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弑君未遂》第61章


小孩瞪了她一眼,又钻进被子里去。
红色的小马褂,黄色云纹胡靴,两缕麻鞭,还系了珍珠……这不是军队走失的小孩么!
“哈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现在只要等殷元汝签好收据,她便把这条小金鱼上交,到时一千五百两到手就金盆洗手,退隐江湖,然后吃喝嫖赌,自在逍遥。
她将小孩捞出来,和蔼可亲地道:“衣食父母,你怎么哭了?”真一把可怜劲儿,忍不住帮小孩擦干眼泪。
小孩嘟着嘴,想克制自己不哭,又克制不住,样子委屈至极。他长得过分可爱,有一双夜幕星辰般的眼睛,睫毛细长,皮肤白净,像菩萨座下的善财童子,看得她一阵心酸、母爱泛滥。
她笑了笑:“你有故事我有酒,我愿闻其详。”一边说一边走到房门外,吩咐仆人去做夜宵,又回到小孩身边。“他们一定是欺负了你,跟阿姨说说,阿姨会把你藏好,不让他们抓你回去。”
小孩吸着鼻子,一吐为快:“我是一条鱼……”
她:“知道,你来自大海。”
小孩:“我娘是条鱼,她在大海里,父…父亲不要我了,我要去找她。”
她心道:富贵人家的娃儿真是矫情,果然有病。又安慰道:“你父亲派了两千多个士兵找你,怎见得他不要你了?”
小孩:“他知道我不是他的孩子后,三个月不来找我玩了。”
她:“你父亲打仗,哪有那么多时间陪你玩。你不知道天下有多少孩子,一年也见不上父亲一面,你才三个月就委屈成这样子了?”
小孩大哭起来,不服她这套理论,还握起小拳头打她。
她恼火道:“嘿你个小破孩,小心我把你交出去!”
小孩不怕她:“你敢我就跟他们说是你绑架了我。”
她瞪大了狗眼,这小孩逻辑没毛病,会威胁人!立马讨好:“哥儿,我开玩笑呢何必当真。”伸出友谊的手,“有缘千里来相会,交个朋友吧。我叫王津,你就叫我津姨吧。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沉默了会,道:“小祖宗。”
她:“什么?”
小孩:“他们都叫我小祖宗,所以你也叫我小祖宗。”
她默默咽下一口气:“那小祖宗,你为什么不愿回去?”
小孩:“我要父亲亲自来找我,不然我一辈子不回去。”
她:“你爹不是正在找你吗,殷将军心急如焚呐。”
小孩:“他不是我爹。”
她:“那你爹是谁?”
小孩一噘嘴,眼看又要哭起来。
“别!我不问了。”她怕了小孩了。
门外仆人道:“大当家,夜宵煮好了。”
她仔细观察了小孩的模样,转去门外拿夜宵,然后鬼使神差地唤道:“晋然,过来吃百合汤。”
“好。”小孩竟然也自然而然地应了她。
嗖!
窗外一阵凉风吹来,她失手差点把夜宵打翻。
小孩忽然反应过来,愣在了床上。
这是太子爷不是!亏了亏了,一千两是将军儿子的要价,皇帝儿子至少十万两啊!
她颤抖着双手把夜宵放在桌上,目不敢视:“小祖宗,吃吧,别饿死在我这。”
小孩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坐到桌前吃起来。坐有坐相,吃有吃相,的确是皇家仪态。
不知为何,她心中升起一股寒意,密密麻麻地扩散全身,潸然泪下。她疲惫地捂额,忍不住多看孩子几眼,又想笑。
小孩:“你怎么了?”
她头痛:“报价报低了!”
感觉错失了一个亿。
第59章 乖儿子
小孩这个年纪正是贪吃的时候,吃得津津有味。
想他空有一副好皮囊,却不懂事,若纵由他去,以后还不知成什么模样。不由得教训道:“谁教你这样淘气?前边几十万人在打仗,你不出力倒好,还给将军添麻烦。这一仗要是输了,你就成千古罪人,不仅你老子脸上没光,你还要受万人唾骂。”
这话骂得严厉又突然,晋然被凶得摸不着北,灰了脸道:“你不可以这样跟我说话。”
她:“别在我面前摆架子,叫你两声祖宗你还当真把自己当祖宗了?因一己之念,置国家安危不顾,你自己寻思做得对不对。”
晋然才刚刚止住,而她的话又挑到他的伤心事,也不吃了,两行眼泪流下来。
“你这孩子是水做的吗?这么爱哭鼻子!”她拿过绣帕给晋然擦鼻涕,“男子汉大丈夫,流血流汗不流泪,给我停。”
晋然:“他可以有很多很多个孩子,可我自有他一个父亲。他不理我了,不会来找我了,呜呜……”
这孩子,缺爱?
