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孽》第27章


猎枚杀任掖底嗟暮锰嗔恕!?br /> 段瑾起身望了望窗外,看着树上一排站立的四五只灰褐色的小鸟,觉得有趣:“那是穆梓侍弄的云雀,若是输给了云雀的鸣啼,倒也不算很丢脸。”
苏凰放下笛子,走到他身边也朝下看,果然见一排小巧玲珑的鸟儿正在竞相歌唱,她听得喜欢起来,便转向段瑾:“这样好听的清啼,纯真自然,不去看一看真是可惜了。”
她与段瑾一同下了书阁去,在书阁边上的树枝上看到了这些鸟儿。它们的颜色并不出众,是和麻雀差不多的灰褐色,尾羽细小而有分叉。粗粗地从外形上看,只有头上与身体同色的羽冠昭示着它们与麻雀的不同,然而声音却清亮婉转,不知比麻雀高出多少倍。
李昭炽正抱了一本书坐在屋下看,见到他们出来,忙起身行礼道:“大人与苏姑娘来啦?”
苏凰的视线从云雀身上拉回来,见他手里拿着书,又念及他与自己是一样家道中落的身世,便不把他当一般的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心中更多一分亲近,一壁走向他,笑言道:“穆公子时时不离书卷吗?看的是什么?”
☆、57风不定
李昭炽诺诺垂首,恭谨道:“姑娘高看了我,这不是正经的文集,而是训鸟的杂书。姑娘不会注意这些,所以不曾知道。”
段瑾看了看树上的云雀,也十分赞叹:“听说穆公子训养了不少鸟雀,以前也不在意。今日看到这些云雀一点也不避人,我才真正信了,想来要把鸟儿侍弄得这般驯服,也是不容易。”
李昭炽愈发显得拘谨,似不敢承受段瑾的赞赏,连连道:“大人谬赞,这些鸟儿能博大人与苏姑娘一笑,已是它们的福气,亦是小人的福气。”
段瑾见他神态与语气都太过恭谨,实在不像天潢贵胄,心下觉得有些不安,然而李昭炽所为又找不出来纰漏,毕竟在外人面前,他只是一个被迫流亡的乞丐,即使是家道中落才流落街头,亦是人人可以轻贱的身份。这样看来,他的唯唯诺诺、奴颜婢膝倒是隐藏身份的绝妙掩饰。但段瑾毕竟知道他的身份,别人可以觉得平常,段瑾却不能。
这样想了一想,便意味深长地看向李昭炽:“穆公子毕竟出身诗礼簪缨之族,训鸟这样的事情,让其他人做便罢了。若公子觉得不安,我上次说缺个书童,公子倒可以时常陪我读一读书,也算是一桩差事,又不致这样辛苦。”
苏凰听罢,深以为然,也劝道:“穆公子算得上与我同病相怜,又同是京都人,”她看向段瑾,“仔细说来我们三人也有同乡的情分在,段公子的为人,相必这些天你也有所了解,所以实在不用这样拘束。”
自说了这番话,李昭炽便随意了许多,也时常与段瑾在书阁里坐一坐,经过许多天的调养,与他身上的累累伤痕一同平复的,还有他的心境。那些深仇与噩梦曾经日复一日地浮现在他的眼底,使他魂魄不安,而现在,那些毫不掩饰的戾气也随着伤口的愈合被冰封在了层层皮骨之下。
现在的李昭炽与平常的小户公子一样,闲着也读些经史文集,也与段瑾弈棋为乐,在有人处,他是段瑾身边颇受敬重的书童,在与段瑾独处时,他亦没有殿下的架子,就像他们都只是平常的贵胄公子,高山流水,相见恨晚。
这一日段瑾拿着一只竹筒进来,从竹筒里取出一封书信,读完便满脸喜色。李昭炽正在研究围棋的棋子,见他这样高兴,便问:“瞧你高兴成这样,是什么喜事?”
段瑾把信递给他,声音里都是喜气:“我一直不知道凰儿的生辰,她今岁已到及笄之年,这样重要的岁数,若是错过了,岂不可惜?但凰儿总是怕会麻烦我,所以从来不和我说,南春得了她的吩咐,也不敢告诉我——我正愁怎么打听出来,怀倾便来信了。你说是不是该高兴的喜事?”
