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弑君未遂》第72章


向尹舟节节败退,愣住了。柳偃月握住她手腕的手充满力量,他的眼睛也暴露出勃勃野心。一个番邦小国的男人都敢如此,她……
柳偃月:“娘娘不要太贬低了自己。”
向尹舟咽了咽喉,双手鬼使神差地攀在柳偃月肩上,忽的掐住他的喉咙。这股手劲仿佛是柳偃月传染的。
柳偃月不反抗也不躲避,循循善诱:“娘娘这双手也可以掐在陛下颈项上。”
他的话如星星之火,教她心底掩灭多年的叛逆死灰复燃。栽在柳偃月手里,也难以脱身,而放弃抵抗回头寻想,京城那头权力迷人、男人迷人、儿子迷人。
“好,我同意你回大周,但我若死了……”
“偃月陪您。”
达成共识。
盛秋,千姿百媚的菊花开满京城。过两日便是中秋佳节,游子回乡,又逢千邦进贡、万国来朝,街市上“人满为患”,车水马龙。
与皇宫遥遥相望的“海舆文馆”坐落在街尾,依湖而立,于五年前建成,收纳了五千名学生,又对外开放,五湖四海的读书人都汇集于此,或静修,或交流技艺,或畅谈时局。大周的盛世气象在文馆便可窥见一隅。
向尹舟看着繁华的市井和百姓心满意足的笑颜,心安了,也服气了。晋氏以结果证明,他就是优于向氏的统治者。
蒙洱的人马在皇宫正门前停下,容娘下了车,目瞪口呆:“哇,好高的墙,原来大周这么有钱!”
向尹舟掀开车帘一角,催她回来。
许应宗早在此等候,使者下马与他交谈。
许应宗笑迎:“老友,好久不见!今年朝圣,你们带了什么宝贝来?”
使者:“我们哪有什么宝贝能入陛下的眼,不过是来讨赏罢。”
许应宗:“在我面前何必卖关子,说来听听,我也好给你参考参考够不够体面。”
使者:“乃是一把古琵琶,有三百多年的历史,并由我们公主献艺一曲。”
许应宗一听便懂了含义,摇手哂笑:“原来你们大王打这个主意,我劝你们知难而退。”
使者:“这怎说?”
许应宗:“这么跟你说吧,我们的丞相有一次跟太后提,要把自己的女儿献给陛下,结果就被陛下贬到黄洲去了。”
使者:“陛下这么排斥?”
许应宗双手插进袖口里,望望四下,说道:“可不是,皇后去世后,陛下就再没正眼瞧过女人,太后也百劝无效。我不得不提醒你,这可是陛下的逆鳞,谁碰谁吃亏。”
使者:“那陛下岂不是没有嫔妃?”
许应宗点头:“陛下是铁了心的,好像跟太后怄气。”
使者:“不考虑子嗣问题?”
许应宗:“没有他法,除非皇后死而复生,哎!这事甭提了。后日朝贡,你们只管献艺,别提和亲的事。”
使者焦虑不安:“可和亲一事事关重大,我若不成,蒙洱就要遭难了。”
许应宗:“可是因为羌国?”
使者:“正是呢。盼求陛下给羌国下一道谴责书,表明立场,庇护我族。”
许应宗无可奈何道:“那你见机行事吧,别惹恼了陛下,搞得两边不讨好。对了,你们给陛下捣鼓女人,你家三爷不拦?”
舒涣涣已嫁给了许应宗,柳偃月是舒涣涣的养父,便是许应宗的养父,许应宗在外交上自然偏袒蒙洱些。他想柳偃月不会不知道晋珩的脾气,岂容这种事发生。
使者:“正是三王子的意思。”
许应宗匪夷所思:“哪怕你们公主有惊为天人之貌,陛下也会辣手摧花。”
使者凑近许应宗耳边偷悄说道:“公主并不美貌,京城街上的女人都有比她好看的。”
许应宗:“那不是作死吗?太后那关都过不了哇。我可见见公主?”
使者摇头:“不行,三王子特别叮嘱,公主到大周第一面必须见的是陛下。”
许应宗:“到底是何方神圣有这般能耐?”
使者摊开手,眼神道:鬼知道。
向尹舟与容娘在马车内听了两人的对话。容娘羡慕道:“我看陛下对你的感情刻骨铭心呢,美了你了。”
向尹舟不知晋珩究竟喜欢她哪一点,论相貌——大众;论资质——平庸;论特长——没有,她除了尊贵的血统外一无是处。“太子妃”死后,她更是连唯一可以骄傲的身份也没了,不知晋珩还图她什么。
想起上一世,大朝会上,她当各国使者的面揭发晋珩丑闻,晋珩当时的无辜表情,真是倒霉郁闷透了。
容娘:“大当家你笑什么?”
