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今天被休了吗》第44章


“就是这狗官,”人群中有人喊话道:“咱们拿下他,进府抢粮。”
“对,拿下他,”这些个百姓和官府杂役推搡起来,人群中不知谁扔了块石头,正正砸在钟洵的额角,鲜血瞬时蜿蜒而下,钟洵一摸额头本就火冒三丈,再加上喝多了酒头脑不慎清醒,竟公然下令道:“刁民岂敢放肆,来人,给我将这群暴民拿下,如有反抗,就地处决!”
那地方官员头脑倒还是清醒的,对那些个杂役吩咐道:“驱散即可,莫要闹出人命。”
他话虽这么说,可若真动起手来,谁又能估计那么多,百姓虽然人多,可比起装备精良又长期练武的官府番子们来说,到底是差了那么点,双方闹腾了两个多时辰,到最后人群虽然散了,可还是闹出了人命。
失了亲人的老弱妇孺抱着尸体哭哭啼啼,那年轻人环视一周,计上心头,再次出主意道:“左右地方官府也不可能给我们公道,咱们不妨去京师,咱们去京兆府击鼓告状去,这么多条人命,咱们必得要讨个公道回来。”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还出了这档子事,老婆子我豁出去了,要是不能为我儿讨回公道,老婆子我就撞死在京兆府门前!”
“我们家也出了事,我们也去。”
“劳烦小兄弟捎上我们几个,我们家也去。”
······
那年轻人欣然应了下来,趁人不备,将一只信鸽放了出去。
地方府衙,钟洵缓过了酒劲,脑袋微微清醒了些,那地方官员正站在不远处急得满头大汗,看他转醒,忙奔了过去,焦急道:“大人,不好了,出人命了!”
钟洵对刚才的事还是有些印象的,他不甚在意的道:“几个贱民罢了,一把火烧了就是,对朝廷上就说这些个百姓感染了疫情,本官为防疫情扩散,不得已而为之,再有刁民闹事,皆按此法处理,本官就不信震慑不住这帮暴民了!”
那地方官结结巴巴的道:“出了事的那几家人,他、他们已经去京师,说是要找京、京兆府告状啊!”
“什么!”钟洵这才变了脸色,“你没拦着?”
地方官诚恳道:“拦不住啊,除了闹事的暴民,还有一拨不知是哪里来的人,武艺绝非暴民可比,咱们官府的番子根本就拦不住,只能由着他们护送那帮刁民走了。”
“完了,”钟洵这一刻才知道害怕了,他不受控制的跌坐在身后的靠椅上,几乎是瞬间想清了其中的缘由,自己怕是钻到别人设的套子里了。
从暴民闹事,到酿出命案,再到现在进京告状,怕都是别人一早就设计好的,否则又何以解释这环环相扣如此紧凑,贱民告状都有专人护送呢。
钟洵惶恐的起身,脚步几乎虚浮,他颤着嗓音道:“我只能先回京去求王爷了,如果能赶在那些人的前头,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豫王府,温琼昕将刚到手的信纸在火炉中燃为灰烬,一旁的幕僚道:“是十七来信了吗?情况如何?”
温琼昕笑道:“作死的人拦不住,本王倒要看看这次温琼暄还能使出什么能耐。”
第42章 较量
钟洵几乎是紧赶慢赶才在那帮人之前赶到京师,他片刻不敢耽误,着急忙慌的进了贤王府,见到温琼暄直接叩首道:“求王爷救命啊!”
温琼暄见他这副狼狈的样子就知道他怕是惹了不小的麻烦,暂且稳住心神道:“又出什么事了?本王要你收敛点,你权当耳旁风了不是!”
钟洵也不敢和他争执,只哀求道:“下官多喝了几两酒,正赶上那帮刁民闹事,我这头脑不清醒,就胡乱下了令,没想到就弄出了人命。”
“那你来找我干嘛?”温琼暄训斥道:“给那些个暴民随便安置个什么罪名,将这事压下就是,一帮刁民都震慑不了了,你是生怕这事情闹得小不是?”
“已经压不住了啊,”钟洵吓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下官怕是钻进了别人的套子,眼下已经有人护送着这帮暴民进京告状了。”
“作死的玩意儿!”温琼暄一脚直接踹在他肩膀上,钟洵当即被踹的一个趔趄,他赶忙老实跪好,甚至不敢抬头去看温琼暄,小声狡辩道:“贪墨赈灾款的事,王爷也是默许的了,这银钱您也没少拿,这眼下出了事,还望王爷能出面,压制一二。”
“你还敢威胁本王?”温琼暄简直恨不得当即踢死了他解气,“本王准你贪墨,但本王何时让你去杀人了?你以为本王神通有多大?下次你捅破了天要不要试试本王能不能帮你补上?”
