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孽》第28章


恚 ?br /> 一个读过几句书的侍女更是啧啧称奇:“能有这样的好本事,大概和百鸟之王差不多了。听说百鸟见到凤凰,也是会恭恭敬敬听命于它的,这凤凰便是百鸟之王了。”
这样一说,侍女们便都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那穆公子便不叫穆梓了,改叫穆凤才好!”
李昭炽并不与她们闹,只顾一心训鸟,侍女们说什么也只是淡淡一笑,是礼貌又疏淡的样子。
天擦黑时段瑾终于回来,侍女们也早已散去。李昭炽见段瑾神色不同往常,便跟过去问道:“出了大事?”
段瑾紧锁眉头,在屋里来回踱步:“算得上是大事——但愿是我们多心。”
李昭炽心中一沉,忙道:“是什么事?”
段瑾转身在桌边坐下,肃然看向李昭炽:“殿下对西南魏国知道多少?”
李昭炽缓缓在对面坐下,心中回想着关于魏国的情况,只片刻,便道:“魏国曾积年贫弱,前些年鲁谷之战兵败,还送了一个公主过来求和——哼,那个女人狐媚惑主,掩袖工谗,实在是我国之大害!不过近年换了国君,魏国国力倒是增强不少。”
段瑾叹声道:“便是这样了!知州大人接到密报,说离吴郡不远的边界上,有魏国增派兵力的迹象,且老弱兵力一概撤换,现在有大批精壮敌兵正在边界虎视眈眈,枕戈待旦。万一真的是准备发兵交战,首当其冲的便是吴郡。但是一旦开战,吴郡兵力并不多,多半是会吃亏的啊!”
“知州还未曾上书言事吗?”李昭炽急道:“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还拖着不上报?
☆、58人初静 
段瑾语气舒缓了些:“知州大人一接到密报便把我召去商议,现下已派了驿差加急传报了,只需一旬的时日便有望入京。”
李昭炽听罢才放下心,点头道:“虽已派人传报,但这段日子吴郡也要严密防守,尤其要注意魏国边防变动。”
翌日一早,苏凰刚刚梳洗罢,便见段瑾带着几个侍女进了清风园,侍女手上都稳稳当当捧着托盘,她便有些惊异:“这是干什么?”
段瑾笑一笑,温言道:“今日该行及笄礼了,是不是?”又转头向身后的侍女道:“快给苏姑娘换上笄礼上穿的衣裳。”
苏凰也顾不得他如何得知自己的生辰,忸怩道:“女子许嫁才十五及笄,我……”
段瑾不等她说完,便轻笑起来:“凰儿没有许嫁吗?”说完,柔声道:“现在虽然欠缺纳征的礼仪,但今后一定会补上。你相信我,一定不会让你名不正礼不顺的。”
苏凰听他这样说,也只好随侍女去重新沐浴更衣,待到再次出来,已是梳着双鬟髻、着采衣采履的模样。因为远在异乡,并没有祠堂可用,一应物品便放在了梧桐树下,以梧桐的荫盖作为家庙之用。
亲朋里并无女性长者可以作为正宾,便由段瑾充当,如意为有司,南春为赞者。等如意手中托盘里的冠笄都簪过一遍,三加礼便结束了,醴礼一过,便要取字。
段瑾看着已换上一件魏紫折枝暗花褙子的苏凰,略一沉吟,道:“你单名一个‘凰’字,里有‘凤凰鸣矣,于彼高岗。梧桐生矣,于彼朝阳。’的句子,且凤凰是高洁的鸟儿,非梧桐不栖,非竹实不食,”他的手指向梧桐树交错阔大的枝叶,“取字‘嘉桐’如何?”
苏凰自然喜不自胜,又行了揖礼,及笄便成了。
段瑾等苏凰换过寻常穿的衣衫,又一同用过了午饭,便让南徽拿了一轴画卷出来,展开一看,正是昨日拿去装裱的画像。他看着苏凰:“刚才是及笄礼,不算庆贺生辰,等我们到了草堂,那里才是我给你备下的贺礼。”
辛夷谷中已没有辛夷花朵的痕迹,时当六月,一棵棵辛夷树繁茂苍翠,阳光只能从叶片的间隙里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林间小道旁有丛丛野花恣意盛放,彩蝶与黄蜂同舞,娇莺与青蝉相鸣,溪涧里稍有大石,上面也布上了或深或浅的青苔,在大石的暗影处,或许有三两只鱼虾正在静谧打盹。
苏凰与段瑾走在小道上,耳边听着溪流汩汩,觉得暑气尽消,满心清爽甘凉。一边踢着脚下的小石头,笑向段瑾道:“我并不曾告诉你是几时,你是怎么知道的?”