她把晋然搂进怀中,道:“他爱不爱你,是你俩私下的事,你在家里任凭你怎么闹,可牵扯到军队就是你不对。你觉得你的父亲会喜欢没大没小、没轻没重的孩子吗?”
晋然:“他不喜欢。”
她:“所以趁这件事还没传到你父亲耳朵里,你乖乖回去向殷将军认错。你说你父亲不要你,那你可知他为什么要你认殷将军做舅舅?”
晋然摇头。
那是因为,殷元汝原本就是晋然亲舅舅!晋珩自然是要隐藏殷元汝身世的,所以以军功之名将他纳入皇亲国戚,世人殊不知他原本就是皇亲。
她:“殷将军国士无双,受万人敬仰,位高权重,你父亲爱惜你,才把你托付给他,他在一天,就没人敢欺负你。即使你父亲以后会有很多很多的孩子,但你靠山硬,他就不得不偏爱你。你安安静静做你的嫡长子就好,何必自己作死,到最后失了宠呢。”
晋然吸着鼻子道:“他以前爱我是因为我是大夫人的儿子,现在有人说大夫人生的是个女孩,我是调包的,他就不理我了。”
这种玩笑话岂是开得的,别让她揪出来是谁散播的谣言。“呸!哄小孩的话你也信。”
晋然:“大理寺说的。”
“……”她扶正晋然又从头看到尾,那骨相、那鼻子,特别是那一双眼睛跟她讨厌的狐狸眼一模一样,完全是复刻出来的,还能有假?“那大夫人的女儿呢?”
晋然:“下落不明,等父亲找到她,就彻底不要我了。”
她懂了:“所以你跑出来,看你父亲是找你还是找她?”
晋然点头,然后道:“戌时四刻,我要睡了,能带我去沐浴吗?”
孩子生生打断了一个话题。
“还不到亥时。”往常这个时辰,津楼才开始营业。她特意去看了眼刻漏,是戌时二刻,沐浴完恰好是四刻。“你每天都这么准时?”
晋然:“父亲规定我戌时睡,他说这样能长得白白胖胖。”
她一边牵晋然去浴房,一边道:“说你淘气,在这方面又规矩。叫我喜欢不是,不喜欢也不是。会自己洗澡吗?”
晋然自豪道:“我五岁就自己洗了。”
她:“我还以为你们这些公子哥都是十几个人伺候着洗呢,你很能干嘛。那你现在还尿床吗?”
晋然咬了咬嘴唇,略显羞涩:“比以前少了。”
她好笑:“你是贵公子,是可以不回答我这些话的。”
晋然:“我想你可以知道。”
她:“好。那别人要是问你,你就不能说了。”
晋然:“嗯。”
到了浴房,她满上一盆热水,试了试温度,道:“你可以洗了。”
晋然:“你回避,不许看。”
“我还不稀得看。”她说着,出了门,站在走廊上。等孩子脱了衣裳坐进盆里,她又歪着脑袋去偷瞧。
这孩子实在招人喜欢,只可惜……她沉重叹了口气,唤来容娘照看晋然,她则披上盖住大半张脸的披风,带上宝剑出城,而被看守城门的士兵拦下。
“烦请军爷带我去见殷将军。”
宝剑在手,将士只得听命。
五十里外的平地,驻有大周二十万兵马,是一场规模不小的战役。军中最大的那个帐营上,一个影子在来回走动,垂头叹息。
她被搜了身,才得进营去。侍卫还未通传,她便径直走进帐中,张口便闹起来:“这笔生意老娘不做了,剑还给你们,拜托你们赶紧把那小祖宗带走!我的楼被他闹得天翻地覆,我还不能奈他何,烦死我了!”
殷元汝一听,喜出望外:“他当真在你那?”
她:“我何苦骗将军?”从怀里掏出晋然头上的珍珠,“是你家哥儿的没错吧。”
殷元汝正想命人去接,又犹豫了,思来想去,道:“烦请你照看他一些时日,等仗打完了我亲自去接。”
她拍着胸脯理直气壮道:“这可不行,他打杂我的东西先不说,万一他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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