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弑君未遂》第73章


这些年,她心头一等一的大事就是晋珩的婚配问题,母子俩因此多次闹矛盾,晋珩烦不胜烦,便学他老子,公昭天下,谁劝他就贬谁。久而久之,再没人敢提。
这下是晋珩先动容了,何后哪还坐得住,打听道:“是谁家的女儿,模样如何?”
太监未见过向尹舟,不认识,描述道:“相貌一般,是蒙洱国的公主。”
太后满意点头:“这好。蒙洱人重礼教,性格温和,公主更该是知书达理了。”双手合起,虔诚道,“阿弥陀佛,这次一定要成了。”
另一头司南赶过来,像撞见鬼似的,一脸惊恐:“太后,奴婢刚才在后殿瞧见…瞧见一个跟太子妃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在跟陛下说话!”
太后脸色忽变:“向女?”
司南:“是的,太后要不亲自去看看?”
太后沉思片刻,很快冷静下来,道:“是呀,不奇怪,只有向女才会让皇帝反应异常。”
她跟晋珩之间的隔阂是从八年前起的,虽然晋珩依然孝顺她,却总显得生分,她明白儿子跨不过那道坎,一直在克制对她的怨念。
太后吩咐司南:“或许向女并没有死,你去查探查探她的坟冢。”
司南:“是。额……那这件事太后意向如何?”
解铃还须系铃人。太后无奈:“还能如何,顺水推舟罢,兴许皇帝脸色还好看些。”她早已被晋珩磨得没了脾气,不知从何时起,她也不得不看晋珩脸色,老得更快了。对太监道:“你去瞅瞅皇帝和公主还在不在后殿,如果不在,回来告诉我在哪。”
太监:“是。”
晋珩有要事在身,便命娄明明领向尹舟到东宫逛逛,一来晋然在那,二来盛秋了,万芳园里的菊花开得又满又艳,不赏可惜。
娄明明再见向尹舟,哑了许久没说出话,过后回了神,搂住向尹舟的手腕不放开,滔滔不绝。
“娘娘是你吗?我可想你了!娘娘一点都没变,好像胖了一点点呢,这些年娘娘到哪里去了,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忘了我……”
一连串问候扑向她,绕得她头晕,忙否认:“我是柳灵,蒙洱国大公主!”
“咦~津姨!”晋然闻声从书房里跑出来,一见她就高兴得手舞足蹈,笑开嘴露出两排稀疏的牙齿,一脸白痴,“你是来看我的对不对!”
小孩子长得快,比上次见面高了不少。他一笑,向尹舟所有的防备都没了,蹲下来握了握他细小的胳膊,道:“肚子圆鼓鼓的,一天吃得不少吧?”
晋然心虚地摆头:“没有哦!”
娄明明笑道:“娘娘还不知道,太子没少背着陛下藏果糖,把牙都吃坏了。”
向尹舟:“小孩爱吃便随他去吧。”想起自己小时候,想吃糖还没钱买,而长大了吃到了糖,却再没有从前那样的满足感了。
晋然神秘兮兮地从怀里取出一只小糖盒,送给向尹舟:“津姨给你,不能让父皇知道哦!”
向尹舟:“你舍得?”
晋然连连点头:“嗯嗯!”
——“瞅瞅,母子俩多亲呢!”
闻声向尹舟身子一僵,笑容凝固在脸上,后颈窝进了冷风,她不禁打了个寒颤,立马改了神情,起身回头,见到了那张曾令她魂飞魄散的慈祥的脸。她几次演练这重逢的场景,心中仍是难免惊慌,恭恭敬敬行了个拜见礼。
宫女见她不语,介绍道:“这是太后。”
向尹舟假装会意,再拜道:“参见太后。”
太后也逢场作戏,牵起她的手上下打量,称赞道:“好,好!看着你怪亲切的,用过膳了吗?”
她——一点不想吃何后的东西!“吃过些糕点,不饿。”
太后向娄明明道:“带太子去玩。”
“是。”娄明明应了声,带晋然入园子去了。
太后一直没松开她,好像对她是多么的爱不释手。开门见山道:“我看陛下很喜欢你,封个妃吧,或者你说封什么好呢?”