李昭炽刚把书信看完,此时便接口:“信上说苏姑娘的生辰是六月二十三,今日已是十五,若是要准备寿宴和及笄礼,也得着紧做了。”
窗外梧桐繁茂,在园里遮下大片浓荫,连窗上糊的霞影纱也成了暗淡的颜色,从纱孔里穿隙而过的南风带来温润而微凉的触感,让苏凰觉得仿佛身上的汗也不再黏腻得让人烦躁了。
段瑾过来时,她正落下画像的最后一笔,历时几月的画像,连丝丝缕缕的眉毛和发丝也与眼前的男子有一样的神韵。图上的男子依旧是淡然出尘的模样,跽坐于小几前,窗外的湛蓝天空与澄澈的湖水泛起粼粼波光,照耀得他全身都有着若隐若现的光晕。
她见段瑾来,无不得意地让他看自己的画:“怎么样?绝不比草堂里你给我画的那一幅差吧?一会儿干了就可以着人拿去好好装裱起来,等再去时便挂上。”
段瑾看着画,笑道:“凰儿想何时再去?”
“何时都好。”她想了想,试着道:“明日如何?”她似乎觉得应该有个理由似的,又加一句:“今日已晚,去了偏远处恐怕回不来,便明日去吧。”
段瑾也是一如惯常,柔声道:“那便依你。”
清风园如其园名,夏季凉风习习,远比别处凉爽。段瑾看梧桐树荫广阔,便与苏凰搬了小桌子在树下对弈。几局过去,正在兴头上,南徽来请他,说知州有要事相商,他也只好匆匆赶去府衙。
苏凰看他远去,便兀自收拾棋子,苦笑着自语:“我以为爹娘不在,我会忘了自己的生辰,却原来还是期盼的……只是又有什么意思呢?
南春本在远处檐下侍立,看到段瑾匆匆离去,忙走到树下:“小姐,段公子怎么走得急匆匆的?”
苏凰把棋子一颗颗拣到棋罐里,黯然道:“知州大人有要事相商,自然不能怠慢。”
“段公子虽是任了通判,但一向不管什么事,差不多是个闲职,”南春疑惑道:“知州大人有什么要紧事,竟来请段公子去?”
苏凰心不在焉地把黑白两色棋子都装好,并不在意南春的疑惑:“虽是闲职,但遇大事也要商量着,有什么可奇的?”她把棋罐交到小丫鬟手里,吩咐一句:“小心些拿进去吧。”她见南春犹是一脸想不通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轻摇着着团扇取笑道:“什么要紧事也是政事,哪里要我们瞎操心。难不成你也要去求个州官当当?”
南春听了,也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我一时好奇罢了,小姐又取笑我。”她见桌椅尚未收进去,便坐下了,向苏凰道:“可是小姐自己的事要怎么办?”
苏凰也在对面坐下,听到这句话有些不明就里:“我的事?什么事?”
一阵凉风倏忽吹过,梧桐树上的枝叶摇晃得沙沙作响,一朵浅黄色的小梧桐花落在桌上。南春捻起那朵花,看向苏凰的眼神有些试探:“小姐是真的忘了?今日,已是二十二了……”
“不是说了以后不要再提吗?”南春话音未落,苏凰便将她打断。稍稍静下来,苏凰又觉得自己太不应该,便放柔了声音:“南春,你是陪着我长大的,我的性子你也知道。本来段公子就对我恩重如山,我只是一个寄居篱下吃闲饭的人,为这等小事,何必麻烦他。”
南春指尖碾着娇巧不胜微风的桐花,静默许久,才道:“可是小姐从前在家时是最爱这些的,每年生辰都高高兴兴……南春不愿意小姐忘了这个日子,更不愿意小姐不能高高兴兴地过自己的生辰。”
苏凰闻言,眼眶马上就红了,她闭眼舒缓了一会儿,轻轻叹一口气:“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和我是一样的,你从来不曾大肆庆祝,每年不也是开开心心的吗?”她双手与南春相握,有种飘渺的悲戚,淡如薄雾,但终是有迹可循的:“何况现在连家也没有,如何提从前呢?”苏凰想起嘱咐过南春的话,又道:“段公子要是问你,你也不要告诉他,不然又要给他添出许多麻烦。”
南春也禁不住伤感起来,微点了头道:“小姐的话我一直记着,上一次如意找我打探小姐的生辰,我并没有告诉她。”
苏凰想着段瑾离去时匆匆的神色,飘忽地点了点头。
因为段瑾出去,李昭炽闲来无事便在园子里逗弄那些鸟儿,一些年轻的侍女也佩服地不得了,一边在旁边看着,一边都赞道:“穆公子本事了得,这些鸟儿机灵得什么似的,一样被驯得服服帖帖,让它们唱歌就唱歌,让它们往天上飞就往天上飞,真是半分也不错!”
一个读过几句书的侍女更是啧啧称奇:“能有这样的好本事,大概和百鸟之王差不多了。听说百鸟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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