段瑾知道她是问生辰之事,便如实相告:“怀倾特意来信告诉了我,”他把苏凰的手拉过来,“你我之间不要太过客气,等你孝服期满,我便要正式向你提亲,往后就是一家人,怎么还要瞒着自己的生辰呢?”
脚步微顿,苏凰心中激起微微的波澜:“怀倾哥哥告诉你的?”继而微笑道:“是啊,是我太自寻烦恼了——他信上说了什么?”
段瑾道:“哦,他只说你的生辰是六月二十三,心中猜到你可能不会告诉我,所以特意来信知会一声。又说……”
“说了什么?”
段瑾奇怪地看她一眼,笑道:“凰儿是怎么了?这样牵挂怀倾吗?”他见苏凰红了脸,便道:“他又说相隔千里,不能亲自为你祝贺,驿差传送又不能十分安心,待来日相见,再把贺礼一同补上。”
苏凰听罢,才放下心思,问了一句:“他没说怀柳现在如何吗?”
段瑾道:“萧家小姐是闺阁女儿,又与良珣定有婚约,她的事怎么会告诉给我?”他看了看眼前的女子,轻声道:“我只要知道你的事,便足矣。”
只一月未来此处,苏凰便觉得草堂似乎有些不一样了。新月形的小道两旁本只有竹篱交错,现在却有一丛丛绿叶宽大的花草与两行竹篱并肩而立。房前池塘里开出了几丛红莲,只是几丛,与“莲叶田田”的景象差得很远,但装点得恰到好处,既不苍白单调,也没有繁冗累赘之感。
这样怀着满目新奇一路走进草堂,又把画像挂到墙上,苏凰便笑问:“珣郎给我的贺礼在哪儿?”
段瑾并不着急,从西边书房里拿出一个细长的锦盒,一打开,里面躺着的,赫然是一支花簪。他把花簪递到苏凰手里:“喜欢不喜欢?”
苏凰拿在手里细看一番,花朵与枝条都逼真地像是刚从梧桐树枝上折下来似的,花簪的簪身是黑檀木,做成树枝的样子,又打磨得光滑圆润,线条十分自然,簪首是三朵桐花,都与真花一般大小,花瓣是淡淡黄绿色的岫玉制成,花瓣外沿向外翻卷,花蕊纤细,蕊头如珠,是极小颗的蜜蜡与金丝勾连相串。
她的指腹缓缓滑过花簪,声音里都蕴着甘泉般的甜意:“珣郎送的,当然喜欢。”
段瑾看着她头上青丝如云,只绾了寻常的垂鬟分肖髻,并无其他妆饰,正若门前清荷,天然去雕饰。心中一动,将她手上的花簪拿起来,斜斜插入发髻之中,又上下端详几眼,才笑道:“这样一装扮,果然是个美人儿。”
苏凰赧颜,娇嗔着斜了他一眼,低下头不说话。刚一静默,忽闻室内似乎有窸窣之声,她疑道:“什么声音?”
段瑾轻笑,击掌三下:“既然苏姑娘发觉了,你们便出来吧。”
话音刚落,从屏风后转出几个人影。苏凰一看,竟是南春、南徽及穆梓,不由问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南春三两步跑到苏凰面前,压不住喜滋滋的笑意:“段公子说今日在这里要留到晚上,不能没人照顾着小姐,所以把我也带来了。”她转而有些懊丧,“本来是要藏着,等到晚上才告诉小姐,没想到现在就被发现了。”
苏凰拍拍她的手,安慰道:“不碍事,早些出来,也免得你们藏在里面大气也不敢出,想想就辛苦。既然来了,便一块儿作伴,也有趣得多。”她转念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对,看向段瑾:“穆公子是来陪珣郎读书的?”
段瑾与李昭炽相视而笑,神秘道:“你自然会知道的。”
随着南春三人的出现,苏凰与段瑾两人共处的时光也被打破,成了五人同游。苏凰与段瑾常来,对此处美景已经习以为常,然而南春没有见过,每一处景色都能使她惊奇赞叹。
于是在一行人的欢笑声里,迎来了日薄西山的时刻。这一顿晚饭是苏凰吃过的最鲜美的盛宴,鱼香茄子、清炒小白菜、凉拌黄瓜都是屋旁菜畦里种下的蔬菜做的,在林中溪涧里捞回的鲫鱼烹成了香浓的鲫鱼汤,饭后是一盏从门口池塘中采的莲花制成的玉露,南春和苏凰切菜、烹炒,余下的三人拾柴生火,忙得不亦乐乎。因为都是自己动手,所以每个人都吃得格外香甜。
收拾了碗筷,李昭炽与南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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