑间,就将刘姓诸王收拾地服服帖帖,若想再绕过他去做一些他不喜之事,只怕是大大的不妥。
如今,于太后而言,最要紧的,不是收拾个把个不听话的孙辈,而是牢牢握住儿子的心,巩固母族的势力。这个道理,薄太后不是不懂,而是被对吕氏的仇恨蒙蔽了双眼。
“皇后?”她微微颤抖着道,是啊,要拼个你死我活,还真轮不到太后。
皇后,自会出马。
椒房殿。
皇后听闻内侍的回报也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公主府中的那个鬼面人,难道真的是刘恒时常念叨着的刘尧?
如今,尹美人膝下的梁王刘揖渐渐长大,粉嘟嘟的小人儿甚是讨得刘恒的欢心。反倒是太子,性子耿直,父子二人时常会起冲突,令她心惊不已。
一个梁王已让她十分地头大,再来一个前太子,又该如何是好?
思虑之间,栗氏挺着孕肚闯了进来。
风声之中,她在皇后耳边轻声道:“娘娘,此刻,更应避重就轻,直击公主的软肋。”
说出此话,她自己的心底都是一颤,为母则坚,想到太子岌岌可危的地位,为了腹中尚未成形的皇后,她唯有拼死,才有可能闯出一条活路。
公主,对不起,她在心底微叹,面上却是十分地平静:“公主与绛侯世子的关系,并非向外界传说中那般不堪,不信,娘娘大可一试。”
皇后回眸,记忆中往事的不堪回首一下子袭上心头,若不是这丫头提醒,周氏嫌弃自己儿子的那笔旧账还真的差点忘了。
她点了点头,一双玉手轻轻抚上栗氏的高高挺起的肚子:“希望是个儿子,若是儿子,咱们启儿,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栗氏心中大喜,赶忙跪下身来,轻声道:“多谢娘娘。”
如此一来,争取到了皇后的支持,也算是,为腹中的孩儿谋求到了一条更好的出路吧。
后宫之中,尔虞我诈,她不得不,为自己的未来多多思量。
……
绛县,绛侯府。
自周勃辞官告老回乡之后,心中便时常惶恐,担忧圣心难测,哪一日会被皇帝无端的猜忌。
偏偏河东郡守受人挑唆,时常要到绛侯府上去查探一番,看他有没有反意。
每每如此,周勃都如临大敌,时常身披铠甲,令家丁持兵械来见,一来二去,那河东郡守竟参了他一本,明里暗里表示周勃要反。
刘恒闻言,不漏声色将此事交于廷尉,而廷尉不敢专断,一路宣召将周勃提到了长安。
淮南王身死,绛侯入狱,无论怎么看,都不似是好兆头。
周夫人一下子没了主意,又不敢去书联系远在河内的周亚夫,只得命人收拾了细软,悄然上京。
长安城还是昔日的长安城,只是,她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威风凛凛的一品诰命夫人了。
这世上向来就是墙倒猢狲散,仗着如今女婿如今是梁王太傅的关系,她勉强见到了几个昔日丈夫的弟子,可是如今,大家对绛侯府有一族,都是有多远避多远,竟无一人愿意相帮。
伤心绝望之下,毓秀劝慰母亲,不如去求一求如今长安城中风头正劲的公主嫂嫂。
周夫人听了她的话,心中自是十分反感,公主为何风头正劲,她在绛县也并非一无所知,只因那桃花坞和即将举行的花魁大赛。
桃花坞什么地方,里面做的又是什么样的生意,她心中早有定论。虽然公主已于绛侯府和离,可是儿子新亡便如此有夜夜笙歌,早就被她贴上了不忠不贞的标签。
更何况,当年儿子和公主的和离,她可是功不可没!
思及此处,她便连连摇头,若非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她是绝对绝对不愿意向公主低头。
“母亲就是被爹爹宠坏了,脾气又硬又倔。”提及此事,毓秀也觉得十分地无奈。
好在阿灼并不是十分地在意,绛侯入狱的事情一传来,她心中便知,一张无形的大网已经张开,如今,便是要拼个鱼死网破的时刻了。
于是,即使再不喜欢韩渊的生意,她还是勉强又接手了桃花坞,重新布局自己的情报网。
可此刻,却不是与周氏联盟的时机。自己与周氏交好,那敌人必然会咬住绛侯这条大鱼死死不放。只有与周氏交恶,周勃才也许会有一线生机。
看着台上的舞娘婀娜地身姿,阿灼用手指轻轻弹落袖间的花瓣,冷哼了一声:“何必呢,非要搞到家破人亡!”
“阿姊!”毓秀不解,昔日温柔可亲的公主如今怎会变成这番模样?
自她入京以来,几次拜谒都不得相见,如今公主终于肯见她了,语气却是高高在上的梳理。
难道,这个家,真的就这样散了吗?
“绛侯是否有反意,本宫还真不知,毓秀不必再多言。”阿灼抬起头来,拍手叫停了台上的舞姬。
竹鞭清扬,便打在了其中一人的身上。那女子忙不迭跪下身来,瞬间抖如糠筛。
看来公主威仪,果然如外界传闻一般,毓秀不解地皱起了眉头。
“阿灼。”门外韩渊不知何时挑帘进来,媚眼如丝,一双玉手轻轻挽在了阿灼的腰间:“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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