温琼暄虽然生气,但脑子还是清明的,这事摆明就是人家设计好的,搭了这么大一个戏台,目标必定不会只有钟洵一个。心念斗转之间,便已有了主意,他召来夜无歌吩咐道:“带上你的人,先将这帮自不量力的暴民给我解决了,只要死人开不了口,这事就还有回环的余地。”
“怕是来不及了,”夜无歌摘下长帷帽解释道:“属下刚从外边回来,正要跟王爷说呢,这群暴民就赶在钟大人的后脚进了京,眼下正往京兆府去呢,属下就算有再大的能耐,也不敢在京城放肆啊。”
“咚咚咚…”
一生生登鸣鼓敲响之声如实物般撞击在人的心上,直听的温琼暄心烦意乱,钟洵试探性的出主意道:“要不跟柳缪通个气,让他想法子把这案子暂且压下来?”
温琼暄气急反笑,“先不说柳缪为人清正,并不为本王所用;你倒是先支起自己的耳朵听一听,登鸣鼓已响,京城里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把这出了几十条人命的案子压下来?”
另一面,在公主府侍疾的燕王夫妇也收到了灼羽的消息。
灼羽神色匆忙,显然是有话要说,顾允檀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帮着懿德长公主盖好了被子,这才拉着钟意的手出了内室。
顾允檀道:“赈灾款已经全部送到益州了?”
灼羽如实道:“属下奉王爷之命押送赈灾款去益州,可还未到益州,银钱便被沿途州府洗劫一空,属下和他们争辩,他们却说这是历来的规矩。”
钟意道:“灼羽此去未打燕王府的旗号,这些官员估计还以为这是朝廷划拨的赈灾款呢,仗着朝中有人撑腰,愈发肆无忌惮了些。”
顾允檀冷声道:“都洗劫到本王头上来了,确实肆无忌惮。”
“还有一件事,”灼羽长途劳累,嗓音都有些疲惫,“钟大人在益州为非作歹,酿出了命案,那些家里出了命案的灾民已经闹到京师,属下进城的时候,那些灾民正在京兆府门前击鼓鸣冤呢。”
钟意和顾允檀对视一眼,彼此心里也都明了了,温琼昕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这事明摆着是温琼昕在和温琼暄斗法,却平白无故的搭了这么多条人命进去,简直是作孽。
“你说人命在他们眼里究竟算什么呢?”钟意沉默片刻,忽而开了口,顾允檀默不作声的将人揽在怀里,轻声道:“他们都会付出代价的。”
京兆府,柳缪盘问灾民不过片刻,便被这些个官员的胆大妄为给惊到了,他片刻不敢耽误,直接换上了官服进宫面圣。而另一角的贤王府,温琼暄左右思量之下,也提着钟洵进了宫。
昭阳殿,燕和帝听完柳缪所奏简直震怒,尚未来得及发作,就听人禀报,“贤王殿下求见。”
“让他滚进来,”燕和帝气的险些压不住气息,他见到温琼暄,直接将案上的镇纸摔在了他头上,“你自己也来听听,你举荐的好人选。”
温琼暄顾不得额上血迹,一掀衣摆下跪道:“儿臣正是为此事而来,儿臣一时识人不清,酿成大错,心中已是悔恨万分,特来向陛下告罪,父皇如何处罚,儿臣绝无怨言,还有钟洵,儿臣听说他胆大妄为,已命人将其捉拿回京,现下就在殿外跪着,任由父皇处置。”
“贤王动作好生迅速啊!”燕和帝道:“你们私下如何,朕不是不知道,贪墨赈灾款,只要你们不过分,朕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现在呢,几十条人命啊!谁给你们的胆子如此放肆!”
“儿臣知错,”温琼暄言辞恳切道:“可儿臣真的不知钟洵竟敢如此妄为啊,儿臣愿意开私库,清点银钱,充当赈灾款,还望父皇看在儿臣一时糊涂,识人不清的份上,宽恕儿臣一回吧。”
燕和帝道:“钟洵在益州所作所为,你当真不知情?”
温琼暄叩首道:“儿臣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指使他如此轻贱百姓性命啊。”
燕和帝不理会他,对内侍宣旨道:“靖明侯钟洵,胆大妄为,草菅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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