向尹舟双手捂着脸,是有一点点欣慰。重回宫闱,不知是福是祸,如果她能长命百岁,便是晋珩惜她,回来就是对了。
第70章 凤凰步摇
大朝启,各国使者入朝觐见,献上贺礼。
晋珩自小不喜欢朝会,只走个过场,任各国使者如何歌赞大周、如何吹捧自己的宝物,他也只笑笑,懒作回应,由大太监替他应酬。
使者给自己鼓了鼓气,站出来道:“蒙洱为陛下带来的是一把古琵琶,并献艺一曲,请陛下笑纳。”经许应宗的提醒,他没敢称是公主献艺,怕晋珩有所察觉而发怒。
晋珩面不改色:“好。”
使者朝殿外拍了拍手,向尹舟深呼吸后,抱着琵琶走进殿内。她穿着蒙洱的歌姬服饰,上穿一件刺金小马甲,下穿百叶褶裙,头顶花环,极是秀气别致。但在众多出挑的大周舞姬前,她还是黯淡无光了。
她悄悄探了晋珩一眼,晋珩却垂眸看案面上的东西,“没兴趣”三个字毫不掩饰地写在脸上。
无可厚非,小国在大周卖弄琵琶是班门弄斧。
她又看看使者,使者也满脸尴尬。她只好报上曲名,然后启奏,谁想指尖还未触弦,一只赤金的酒杯便砸过来,差点打到她的手。
随即是晋珩的怒喝:“谁让你穿成这样上来的?”
不知是犯了什么禁忌,使者吓得连忙跪下,求饶道:“陛下息怒!”又忙向向尹舟摆手,“快退下。”
向尹舟转身要走,晋珩即道:“退朝。抱琵琶的那个到后殿来。”
众臣面面相觑,抱怨蒙洱人冒犯了皇帝,不悦地散了。
向尹舟被太监领到后殿,一进门,晋珩就走向她,提了提她的裙口,气息有些急:“回来怎不说一声,也不把肚脐遮住。大朝上,各国使者、文武百官都看着。”
规规矩矩的艺服,没漏胳膊、腿的,不算过分了。
精明的太监找来一件披风,给向尹舟披上,说道:“入秋了,吹了肚子容易着凉,穿实些好。怎么称呼您?”
“柳灵,蒙洱公主。”
晋珩遣走宫人,牵她坐下:“蒙洱公主?又是你自己编的剧本?”
向尹舟:“我编这个做什么。柳偃月想见陛下一面,却被禁止入境,于是把我押了来。”
晋珩:“他威胁你了吗。”
向尹舟沉默了一瞬,道:“没有。”
晋珩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而是问她:“那你接下来怎么打算。”
使者没提和亲,至使她现在十分尴尬。避而不提,拐回去道,“陛下见不见他。”
“见。”晋珩猜出了十之八九。如果向尹舟单单是替柳偃月传话,便没必要改名换姓,而改成他们的公主,意图就相当明显了。“任凭你处置他。”
向尹舟:“羌国那边,蒙洱希望陛下下一道谴责书。”
晋珩:“柳偃月讨得你原谅后,我会考虑的。”
她可不担这个罪:“国于国之间的事,怎能凭我个人意思。”
晋珩:“他不逼你,你也不会回来。他挑衅你,就是挑衅我,我要他先道歉,合情合理。”
向尹舟不解:“你俩以前挺好的,为何闹得如此生分。”
晋珩:“自然是有千丝万缕的干系。说起来复杂,不说罢,你听着也头疼。”他明白她如今不想掺和俗世的纷争。
两人不说朝堂上的事又无话可说,陷入沉默,对心头上最想要知道的事都只字不提。
太监溜到太后的寿春宫,禀报了这件趣闻——皇帝对一个歌姬上心,并因此退了朝会。
这意味着什么?铁树开花、朽木抽芽,大周要有喜事!
“真是难得的喜讯。”何后如今不管朝政,闲了下来,宫中的乐子已经玩腻,儿子又沉闷,没个可谈心的人,变得懒绵绵的。幸而晋然时不时跑来玩闹,才不至于太冷落。
这些年,她心头一等一的大事就是晋珩的婚配问题,母子俩因此多次闹矛盾,晋珩烦不胜烦,便学他老子,公昭天下,谁劝他就贬谁。久而久之,再没人敢提。
这下是晋珩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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