她现在只想太后撒开她!“臣女不敢。”
太后朝宫女招了下手,宫女便献上一只宝匣。打开匣子,里面呈放一只精美的凤凰步摇,足有手掌那么大,正中央镶嵌一枚鲜红欲滴的宝石,其价值不必说,寓意更是深重。
向尹舟见过这只步摇,何后戴过,不是新物。
太后将其插在向尹舟发髻上,感慨道:“美!多么合适,赐与你了。”
向尹舟忙推辞:“如此贵重之物,臣女如何担得,太后还是收回吧。”
太后:“这只步摇舍你其谁呀,原也不是我的,是向皇的皇后的。向皇爱极妻子,用世上至纯的黄金、最无暇的宝石亲手打造,从此它就寓意夫妻情深、恩爱不移。它本是要与皇后一齐入葬的,而向皇思念亡妻,便留在了身边。向皇殡天后,它便传到了我这,我一直把它视为爱物,如今将它赠给你,也算是,物归原主吧。”
向尹舟听罢,二话不说收下了:“谢太后。”
太后笑盈盈道:“得到这样的好东西,可要记得跟陛下分享。”
“当然。”世故她懂,明面是讨好她,实际上是讨好晋珩。
太后长叹息:“你和珩儿,让我想起年轻时我和先帝,总也难舍难分。那件不愉快的事,我自认不是,你……还记在心上吗?”
她微微退了一步,低着头,没作回应。午夜梦回,她多次回溯自己被撞死的场景,不是记不记心上的问题,是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这个阴影。如果道歉有用,还用刑部做什么?别问她哪来跟太后叫板的勇气,晋珩给的。
太后会意,道:“你什么时候闲了,可以到寿春宫找我说话。”
“是。”
“嗯。”太后起身离去,苍老的背影略显孤独,再没从前那样摄人的霸气。
向尹舟一时间竟觉得太后凄凉。不,她不能同情。
第71章 一转攻势
她揉着额角已经消失的伤疤想了一会,咬伤自己的左手小指,柳偃月很快就能感应到她。
傍晚,晋珩去了东宫,向尹舟已病倒在床上,苦不堪言。她脸色失血,紧捂住自己的小腹,汗水浸湿衣裳,恨不得把床栏踢破。
晋珩顿时便慌了,把她搂进怀中,责问宫人:“公主吃了什么!”
向尹舟说过,皇宫是是非之地。他千叮万嘱,令娄明明看好她,可自己离开不过半晌,她便落得这个模样,如此他怎配养她。
向尹舟吃力地摇头:“不怪他们,我什么都……没吃。啊!”
晋珩又问太医:“那是什么回事。”
老太医惭愧道:“公主的症状实在不好说,腹痛如刀绞,疑是吃了未熟的扁豆或生冷的膳食,可坏腹而不解,又似着凉,吃药也无效用。臣无能,未能确切诊出是何病症,望陛下恕罪。”
大周第一高明的医师竟然束手无策,晋珩心凉了一截。不知何时起他对病痛无比敏感,因为碰上便不知会带走什么。
“要命……”向尹舟吊着脑袋,疼得像临盆!力气都没了。
“休胡说!”晋珩不由自主捂住她的嘴,手都在发颤。而看到床头那支凤簪,问太医,“会不会是受惊所至。”
太医:“不排除这个可能。”
晋珩问娄明明:“公主什么时候开始闹肚子的。”
娄明明想了想,支支吾吾:“寅…寅时三刻左右。”
晋珩:“太后来过?”
娄明明:“是的。”
晋珩握紧拳:“太后支开你们了?”
娄明明忙的跪下,心惊胆战:“是。”
向尹舟凌乱的头发敷了一脸:“我早说这地方不能来,撞邪了!”
晋珩拿过被子盖住了她,安抚道:“你只是受了寒,再喝一两盅药便好了,不要胡思乱想。”又命人去传更多太医。
她勉强地点点头,吸了吸鼻子。
太医前前后后来了数十个,把向尹舟当作菩萨供着,不敢有半点马虎。她再这样下去,就有点造孽了。太医为她针灸,她顺着这个台阶悄悄掐了右手的小指,那头柳偃月领会到她的意思,才服下解药。
她终于缓过来,恢复些血色,累得睡下了。
晋珩松一口气,立即去了寿春宫。
太后正用晚膳,司南回来禀报太子妃的坟冢空空如也。
“果然,可查出她当初是如何逃生的?”
司南:“太子妃之前的贴身婢女戴月,就是守陵的那个,招供太子妃当时没有死,而是中盅晕倒的。过后挖出来,离了境。”
太后心有亏欠,她当年知道向尹舟是无辜的,只因向女于何记有利用价值,为免多事便要毁她。而向女死里逃生后离开了大周,毫不惜权,更衬得她滥杀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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