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台_怀愫》第442章


攀恰!?br /> 卫善摇摇头:“是我的不是,尚宫姑姑们规矩多,我总怕委屈她,那些尚宫都是看了我的脸色,看我待她宽松,这才对她少有管束,臣子有懒政的,宫人便有躲差的,我越是宽厚,她们越是怕揽事上身,从今往后,我来当这个正苗的人。还要劳动太妃走一趟,带些点心去看看她,她若是闹脾气太妃也多担待些。”
徐太妃到了长乐宫,果然看见如意闷在被中,不许别人进来,闷着头哭得一抽一噎,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床前围着一众宫人,卫善杀鸡儆猴,余下这些个个噤似寒蝉。
原来也有顺着主子心意说话的时候,这会儿再给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了,纷纷劝她:“阿韵受罚也是该当的,她确是犯了大错,公主可万不能因此与娘娘生了嫌隙。”
徐太妃坐到床沿,伸手抚了抚拱起来的被子,如意立时收了哭声,在被子里把眼泪抹到袖子上,她一是伤心自己失了脸面,二是伤心信任的宫人竟然如此诳骗她,种种因由又都从母亲没了开始想起,越想越是伤心。
听见宫人说徐太妃来了,还待装病,宫人们哪里敢这时候拦住徐太妃,一个个缩了脖子,徐太妃拍了她两下:“公主委屈伤心是有的,可这事儿娘娘并没有办错。”
如意才方哭得急,这会儿眼睛红着,不肯把头探出来,咬紧了嘴唇不肯出声,心里一片迷茫,知道徐太妃说得对,可心里终究难平。
徐太妃怕她在被子里头闷坏了,掀开一个角,透些气进去,让宫人把花碟点心取出来,搁在床沿边:“你看,虽发落了你身边人,到底还心疼你,这才叫我送点心来。”
如意从被子缝隙里瞧见,差点又要抽泣,咬牙死死忍住了,只是不肯说话,不论徐太妃如何跟她说话,她只是不答,也绝不肯从被子里面钻出来。
徐太妃一直陪着她,后来连秦昰都听说了消息,赶到长乐宫中来,徐太妃叹息一声,把这活交给了秦昰:“娘娘待她严厉是为着她好。”
若是卫敬容发落便发落了,把这几个宫人都杖责一回,如意也不过生两天闷气,依旧还会赖在母亲怀里撒娇。
可卫善又不一样,说是姐姐,从小便没在她身边长大,听得再多,也不及日常相处来得新厚,彼此既有心结在,对如意来说,不是发落宫人,而是在刮她的脸皮。
秦昰在如意身边坐了会儿,让宫人都退出内殿去,软声哄她:“没人啦,只有咱们俩,你再哭得跟小花狗似的,我也绝不笑你。”一面说一面轻轻推推她。
如意还只不肯,心里却好受了些,连徐太妃也一并埋怨,埋怨她嘴快,怎么就去告诉了甘露殿,又埋怨阿韵没打听清楚便咋呼出来,从被子里头伸出手扯住秦昰的袖子:“哥哥别去好不好?”
打仗有多吓人,她逃去晋地的时候已经见识过了,父亲母亲都没了,身边唯独只有这个哥哥是一母同胞,世上除了他就再没有更亲近的人,想让他陪在身边。
秦昰笑起来:“我是去忙正事,看战事不须多久便能攻下伪朝,二哥都在疆场征战,我岂能缩在后头,过太平日子。”
他在清江跟着卫平见识了许多,原来父亲在时,他的志愿只能是修书,如今却不一样,姐姐告诉他,他愿意学什么做什么都能满足他的心愿。
这片宫城说大极大,可说小又极小,父亲在他小的时候,还偶尔能说一说业州的风土,他这回去业州所见的并不陌生,一地如此,天下皆是如此。
“未去业州清江,我还不知自己的眼孔这样小,等如意大些,哥哥也带你走走山河。”
如意从被中探出头来,脸上满是泪痕,怔怔然看着秦昰,四哥从来都是温温吞吞的,父亲也很喜欢他斯文温润的模样,每见他修了什么书,做了什么文章都要夸奖他,如意只见过拿笔的兄长,可他握笔的时候,眼睛里从没有过这样的光彩。
如意觉得惶恐,连四哥都变了模样,心口也不知为何揪了起来,她不再缠着秦昰留在皇城,只是仰望他的脸,嚅嚅道:“要是母亲在就好了。”
秦昰倏地收回了目光,对小妹妹满心怜爱,说了同一句话:“是啊,要是母亲在就好了,她看到此时的我,必然会高兴的。”
如意到底是好了,对卫善越发恭敬,还带着自己串的珠子到甘露殿去陪礼,红了脸道:“我实不该听那宫人谗言几句,就糊里糊涂信了她,辜负了姐姐待我一片心意。”
卫善自然将她拢到身边,搂在怀里宽慰许久,可等如意出了殿门,她便缓缓叹息一声,搂着她,她浑身骨头都是硬的,卫善伸出手来搭在沉香的胳膊上:“去奉先殿,去给姑姑上柱香。”告诉她昰儿的婚事正在办,请她在天上多多庇佑。
第403章 选妃
宫中年后的第一宴便是云台赏雪过上元节,皇后将世家女官眷女都围拢到身边去; 赏红梅踏雪看冰灯; 说是含元殿年宴宴请群臣,自然也该再设宴席; 宴请诰命女眷。
这话是在卫善在接受命妇们朝拜时说的,她端坐上首; 笑盈盈望着下首这些官眷们:“我年前总也不得闲,还想在云台摆宴,却一直都抽不出空来; 年后到有几天安闲; 正可请大家到云台去赏雪观灯。”
又说冬日宫中处处都是青白色,放眼望去没有悦目颜色,悬灯挂彩雕冰灯,既是贺新春; 又是宴诸臣内眷; 大家同乐同喜。
朝拜一散; 几家相好的夫人便互相凑在一处; 互相使个眼色,一个笑道:“我这没女儿的; 只好陪坐了; 几位姐姐家中女儿正当年纪; 回去且得好生装扮才是。”
另一个道:“正当年纪的自然是有; 可这样的宴席; 哪里敢把她带出来。”她家中女儿皆是庶出; 皇后这是摆明了要给雍王挑王妃,庶出女儿再得宠爱,也不敢冒犯。
“不是正妃,也还有良媛良娣之位,总不辱没了便是,拿这话糊弄糊弄家中官人便是,还来糊弄咱们。”说过这几句,笑成了一团。
自家有女儿的,便暗地里预备着要回去给女儿裁新年,这会儿倒还来得及,正月十五办宴,把女儿打扮得精神一些,说不准就真的有了这个福份,只不知道雍王他喜欢什么模样的姑娘。
皇后上回办三月三踏青宴,回宫之后没隔多久便赐下两桩婚事,给辅公国世子讨了崔家的女儿当世子妃,崔家那姑娘可算是翻了身,这会儿怀着孩子,等闲不见外客。
崔家那几位伯娘婶娘还想扰上门去给自家儿郎谋差事,一概被打了回来,接了拜帖只回不见客,等到亲自上门去了,在花厅里等大半个时辰也无人出来,受这样的气,这几位崔夫人口中哪有好话,话里话外便是侄女儿借着自家飞上了枝头就忘了本,竟也不知帮衬着自家人。
回回宴中总要说几句酸话,在座的诰命们却没人敢搭理,只是她们妯娌间说得欢,越听越不像话,还得找由头避出去,怕惹了皇后娘娘恼怒。
谁不知道皇后娘娘是极喜欢这个小嫂嫂的,也很乐意给她撑腰,又是指派宫中的尚宫姑姑给她产中调养,又是赏赐大批锦缎药材,平安脉一日一回不够,干脆就派了太医常住府中,把这一抬看得很紧要。
辅国公世子妃这会儿正害喜得厉害,皇后娘娘除了赏赐年菜点心下去,日日宫中总有太监抬着食盒送到辅国公府去,看她能吃些什么便多给她做些,连朝岁都免了,下旨意让她在府中安心养胎。
崔家这些个伯娘婶娘,有多大的脸能跟皇后娘娘比,连朝拜都免去了,再想上门去求见,也得掂量掂量皇后娘娘高兴不高兴。
鲁王的婚事落到他母家徐家,倒是让京中贵妇们暗自咋舌,崔家好歹还有门第在,百年大族,说世子妃这一支不显贵,到底也还靠着姓崔有个名关。
徐家除了出位太妃之外,家中兄长一死,就无人在朝中任职了,背后还感叹徐太妃糊涂,好好个王爷,什么大姓的姑娘不能讨进门,这样抬举母家,可不是给儿子找不痛快。正妃的门第这样低,指良媛良娣的时候,难道依旧找些民人女儿不成?
待看见鲁王跑徐家跑得这样勤快,便知道鲁王自个儿愿意的很,也就歇了女儿进王府的念头,不如另谋良人,何况鲁地这样远,女儿真的进了门,再见便难了。
如今只余下雍王一个,雍王既是先帝嫡子,他的婚事怎么也不会似鲁王那样草草定下,自然还是看谁家的门第高,看谁家的女儿更出挑。
皇后娘娘摆的是上元宴,却是想再看一看京城中未有婚配的女儿家,隔得一年,可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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